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丘頓看著大批的兵馬都進去了, 倒是因為項慶他給留在外頭, 內心不高興的, 早點進城的人能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這一點丘頓也曾領過兵打過仗,尤其的清楚。
項慶看著一個個對他都是不善的眼神, 心裡卻在想著進了城怎麼樣想辦法的逃,城進得太快了,劉元一定讓人等著,就等著丘頓他們進城之後一網打儘。
想著匈奴這十幾萬的兵馬啊, 項慶真心疼,偏偏丘頓因為上次他殺了匈奴的人事耿耿於懷, 並不再像以前那樣信任項慶,以至於讓項慶哪怕有一千個一萬個辦法也奈何不得劉元。
想到明明是死局, 生生還是讓丁映走出一條活路來,項慶的眼中儘中恨意, 越發想要劉元死。
丘頓派去捉劉盈的人很快地回來了, 也將劉盈帶了回來,可是還有其他的事,有人急急告訴丘頓,丘頓聽完時目光再一次看項慶, 要不是項慶提起要回去帶劉盈, 隻怕劉盈就要叫人給救走了。
想到這裡丘頓更覺得拿不定項慶了,這樣一個人確是有本事,如果能為他們所用絕對能幫著他們拿下大漢的天下,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並不容易掌控,項慶在利用他,是想通過他達到一些目的。
不能否認,丘頓同樣也是想通過他達到一些目的,因此而樂意與項慶互惠互利,但是也得有一個前提,項慶有再多的謀劃都不能危及匈奴,更不能危及於他。
現在顯然項慶犯了這個禁,這也是為什麼丘頓突然防備項慶的原因。
“帶著他一起進城,項慶,讓我看看你還能用他做什麼。”丘頓的話音剛落下,項慶已經提起了劉盈,“單於放心。”
你是不會有機會看見的了!項慶哪怕朝著丘頓笑著,心裡卻暗暗的補了一句。
“走!”都呆了那麼久了,丘頓的心腹早就進了城了。
而那頭劉元帶著人藏起來,阿花摸著過來,看到她身邊沒有帶著人,所有人都明白怎麼回事。
“無妨,總還有機會。”都不必阿花說話,劉元已經先一步寬慰起阿花來。
“殿下,放才看到太子殿下叫項慶押著進城了。”一心讓人時時刻刻的盯著下麵的動靜,劉盈那樣的顯眼,一心是一眼便看到了,急急地尋來與劉元稟告。
劉元道:“是丘頓讓看著盈兒還是其他人?”
一心想了想道:“是項慶押著太子殿下,我方才瞧了一眼,他很是護著太子殿下!”
“那一切按計劃行事。”劉元聽完吩咐下這一句,所有人聽著都一頓,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詢問道:“可是太子殿下?”
“項慶會護著他的。”劉元一臉的篤定,一乾人不想不相信劉元,隻是此事,項慶恨不得殺了劉元而後快,怎麼可能會護著劉盈。
“項慶既然聰明,想來已經看出了這是一個局,他一定想逃,隻是沒能走,扣著太子殿下在身側,相當於拿了一個護盾,他如果想要平平安安的活著出去,他就肯定會護著太子殿下。”
張良與所有人解釋,劉元就算一開始叫項慶的突然出現還有那份死裡逃生的運氣驚得不輕,等劉元適應之後,劉元就會清楚要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項慶。
劉元道:“我們要打贏這一仗,要讓匈奴再也沒有膽子進犯我們大漢。”
揚聲高喊,想要讓所有人與她一般都記著這場仗的重要性,他們隻能贏,絕對不能輸。
“諾!”所有將士和穿著普通衣裳的百姓們都大聲地應了這一聲諾,他們裝得不敵,他們步步後退,都僅僅是為了將匈奴引起來,進了城,把他們全都殺了!
“殿下,都進來了,連丘頓都進來了。”緊盯著匈奴人馬的不知凡幾,眼看人都進來了,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了。
“關閉所有的城門,放箭。”劉元等的就是現在,等的就是他們都進來,隻要他們進來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那些藏起來的將士,全都等著,而隨著四下傳來的關門聲響起,所有人都冒了出來,萬箭齊發,本來高興的匈奴人們呐,沒想到會有箭雨落下。
他們都急忙的想要反抗,可是一個在城上,一個在城下,他們就算想要反抗,四下除了他們自己人,哪裡還有大漢的兵馬。
“殺!”大漢的兵馬還是有,在箭雨停了之後,城牆之上十人為一組,牆找開了,露出讓他們無法直視的鐵球,一聲呐喊下,他們推著鐵球朝著匈奴人而來,本來平坦的鐵球在推下之後接近匈奴人的時候卻冒出了刀來,本來迎著大漢的兵馬殺來的匈奴都死於鐵球的刀刃下。
“啊!”隻是這樣哪裡夠,進了城的人,箭雨落下的時候,箭上總是帶著東西的,一開始匈奴人都以為那隻是水而已,隨著帶著火的箭落下,活著的,死去的人,全都燒了起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而離得城牆最近的地方,更有著無數的人舉大石落下,朝著匈奴的兵馬砸了下來,他們想要跑,可是十幾萬的兵馬擁擠在一起,他們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跑。
“人多以為了不起,人多了,殺起人來更容易。”項慶看著一個接一個的機關亮了出來,內心是震撼的,劉邦下的那道不許劉元出城的詔令啊,他們以為劉元再也尋不到救援,就沒有想過劉元可能憑雲中幾萬的兵馬,也敢對陣匈奴的十幾萬兵馬,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項慶的心裡升起了寒意,對上劉元,他從來都沒討過好,接二連三的敗在劉元的手裡,項慶不禁在想,老天讓他來到這個亂世的意義到底何在,他以為自己可以取劉邦而代之,現在看來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拿什麼想來取而代之劉邦,他連一個劉元都對付不了。
伸手摸過已經空的衣袖,他的手是劉元砍斷的,他背後的傷也是拜劉元所賜,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他不該與劉元為敵的,不該。
不,不,劉元殺了劉淑,她毀了他的大好前程,就算丘頓死了,就憑他手裡有一個劉盈,他也一定要殺了劉元。
一把扯過劉盈,“聽好了,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吭聲。”
劉元早就埋伏等著他們,丘頓以為人多勢眾,就算進來和劉元的人馬甚至是全城的百姓對上他們都可以對付得了,卻沒有想過劉元竟然連正麵都不跟他們打,進了城,機關全都放出來,人多,人多殺起來機關其的好用。
項慶完全可以想像此時的劉元是用什麼樣的心態觀賞匈奴人的垂死掙紮,而他如果不想讓匈奴人在臨死前之前想起他來將他殺了,他最好現在就跑。
“項慶,項慶想要跑。”項慶還特意拉過劉盈給他提一句醒,讓他不要出聲,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劉盈揭發的他。
“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和劉元串通好的,肯定是他。單於,殺了他,殺了他。”看著四下的火海,看著倒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匈奴人,總是有人生氣的。
所以劉盈的一喚,叫匈奴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項慶的身上,本來想要無聲無息離開的項慶麵對朝著他亮起刀劍的匈奴人,暗罵了一句劉盈坑人,卻是朝著那邊大喊道:“快看,是劉元。”
比起項慶來,自然還是劉元更叫匈奴人恨得咬牙切齒,故而看向項慶指來的方向,項慶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劉盈打昏了,同時機靈的往外跑,他不能留下,不能死在這兒。
“項慶跑了,項慶跑了。”四下看都沒能尋到劉元,總有人想起來回頭看看項慶,結果就看到項慶跑了,氣得人不打一處來,匈奴人全都追著項慶而去,沒能殺了劉元,至少他們也要殺了項慶,殺了這個大漢的奸詐小人。
可是項慶的身手確實是好,跑路的本事尤其的高,否則劉元也不至於一直都找不到這號人,更彆說隨著前麵的匈奴人倒下,劉元安排的攻勢也向他們來。
再想殺項慶,至少匈奴人也得先把小命保住了,命都沒有了,還殺什麼人。
可是劉元準備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關門打狗,引入匈奴十幾萬的兵馬,劉元帶人殺了一天一夜,將他們全都殺儘。
丘頓是最後倒下的人,麵對劉元時,眼語四下都是匈奴屍體,他是害怕的。
“你,你不是人。”丘頓用著匈奴的語言指著劉元害怕的喊了一句,眼中儘是驚恐。
“不是人?我若不是人,那麼你們呢?你們殺到雲中來,如果不是我們早有準備,今日死的將是我和我的將士,以及雲中的百姓,想來那個時候的你是不會認為自己不是人的。”成王敗寇,劉元衝著眼前的人揚了揚眉。
“你是第二個死在我手裡的匈奴單於,希望不會再有第三個。”劉元說完了,揚起劍取下丘頓的人頭。
劉元捉起丘頓的人頭,“送回匈奴,告訴他們從今往後不犯大漢還好,若有犯,這就是是下場。”
立刻有人拿了盒子把人頭裝起來,而那些人,一旁的將士和百姓看著劉元的眼睛直發亮,這就是他們大漢的公主,大漢的始元的公主。
“殿下萬歲,殿下萬歲。”有人開口喊了一聲,立刻有人跟著一道喊了起來,劉元聽著他們高喚卻揚起手讓他們都安靜下來,朝著他們輕聲地道:“能殺匈奴十幾萬的兵馬於城,是大家的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
“若沒有殿下調軍有度,就憑我們這些人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殺不了匈奴那麼多的兵馬。”劉元雖然說著好聽的話,好像一切都是他們一起合力才能辦好的事。
但是匈奴為患多年,他們從前是怎麼樣麵對匈奴的兵馬,每回對於匈奴的兵馬而來,他們都隻能逃。
所以今天能殺匈奴的兵馬,雖然全城的百姓皆出力幫忙,一切都是因為有劉元在。
劉元麵對他們所言,卻再次囑咐道:“所有匈奴將士的屍體,皆與安葬。雖與我們兩國交戰,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我們為保衛我們的家國而必須要殺他們,可是他們死了,我們也將他們安葬,這是對為家國而戰的將士的敬重。”
“諾。”聽到劉元說要將匈奴的將士安葬,當即有人心生不滿的,但是聽到劉元後麵的話,所有人都應下一聲是。
兩軍交戰,浴血奮戰而為國,可是人都死了,死在戰場上的將士,他們理當敬之。
“殿下,死了那麼多的人,最好火化。”張良適時的提醒劉元,劉元道:“幾乎一半都燒了,戰時燒可行,戰後再燒,恐惹起匈奴人對我們的恨意。”
那一份恨意是要不得的,劉元想得周全,張良沉吟了半響,“要小心。”
想想這麼多屍體,一但發生瘟疫,那對雲中將是滅頂之災。
劉元點了點頭表示都聽進去了,張良想與劉元再說什麼,瓊華卻是著急地尋來,“殿下,項慶帶著太子殿下進了公主府,還尋上了一心。”
沒有人能想到項慶帶著劉盈跑了卻依然往公主府去。,甚至還敢上了隻是回府取東西的一心。
“一心發現了,所以讓你傳信?”劉元乍然一聽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瓊華想說來著,話到嘴邊也不知該怎麼的說,“總之一心讓殿下趕緊過去,越快越好。”
話到此,劉元想到了先前項慶做過的事,他連劉淑都引誘上手了,可見是一個有心的人。
能誘上一個女人,想想劉淑身邊伺候的人,她們對於問詢的保密,連提都沒有提過項慶的任何事,反而信誓旦旦的告訴劉元,項慶一定會回來找她報仇的。
那樣盲目的信任和不肯背叛的堅定,劉元算是第一次遇見。
所以,沒有了丘頓做後盾,項慶還是想要劉元死,更想得到劉元手裡的權利和地位,他是看了又看,選上了一心。
可惜啊,一心說是閱人無數不為過,而一心對劉元的忠誠,劉元半點都不曾懷疑,那麼項慶尋上一心,想要從一心那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人著實奇怪。”張良皺起眉頭,想到了先前項慶也曾做過的事,劉淑為項慶至死不悔,另外的兩個女郎,她們就算被關到現在也沒有責怪項慶的意思,反而嘴裡時常的念叨著項慶一定會回來找劉元報仇的。
那種沒有由來的自信,隻能是項慶給她們的,所以,張良才會說項慶十分的奇怪。
劉元眼中儘是冷意的道:“無論他有多奇怪,今天之後,我都要讓他變成死人。”
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才不會變成再來想拿了劉盈威脅劉元,讓劉元寢食難安。
張良道:“一心女郎會救下太子嗎?“
隻要沒有人質在項慶的手裡,項慶就不會是劉元的對手,張良相信一心肯定有救出劉盈之心,所以才會出言詢問。
劉元道:“一心會準備的,隻要有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
對一心是信任的,同時劉元也朝著一旁的人吩咐道:“召集所有的人馬,讓他們往一心的院落,小心些,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劉元做好了準備,項慶既然送上門來,劉元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僅是要救出劉盈,也絕對要項慶的人頭,她倒要看看取下了項慶的人頭,項慶還能不能活下去。
張良隨著劉元而行,“殿下太看重項慶了。”
劉元道:“因為我殺了他兩次都沒能取他的性命,他是我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敵人。”
話張良都聽出來了,最近張良一直都在安撫著劉元,若是沒有張良的安撫,劉元未必能如此坦蕩的正視項慶,還能贏了這場大戰。
此時再叫張良提起,劉元停下來看向張良,張良認真地朝著劉元道:“我不希望殿下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話音落下叫劉元很是詫異,張良道:“殿下不覺得自己碰上項慶都會變得不像自己?”
劉元頓了頓,卻也得老實承認,確實如此,“這個人讓我覺得危險,我與他之間是你死我活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