一心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劉元話裡的意思,“殿下是說,他可能會裝成容軍?”
“他能躲進公主府來,難道不可能?”黑衣人很擅長逆向思維,他們認為他不可能做的事,他卻越有可能去做。
劉元冷冷地一笑,“我們容軍的將士都帶著鎧甲,你說他要是打倒一個人換上容軍的鎧甲,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從公主府裡離開,到時候你去哪兒找人?”
一心整個人一凜,劉元道:“所以,下令讓所有的容軍摘下他們的麵罩,而且讓他們時刻注意身邊的人,看到陌生的人,不說二話把人都給捉起來。我們容軍都是相熟的將士,不熟的隻能是刺客。”
“諾。”一心聽著劉元雖然氣極卻還是將事情一一的安排下去,連那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劉元都能想得到,還有破解之法。
劉元將事情交代好,一眼掃過就在她身側的容軍們,“摘下你們的麵罩。”
容軍都是劉元訓練出來的,劉元一聲吩咐下來,他們毫不猶豫地執行。
也恰是那樣一個命令下來,劉元眼尖的注意到一個人影想要退出去,毫不猶豫,劉元的劍已經甩了出去,牢牢地擋在他的麵前,同時身影閃動,人更是朝著那人攻了過去,那人怕是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發現得那麼快。
劉元的進攻讓他隻能抵抗,眾人也才注意到與劉元交手的人竟然隻有一隻手。
“刺客,他就是刺客。”大聲地叫嚷起來,提醒著眾人眼前的人就是刺客,是那一個想殺劉元的人。
但是那人的本事也是非同一般,哪怕他是單手竟然也跟劉元打得不相上下,劉元的的本事他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人,看到如此情況讓他們都十分驚歎。
赤手空拳打著,兩人不分上下,劉元取回自己劍,那人也捉住空隙抽出腰中的劍,再次與劉元打鬥起來。
一旁的人倒是想插手的,沒有他們插手的機會,劉元與黑衣人越是過招越是心驚,而那人冷聲地道:“若不是你斷了我一條胳膊,你已經是死人。”
是啊,一隻手都能跟劉元打得不相上下,若是連那隻手也在,那會是什麼樣子?
劉元沉下了心,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取此人的性命,叫他離開了,必為大患。
“殿下。”劉元難得碰上一個對手,一心卻感受到劉元想要殺死此人的心思,故而早就讓弓箭手準備,喚叫一聲,劉元毫不猶豫地下令,“放!”
一個放字,弓箭手們都一頓,那人是沒想到劉元為了要殺他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上,露出一抹冷笑,“公主殿下真夠狠。”
“如你一般的危險人物,當除之而後快。”先前就想殺了此人,如今劉元更是容不得如此對手活在世上,那隻會給大漢,也給她帶來無窮的麻煩。
“想殺我,我要你陪葬。”若是弓箭當真射來,他自然是逃不開的,但是拉著劉元一起死,他就不信劉元的人還敢放箭。
因而劉元就被那人緊緊地纏著,根本不給劉元任何脫身的機會,一心連忙地喊道:“慢著!”
殺眼前的人是很重要,那也重要不過劉元的安全,若是連劉元也一塊傷了,萬萬不可以。
弓箭手們本就遲疑不敢出手,一心再喊,他們就算是拉滿了弓也一樣不敢動。
“姑姑,請姑姑手下留情。”劉元和人打起來,打得如此難舍難分,外麵的人都聽說刺客已經發現了,即有人衝著過來,讓人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與劉元救情!
劉元聽著聲音一眼瞥過,心下是滔天的怒意,沒法想到,真是沒想到,外人幫著劉家守天下,卻是劉家的人自己作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劉元手中的劍是越來越快,一心立刻意識到求情的人與那上麵和劉元打鬥的人是怎麼樣的身份,臉都氣青了,“女郎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作為劉家的女郎,不說幫著劉家也就算了,還想拖後腿?
“好本事啊。”劉元心下就算怒極了,與黑衣人打鬥時還是誇讚了一句,而那位女郎直接跪下,“姑姑,求姑姑網開一麵,放過項郎吧。”
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跪下了,劉元此刻的心情,想殺人的心更甚。
因而手中的劍越發的快,那人再怎麼厲害,劉元就不信自己殺不了她。
再動起手來,劉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哪怕那人的劍劃破劉元身上,血流而出,劉元恍若不覺隻管找機會就往那人的身上刺。
“你瘋了。”那人怎麼也沒想到劉元打起架來會不要命一般,嚇得連聲地叫喚,劉元卻是靠著那不要命的打法再一次刺穿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傷重一滯,劉元捉住機會一腳將人踢飛。
“項郎。”讓人沒想到的是,女郎看著劉元將人踢飛,直接飛奔過來將人抱住,對於劉元揚劍指下更是護著那位郎君。
“姑姑,你已經斷了項郎一條胳膊,求姑姑手下留情,放過他吧。”那位女郎竟然還要求情。
“劉淑你瘋了,快滾開。”劉家的人並不僅僅是這一個,方才與劉元說話的劉素看著劉淑的模樣都在想,劉淑是不是魔障了?
“不,我不讓開。姑姑,你饒了項郎吧,項家被你所滅,活下來的人就那幾個。陛下都說饒了項家的人了,你不能,你不能再殺人,不能啊!”
拿出劉邦來壓劉元,劉元道:“盈兒回長安的事,是你告訴他的?”
劉淑聽到劉元一問,輕聲地道:“姑姑,我與項郎,我們隻是說說話而已。”
“說說話而已,說話你卻將盈兒的行蹤告訴了他?說說話你卻將大漢太子的行蹤告訴了他?你可知道,就因為你和他說話,差點讓大漢因此而遭受滅頂之災,你竟然還能說得如此風輕雲淡。”
在劉元看來,願意隨她來到雲中的劉家人,他們一定有一顆不甘平凡的人,他們定然也是想為大漢出一份力的。
可是,出力的人,拖後腿的更在。
要說從前劉元沒少聽說那些為了情愛什麼都不愛不顧的人,但是如瓊容還有一心這樣女郎們,讓劉元覺得戀愛腦的女人有,理智的人也一樣有。
以至於劉元都要推翻了從前對於戀愛腦的擔憂,沒想到,外人沒遇著,倒是劉家的人竟然就出了戀愛腦、
“淑兒,不必求她。”那一位叫劉元斷了一隻手,如今更直接被穿胸過,麵對劉元的目光儘是恨意。
“就算再有人為你求情,你以為你能如何?”劉元的劍已經朝著那人刺過去,有什麼話把人解決了再說。
不料劉淑卻衝了來,擋在那人的麵前,同時捉住劉元,朝著身後的人大聲地喊道:“項郎,走,你快走。”
竟然用命也要救那人,就算是想殺人的劉元都頓住了,那位黑衣人卻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在離得他最近的劉元失神之際,捂著傷口一個縱落。
“放箭!”劉元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弓箭射了出去,直接將縱起的人射成了窟窿,一聲慘叫劃破空際,劉淑驚恐的大喚,“不!”
劉元一把將人揮開,同時抽出劍,“捉回來,確定人是不是死了。”
“姑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心狠至此?”劉淑身上都是血,可是她那樣的哀求劉元,想讓劉元放過她的心上人一回,卻被劉元直接用行動拒絕了,親眼看到心上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劉淑的心如刀割。
“你的心倒是軟,為了一個男人,不顧家國天下,也不管我親弟弟的性命。”劉元譏笑一聲,看著劉淑的目光充滿了冷意,怎麼會有這樣的女郎呢,好似一切的錯都是旁人的。
“故,我的生死,姑姑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劉淑詢問著劉元。
劉元看著劉淑道:“從前在意,但如今,再也不會。”
一個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一個連是非對錯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人,憑什麼讓劉元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相互,若不是她,眼前的劉淑,劉盈何至於險些落於匈奴之手,更險些讓劉元乃至大漢的天下,大漢的百姓都陷入混亂。
“那就請姑姑殺了我。”劉淑是覺得劉元不敢殺她嗎?
劉元露出一抹冷笑,“席寒,絞殺。”
劉邦早有明詔讓劉元可以隨意處置內賊,如今既然找到了內賊是何人,劉元豈會不敢殺之。
席寒麵色冷凝的上前來,同時也帶著一塊帕子,毫不猶豫地纏上劉淑的脖子,將劉淑活活勒死。
劉淑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劉元,一開始學會掙紮,到最後隻有一句話,“你不敢殺我。”
還想讓劉元因為她的死而心存愧疚不成?
“殺你,我嫌臟了我的劍 。”劉元何許人也,劉淑那樣的人,從知道劉淑都做了什麼開始,在劉元的眼裡她就已經是一個死人,如此的人是不值得劉元為她再費心的。
劉淑眼孔不斷地睜大,即是因為無法呼吸,還有對劉元的驚恐,她到現在還是小看了劉元,小看了她的姑姑,哪怕她死,也休想讓劉元因為她生起絲毫的波瀾。
也不能讓說劉元沒有絲毫的波瀾,劉元是氣的。
因此,麵對所有劉家的人,劉元目光冰冷地掃過她們,冷冷地提著他們道:“看清楚了,這就是叛國的下場,我可以容你們不學無術,一無用處,可是你們如果敢叛漢,我就殺了你們,絕不留情。”
那是警告,劉元連親侄女都敢下手,旁的人,還能比她們更與劉元親近不成?
就算是劉家的人,麵對劉淑的屍體,想想劉淑方才的反應哪裡有平日那安靜的模樣,完全是瘋了吧。
而一心去看人,雖然那人都被箭射成窟窿了,按理來說絕對不可能再活站,劉元吩咐下,她還去查看了。
“殿下,人死了。”
一心來報,劉元道:“好。”
餘下的事一心自知道如何處理的,劉元不再多言,但是劉元身上受了傷。
“我為殿下上藥。”張良並不是心急的人,聽到動靜第一反應想到的更多,看到劉元與人不要命打法,張良的臉都黑了,劉元殺人也好,下令也罷,張良都沒有插話。
如今連人都射殺了,張良著急地想為劉元上藥。
“其他的人交給廷尉和徐先生了。”雖然揪出了一個劉淑,但是劉元還是讓人再查查,她絕對不能讓任何的危險留在身邊。
尤鈞與徐莊應了一聲是,張良上前喚了一聲殿下,卻是讓劉元隨他回去。
劉元剛剛滿腦子都是不能讓那個人活下去的念想,因而就算受了幾道劍傷也不在意,眼下覺得痛啊!
“阿翁葬在何處?”前線告急,劉元的心思全都在匈奴和內賊上,好不容易匈奴暫時沒什麼動靜,劉元是絲毫都不敢耽擱的回到封地,就想趕緊把內賊揪出來。
想想消息是從她的公主府裡流露出去,劉元整個人都不好。
公主府的東西有多重要,劉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內賊如何出現在公主府,那麼有多少東西流露了出去,落在匈奴手裡?
劉元的心裡閃過無數的想法,但又想她的書房也好,作坊也罷,能進去的人隻有幾個,那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她該相信自己手下的人。
事情太多,劉元顧不上問起劉太公的事,算算日子劉太公也該下葬了,隻是公文還沒有正式傳來,張良才從長安來,必是知道的。
“陛下以太上皇葬於萬年。”張良比較著急想為劉元上藥,劉元輕輕一歎,“沒能回去送阿翁最後一程,待回長安後,你陪我去祭拜。”
“好。”劉元是有戍邊之務而不能回去,如今留在雲中的劉家人,或是水土不服才病好的,如劉淑,如劉素。
回到劉元的房間,八彩立刻拿了藥箱上來,張良道:“我為殿下上藥,你們下去吧。”
一個個都拿眼看了劉元,劉元點了點頭,留侯說了自己會的事,肯定就是會的。
一個個都乖乖退了下去,張良讓劉元脫下外袍,劉元便也坦蕩。夫妻成親相處不過月餘,分彆卻快小半年了,卻也沒有生疏,好似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殿下方才也太拚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張良雖然看著劉元與人交戰膽顫心驚,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如今隻他們二人,劉元幾招逼近隻為殺人,身上挨了幾處劍傷,張良如何不心疼。
“留侯打算學醫嗎?”劉元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一句,張良正為劉元上著藥,聽起抬了眼皮子道:“殿下不知我也會醫術?”
啊,劉元真不知道呢,因而看向張良,張良道:“殿下累了,睡吧。”
就算不會醫術也能看出來劉元眼下的黑青,因此張良輕聲地哄著劉元,劉元道:“藥還沒上好。”
“殿下睡吧,我不會弄痛殿下的。”話聽起來真是讓人不禁地想歪,好在,劉元很快正了回去,當著張良的麵也不需要裝模作樣,因而朝著張良道:“辛苦留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