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與劉元便拿著徐莊早就查到的線索,一個個的把人提拎出來問,他們敢跟匈奴合作,想過後果了嗎?
幾乎涉及通敵叛國一事,都沒有什麼理可講的,更彆說證據都亮出來了,劉元要捉哪個,問哪個都沒人敢吱聲。
“你們有兩個選擇,把你們同謀供出來,你們死,我保你們家人不死。不供,你們滿門儘滅。”劉元麵對通敵叛國的人一向沒有什麼好臉色,所以一上來說話更直接。
“你憑什麼?”總有人問出蠢話來。
“就憑你們通敵叛國,就憑我是大漢的始元公主,這裡是我的封地,我還有父皇的詔書。通敵叛國者,殺無赦。”劉邦給劉元的詔書確實很及時,讓劉元拿著亮出來,就算再想找劉元麻煩的人,也不敢再找。
被劉元捉來,亮出證據的人,一個個麵對劉元的直言不諱,全都打了個冷顫。
通敵一事,他們早就料到若是被人察覺必是一死,隻是沒想到劉元竟然查得那麼快。
匈奴人,他們真是沒用,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說好他們幫忙捉到劉盈就能牽製住劉元,結果劉盈在他們手裡還叫劉元救出來了,真是沒用。
心裡再怨著匈奴,如今叫劉元拿下了,他們如果不想自己死了還牽扯上自家的人,便該知道到底要怎麼做。
“你說話作數?”劉元就算保證,他們如果不想要自己家人死,最好的辦法就是聽劉元的把人都供出來,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們的家人。
劉元冷冷一笑,“你們是在質疑我?我如果真要你們死,你們以為我需要和你們說話?你們通敵證據確鑿,我給你們機會讓你們死而讓你們的家人活,你們看起來不太樂意,那也沒什麼不好,想清楚了就行。”
質問劉元,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沒有的!
劉元給他們機會,他們如果不懂得捉住,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門之災,這樣的大罪,沒有一個人敢為他們求情。
“我數三下,你們都想清楚了,如果你們敢騙我,相信我,我滅的就不僅僅是你們滿門了。”劉提醒他們最好彆打歪主意,說出口的話最好都是真的,如查他們敢騙劉元,劉元滅的就不僅僅是他們滿門了。
一眼掠過他們,警告意味,他們都看得分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根本就不用想。
所以,所有跟匈奴有所往來的人,順藤摸瓜,全都叫劉元摸了出來,就連匈奴對大漢的計劃,劉元也從他們嘴裡問出七八成來。
隻能說,項慶此人真是不簡單,若不是劉元將劉盈救了出來,當劉元麵對天下質疑,就連劉邦都護不住劉元時,雲中北境再有貴族們坑劉元,接下來的大漢必是戰火四起,劉元就算有容軍守衛,雲中北境也得成為匈奴的囊中之物。
劉元越發確定要讓項慶死,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割下他的頭顱,絕對不會再讓他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殿下,挖地三尺都沒把人找出來。”劉元都把貴族中的內賊找出來了,回到雲中時,徐莊和尤鈞給她的卻不是一個好消息。
劉元揉著額頭,“此人委實運氣好。”
是真的很好,那樣都不死,不僅不死,拖著重傷還能藏得嚴嚴實實的叫劉元挖地三尺都找不出來。
“若是阿花在就好了。”阿花的鼻子靈,讓阿花找一個身受重傷,一身血腥味的人必是容易的。
可是劉元為了避免劉盈的事情再一次發生,直接讓阿花護著劉盈用最快的速度回了長安,阿花遠在長安。
遠水救不了近火,這一點誰都清楚,但是那一聲感慨他們都忍不住。
劉元道:“若是在雲中都搜不出他來,將來他回了匈奴隻怕也是我給他備的大禮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
換了劉元,與虎謀皮的事大家為了互惠互利,如果項慶當真能幫新任的丘頓單於得了天下,丘頓在沒有得到天下之前,就算明知道項慶所圖不小,他也一定能容下項慶。
揉著額頭,劉元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那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
“殿下稍安勿躁。”誰都能看出劉元的煩躁,麵對強大的敵人,要命的是敵在暗,她在明,與從前劉元的立場完全相反,劉元心下不安也是正常。
張良安撫地握住劉元的手,讓劉元安靜下來,劉元道:“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拿不定一個人。”
就算麵對強大如項羽,還有足智多謀如範增,劉元都沒有怕過,因為她了解他們,也自信能破他們局,獨獨一個項慶,接二連三從劉元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一個讓劉元殺不死的人,叫劉元心不定。
“一個敵人而已,現在他躲了起來,暫時是不可能出現的,殿下可以趁這個機會多練兵。”張良提醒劉元,在絕對的實力之前,所有的陰謀都不值一提。
劉元之所以會擔心對手的陰謀詭計是因為大漢的兵馬不夠強大,不足以支持劉元對抗匈奴,消滅匈奴,所以劉元才會擔心。
那麼,讓兵馬強大起來,在對方沒有出招之前,先動手,先讓自己變得強大了,將來就算匈奴真想趁虛而入,也休想。
“是我魔障了。”劉元叫張良提醒意識到,是啊,她怎麼讓人帶歪了,在絕對的實力前,所謂的陰謀詭計算什麼?
項慶手裡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他還要借匈奴的勢,如此一個人,劉元為什麼要跟他拚陰謀,將來要殺他,她反而要光明正大的取他性命。
“殿下隻是一時心急,無妨。”可以說劉元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她想殺的人,還沒有說殺兩次都殺不了的,故而劉元有些擔心自己鬥不過項慶,那一個命大的人。
張良要做的是安撫劉元,讓劉元想起來她的身邊並不是隻有自己,還有很多的人,劉元就算一個人對付不了一個項慶,劉元的身後多著人會幫著劉元,劉元不用將壓力都攬在身上。
“留侯能留在雲中多久?”說到這裡,劉元提起另一回事,一直查不到項慶,不可能讓尤鈞和張良一直留在雲中的,他們還會呆多久?
張良道:“尤廷尉怕是要用最快速度趕回去,我會留下陪著殿下。”
劉元對上項慶時,因為兩次都沒能殺了項慶,劉元有些不太確定,生了懼意,張良要留下幫著劉元得拾信心。
兩軍對陣軍心為重,劉元和項慶也是一樣的,不能還沒打劉元就擔心自己鬥不過人。
“殿下要想,你砍了項慶一條胳膊,還讓項慶差點丟了性命,你因為殺不了他而心生懼意,他接二連三敗於殿下之手,他比殿下更害怕。”張良確實懂得人心,劉元是當局者迷,他是旁觀者清,因此張良點醒著劉元。
劉元本來聽說張良會在雲中留一段時間而高興,再聽到張良的話,細細一想確實如此,她因為殺不了項慶而心生忌憚,她都接二連三的差點要了項慶的性命了,項慶一定更害怕她。
“留侯言之有理。”劉元認同地點點頭,張良摩擦著劉元的手,“殿下的身邊不僅僅隻有一個張良,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指著外麵的人,讓劉元看到有多少人是站在劉元這邊的,劉元明白了張良的用意,“是啊,他隻有一個人,還想借匈奴的勢,我這一回把跟匈奴扯上關係的人全都解決了,看他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再來裡應外合。”
隻要沒有內賊,對付匈奴,劉元還真是不怕。
張良就喜歡看到劉元神采飛揚的樣子。
而隨著內賊被揪出,劉元說好了不誅連他們的家人,因此隻讓他們在家中自儘,並沒有再行處決,但是他們為何而死,該知道的人都一清二楚。
尤鈞此來的用意已經辦得七七八八,一恍到雲中都快兩個月了,因此他也該回長安,至於張良要留下再查那一個叫作項慶的人,雖然劉元沒有顯露恐懼,然而項慶叫劉元踢了幾次鐵板,尤鈞也覺得讓張良留下幫一幫劉元是好的。
因此獨自一人往長安而去,隻怕尤鈞也是沒有想到,他們想找而沒有找到的人,卻跟在尤鈞的身邊,趁著一個機會挾持了尤鈞,尤鈞被人用劍指著的時候,看著那人空蕩蕩的手臂,“項慶。”
“廷尉大人一猜就對,沒錯,我是項慶,看到我沒死你很驚訝吧?”冷冷一笑地問,尤鈞道:“確實。”
想他們用儘了辦法的找人,人都找不出來,而尤鈞才要回長安,人卻出現在尤鈞的麵前,如何不叫尤鈞驚訝。
“閣下尋上我又是為何?”尤鈞並不見慌張,反正如果此人想要取他的性命,他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現在。
不殺他的原因,尤鈞還是想聽一聽的。
“我想請你引見。”項慶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意,尤鈞半眯起眼睛,“你想見陛下?”
“說對了。”項慶肯定地告訴尤鈞,他就是想去見劉邦來著,所以需要尤鈞引見。
“你以為你進了長安能活?”尤鈞認識的人裡要說最讓他佩服膽識的人啊,劉元絕對是第一個,但是現在,還得加上一個,那就是眼前的項慶。
一個想殺劉元的人,想要讓大漢覆滅野心勃勃的人,他還敢跑到劉邦的麵前,果真不怕劉邦殺了他?
項慶朝著尤鈞自信地笑了,“放心,我既然敢讓你引見,我自有我的辦法。”
十分的自信,倒是和劉元很像。尤鈞終於知道此人身上的感覺為何讓他平白的覺得熟悉了,就是因為跟劉元像。
也正因為如此,尤鈞再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因為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你!”冷洌的殺意毫不掩飾,想來在性命之憂前,尤鈞會知道如何選擇的。
尤鈞目光閃了閃,朝著項慶道:“你說得對,如果要為陛下引見你才能保全性命,我會的。”
項慶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聰明人,否則他也不會選上尤鈞。
“低頭。”一聲叫喚,尤鈞直接往後伏下,倒是項慶有些反應不過,也因為如此,箭劃空而來,打落了他手裡的箭,項慶一看便知不好,立刻往一邊跑去。
尤鈞算是死裡逃生,本來還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殺了項慶的,現在還是想想如何保命吧。
而這個時候有人急切地行來,正是武朝,“師兄,沒事吧?”
一來就心急地詢問尤鈞如何,尤鈞是廷尉,為了方便往來安排了馬車,如今麵對對麵的正是武朝,尤鈞一眼就看到武朝,立刻道:“殺了方才的人。”
武朝第一次聽到尤鈞充滿怒意的話,頓了半響,一眼看向身後的劉盈還有瓊華和阿花,他們正好要送劉盈回雲中。
“此人必為大漢的大患,一定要除了他。”劉元挖地三尺都沒能把人找出來,劉元有多想殺了此人,尤鈞明白。
“阿花,跟我走。”武朝如果說剛才還有一些猶豫,聽到尤鈞後麵提起的大漢,立刻叫上了阿花,阿花竟然一叫就動了,倒讓武朝詫異。
“他的身上有殿下的血。”阿花好像明白了武朝的詫異因何而來,給了武朝一個答案,讓阿花去尋人就是因為阿花的鼻子好,沒想到都多久前的血腥味了,阿花還能聞得出來。
武朝衝著瓊華道:“瓊華,你護好太子,師兄,你們先彆動,等我把人捉著了再說。”
“好。”看了劉盈身側的人,想想他的人根本就抵抗不了項慶,有劉盈幫忙頂著還好說,對於武朝的提議點了點頭,還是在一起的好,免得讓人顧不上。
見尤鈞還是聽勸的,武朝帶著阿花找人去,身上沾了劉元血的人,就是能傷劉元的人,武朝是半點都不敢放鬆。
阿花的鼻子在這樣的時候更是顯出用處來,無論項慶躲到哪裡去,他身上 氣味阿花都能聞得到,她就算不是項慶的對手,還有武朝在,武朝的武力值勿庸置疑,與項慶對起招來打得他連連敗退。
隻是項慶雖然隻有一條胳膊,身手卻不差,武朝與之交手幾次,沒想到他還能打得半分不曾鬆懈。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會跑,好在阿花也會跑,哪怕打不過也能拉住他,讓他就算想跑得很快還是沒能完全跑掉。
武朝一直拿不下項慶,心下也是大急,沒想到竟然還能碰到如此有本事的人,難怪尤鈞會說此人是大漢的大患,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
打定主意武朝招呼阿花上來一起動手,項慶看出來武朝的武功比起劉元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就是劉元的先生,武朝?”
在劉元手裡吃了那麼多的虧,還在劉淑那裡呆了那麼久,劉元的事項慶都打聽得差不多了,一過招來武朝的身份他立刻猜出來了。
“竟然知道我?”雖然武朝已經有了爵位,但是大漢有爵位的人不少,劉元的功績更是遠在武朝之上,武朝幾乎都沒人提起他是劉元師傅的事。
也就是劉元親近的人曉得武朝是教她武藝的人,眼前這個人竟然也知道,武朝半眯起眼睛透著危險的氣息。
“劉元,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提起劉元時,項慶的臉上儘是猙獰,毫不懷疑,如果劉元站在項慶的麵前,項慶一定不擇手段也要殺了劉元。
“好大的口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想殺劉元的人,武朝更想把他殺了,隻是項慶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武朝的對手,因此並沒有再與武朝糾纏,反而隻以逃為主。
阿花腳程雖然快,力氣也還行,但是落在項慶的眼裡,他想要避開阿花在武力的輾壓下根本不成問題,最重要的是,項慶想到方才看到的人,那個他不算熟悉的人。
他們想要他死是吧,眼看著他要做不到的事,竟然還能守得雲開見月明,既然人來了,豈有不將人捉住的道理。
項慶一邊與武朝打,一邊裝出想逃的模樣,武朝雖然生氣此人滑不溜手,與阿花合力都沒能把人捉住,卻還是追著,絕對不能讓這個人跑了。
隻是慢慢的武朝覺出不對了,此人打起來也是不要命的主兒,現在卻是想逃了,等到看到熟悉的馬車,項慶突然假意要往一邊跑,阿花堵在了那頭,項慶卻突然變了方向,武朝大聲地喊道:“護著太子。”
可是項慶等了那麼久就為現在這一刻,饒是武朝的話提醒得很快,卻也快不過項慶的準備,離得劉盈最近的瓊華就算護在劉盈的麵前,那人的劍直與瓊華刺來,瓊華待要抄起鐵錘時總是慢了一步,項慶的劍指在劉盈的脖子上。
“彆動,你們隻要敢動一下,我立刻殺了他,我倒要看你們怎麼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