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與張良躺下, 枕著張良的腿就睡,張良應了一聲, 劉元的傷大都在前麵,更多是在手上臂上,就算躺在張良的腿上,張良也能保證藥能上好。
外麵的人聽著裡麵很是安靜, 最後看到劉元枕著張良睡了,而張良給劉元上完了藥,取了一旁想是劉元閒時看的書看了起來,一看是直接到了天黑。
劉元雖然很困,睡了一會兒天黑了,劉元聽著外麵掛起燈籠的動靜即醒來。
對啊,燈籠,紙都做出來了, 劉元自然連燈籠也要弄出來。
掛上燈籠了,劉元一下子睜開了眼, 天都黑了,張良自然不能再看書,外麵的人也不敢驚擾劉元和張良,就算想進屋點燈, 張良也意示他們不必。
故而劉元睜眼看到的是閉目養神的張良, 張良似乎注意到劉元醒來了,也睜開了眼睛。
“醒了?”張良輕聲地詢問,要不是有孝在身, 劉元絕對是要親上張良一口的,眼下卻是隻能想一想而已。
“腿麻嗎?”劉元起身,看了一眼張良腿問,張良搖了搖頭,“無妨。”
“點燈。”劉元看著張良確實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衝著外麵叫喊一聲,外麵早就等著的人立刻進來。
本來漆黑的屋子點起燈一下子便亮了,劉元與張良對坐,香凝輕聲地道:“殿下,留侯,膳備好了。”
“尤廷尉和徐先生查得如何?”劉元第一時間關心的是正事。
一心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隻是臉色很是難看,劉元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一心如此難看的臉色了。
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心並沒有一開始就說話,劉元看出來了,朝著一旁的人道:“你們先下去。”
香凝等人都退了出去,屋裡也就剩下劉元和張良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一心深吸一口氣,“淑女郎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劉元與張良都詫異地抬頭看向一心,一心道:“是邱嬤嬤看著淑女郎有些不對,然後嬤嬤上去仔細查看,這才發現淑女郎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劉元目光一沉,“伺候劉淑的人怎麼說,那人藏在公主府,到底藏在哪兒了?”
“就藏在淑女郎的房間裡,我去查過了,確實有男人的痕跡,而伺候淑女郎的人,她們皆已不是完璧之身。”一心把話一說出來,劉元一下子站了起來,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啊!”
“從她們嘴裡問出什麼來了嗎?”張良比起生氣得都說不出話的劉元來自是好多了,劉淑雖然已經死了,還有彆的人活著,想必能從她們的嘴裡問出什麼來。
“殿下,有一件事很是詫異,問她們什麼話,她們什麼都不說,而且,而且她們隻重複一句話。”
也是那樣一句話讓一心心下難安。
“什麼話?”劉元和張良異口同聲地詢問。
“她們說,項郎是不會死的。”一心將這一句話丟出來,劉元和張良都沒有想到,對視一眼。
“去查看他的屍體還在不在。”哪怕劉元已經讓一心確定過那人死沒死,一心也肯定那人沒氣了,最後屍體如何處置全都交給一心,劉元在想她其實更應該把人燒了。
一心臉色十分難看,“我已經去看過了,屍體不見了。”
話音落下劉元和張良都驚住了,劉元直接地問道:“還有旁的內賊?”
搖了搖頭,一心不確定地答道:“我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在方圓幾十裡找了,就算他不死,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又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是一心親自去探的那人還有沒有呼吸的,一心很確定那人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確定那人是死了的,但是現在看來那人的命硬著,被射成了窟窿還能活著,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那麼重的傷,就算現在沒死,也不代表他會一直的活著,一心是不願意相信一個人的運氣能那麼好。
“發動一切力量,想辦法把人找出來。”劉元警鐘再一次響起,那樣的一個人,果非同一般,劉元都在想,莫不是出來一個什麼男主?
呸,男主個屁,要說男主肯定是劉邦,天命之子,天下都是劉邦的,怎麼可能會有旁的人能從劉邦手裡奪得天下。
因而劉元在想,如此有異的人,是不是可以讓劉邦來對付?
接二連三的跟人對上,劉元竟然都沒能把人殺了,對於劉元來說是多麼不可置信!
可以說,劉元從來沒有如此想殺一個人還殺不死的。
“諾。”一心也覺得那樣一個人不簡單,原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有這種的感覺,就連劉元也一樣。
“此子的麵相有些奇怪。”一心退了下去下令找人,張良幽幽地丟出一句,劉元一下子轉過頭看著張良,“留侯,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看麵相了?”
張良道:“麵相不過是一種內神罷了,若我與殿下說,那人與殿下的麵相有些相似,叫人看不透,殿下是什麼想法?”
劉元當然是驚訝的,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張良,“留侯真會看?”
關注的重點完全不一樣,張良道:“良學習百家,什麼都會一些。”
劉元道:“那我與他對上,有幾分成算?”
彆說劉元接二連三的對付不了那樣的一個人,心裡其實是犯悚的,因此才會問起張良來。
“殿下若是想贏就一定能贏。”張良給了劉元答案,劉元聽著笑了,想贏劉元就會想儘辦法,就像方才與那人過招,他們是打成了平手沒錯,劉元不要命的打起來,最終劉元贏了。
也對,她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呢,本來事情沒到最後一刻,就算看著穩贏也不見得真的會贏,想要一直的贏下去,最好的辦法是一直保持警惕,不曾鬆懈。
“我還有留侯相助,隻是此人的行事讓人頗是琢磨不透。”劉元半眯起眼睛,人躲到她的公主府來了,叫劉元派去的人將整個雲中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把人翻出來。
劉元現在也在想,若是換了是她,身受重傷,瀕臨死境,她會怎麼樣?
張良道:“若他不死,必為大患。”
能想到躲到劉元的眼皮子底下,任是去哪一家搜人,也沒有人想到往劉元的公主府來搜,哪怕換了劉元也是沒有想到人能躲到她的公主府來,還把劉家的人勾上了。
“找,這一次,不能放過任何地方,包括我的公主府也得給我翻。”劉元拚死也想殺了那一個人,自再清楚不過那人的危險,因而一定要想儘辦法的把人揪出來。
劉元和張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警惕,如臨大敵。
所以兩人都沒有吃飯的心思,尋上尤鈞和徐莊將一心的發現說了出來。
“射成那樣都沒死?”徐莊和尤鈞都是不可置信,劉元沉著一張臉,“一心派人去查看了,確實沒找到人的屍體!”
現是不想承認也隻能承認,真沒找到人,屍體是一心讓人扔出去的,總不可能才發現的事他們就把人扔哪裡給忘了。
劉元道:“是啊,射成那要竟然都沒死,多神奇啊。”
“殿下,你讓人畫了畫像回長安,讓項伯認人,項伯回複了嗎?”徐莊記起另一件事,還是劉元特意吩咐要去辦的事。
“人是項家人?”張良沒想到還有另外的一樁事,詢問劉元,劉元點了點頭,“上一次挾持盈兒時,他想拉攏我說的話,想來他定是項家人。”
要不是項家人,沒膽子打著項家的旗號。
“報,殿下,長安的信到了。”劉元當時直接讓人尋上項伯,想著事情也算是關係項家,如果項伯不想項家因為旁的人而惹上大事,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劉元把人的身份弄清楚了。
她也沒想到張良會和尤鈞前來,若不然事情早交給張良來辦了。
“讓人進來。”來報有信來,最近劉元比較著急的長安的信必是項伯確認身份的事。
“殿下。”來人是項伯家的人,朝著劉元恭敬地跪下,與劉元輕聲地道:“這是我家侯爺讓小的送來的信。”
雙手與劉元奉上,劉元點了點頭接過,項伯在信裡明明白白地告訴劉元,沒錯,那是項家的人,可是很多年前就該死了,不應該出現才對。
劉元算是一知半解其中的內情的,臉皮還是項家的人,內裡卻不知是什麼人了。
給張良他們都看了,劉元道:“人就算是項家的人,可是項伯能幫上我們的很少。”
揮手讓項伯送信的人下去,席寒去安排著人好好地休息。劉元點出項伯能幫他們的確實是很少。
“他是承認自己是項家人的。”張良提了一句,劉元搖了搖頭,將當日與那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告訴張良,包括他原本打的主意,竟然看上劉元了,膽子真是不小。
張良沉下臉,“此人有勇有謀,還與匈奴勾結,必是大漢的心腹大患,我們得小心。”
打劉元的主意正是為了他的野心,沒能讓劉元為他所用,劉元更是殺了劉淑,還差點取了他的性命,他隻要沒死,他就肯定會想儘辦法要劉元死。
“能對太子下手一回,就會有第二次。”尤鈞冷靜地提醒劉元,劉元道:“廷尉的意思是讓我不再讓盈兒來雲中?”
尤鈞道:“殿下可知太子殿下經了被擄一事回朝都說了什麼?”
劉元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去八卦,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曉得。
徐莊道:“殿下才從邊境回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殿下。一心最近都在假扮殿下,想是也沒有機會與殿下交集。”
相交多年的好友,都不需要尤鈞說什麼,徐莊已經解釋。
尤鈞因此將劉盈回朝當著劉邦麵說的話複述給劉元,劉元聽著開心地大笑,顯然是真高興。
“就算軟弱了一些,總算於天下大義前他分得一清二楚。”
劉元的話落下,尤鈞皺起了眉頭,“殿下想讓太子變得強勢起來,是想要太子變成第二個你?”
詢問而來,劉元道:“性子是天生的,並非想改就能改。”
要是可以改,劉元最希望改變的人是劉邦,隻可能惜想都彆想了。
尤鈞道:“那麼殿下何意?”
“我教盈兒,隻是讓他知道大漢天下百廢待興,無論誰想要推翻大漢的江山,就算他不是太子,當臨於國家大事前,他也該為大漢儘一份力。更彆說,他是大漢的太子。”劉元很是滿意劉盈說的一番話,很好的啊,不枉她辛苦教導。
哪怕性子不能變又怎麼樣,就憑劉盈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劉元就覺得多年的心血都沒白費。
尤鈞看著劉元毫不掩飾的笑容,雖然劉盈得劉邦的歡心,成為太子隻會對劉元百利而無一害,可是劉元對劉盈的要求並不是特彆高,反而特彆的寬厚。
傻子都知道劉元絕對不會不想劉盈當太子的,至少與劉盈利益相關的人都隻會努力地讓劉盈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隻有劉元先要求劉盈先當好一個人。
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尤鈞一頓,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項慶此人,一定要找出來,殺了。”沒錯,黑衣人的名字就叫項慶,尤鈞一向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項慶恰恰就是尤鈞認為不能掌控的人,也是讓尤鈞覺得危險的人。
張良瞧了尤鈞一眼,對於尤鈞這個人,張良的評價是有才也算有德,但是過於心狠,真不是一般的心狠啊!
一眼瞟了過去,劉元道:“徐莊先生,第一個先搜公主府,最後的時候也搜公主府。”
找人,挖地三尺的也要把人找出來!
這一點大家達成共識的,徐莊擅長查案,尤鈞想要那位項慶死,挽起袖子表示一定要幫忙,反正他來也是為了查清劉盈被擄一案,將涉案的人全都一網打儘。
徐莊和尤鈞去找項慶,劉慶和張良夫妻倆果斷地去查劉盈出事的時候,還有什麼人幫著匈奴人。
就算項慶的本事不小,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隻帶著一個盧綰進來,盧綰已經叛了大漢,如此的人,若不是一心想跟匈奴合作的人都不可能和他有什麼往來。
所以,一定還有其他人,一定還有內賊。
自家的人已經查清楚了,外麵的人也得查清楚了,劉元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