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則強,為母者,為了兒子沒有什麼不能做的,趙太後再不舍於自己的兒子,卻也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將來而不得不將兒子為質。為母之大義,難道又隻有一位趙太後的?”
以史為例,劉邦聽著劉元提出的勸言,劉元想要說服劉邦的,不管怎麼樣都要說服他,她要救呂雉。
“若是朕執意要殺了她們?”劉邦反問了劉元,劉元道:“不如父皇殺了我吧。”
方才邦盈就說過要殺劉元,聽著的人都以為不過是劉邦威脅人的話而已,可是劉元現在這樣肯定地說來,劉邦衝著劉元道:“就為了她們,你可以不畏生死?”
“想來殺我一個人,足以震懾天下人。父皇所要的僅是震懾而已,殺雞給猴看,你既然認為有必要,那就做吧。”劉元認為那是天大的笑話,故而從不認同劉邦的做法。
劉邦叫劉元堵得直喘氣,劉邦道:“好,朕現在不殺她們,可是你得答應朕,將來若是她們敢有任何的異動,一個你都不能留,包括你的母親。”
或許該說劉邦最想讓劉元答應的就是劉元不會對呂雉手下留情,劉元卻是肯定地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
開什麼玩笑讓那樣的一天出現,人自己管不好,因而才會叫人不知死活的動手,劉邦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殺了戚姬的兄長,捉了戚姬的家人,他還敢寵著戚姬,還以為戚姬雖然求不到他放了家人,卻也不敢動了傷及他的心思,結果被打臉了吧。
“還有呂家。”說著呂家,死裡逃生的呂雉打了一個冷顫,死死地盯著劉邦,劉元抬頭看著劉元。
“呂家雖在我們劉家最難的時候幫過我們,我們給劉家的從來不少,你記住,你不欠他們的。他們沒有任何的資格在你的麵前恃恩自重。呂家敢在盈兒繼位之後擴張勢力,你就收拾他們,一個不留。”
劉邦都顯露出來自己的心狠,一點都不介意說得更明白一點,捉住她的手,認真地告訴她,讓她無論如何也要答應。
聽聽劉邦說的話,開口閉口都是讓劉元殺人,這個殺那個殺的,好像不殺人就解決不了他的擔心。
劉元搖搖頭道:“父皇,我會看著辦的。”
殺人的事並不是劉元喜歡做的,劉邦就算再叮囑,說得再多,她也不見得就要聽,就要按劉邦說的去做。
“你得答應我。”劉邦如何不知劉元,捉住她的手,逼著劉元無論如何也要答應他。
“父皇,我不會做的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不管你怎麼逼我都一樣。”因為是劉邦臨死的遺詔劉元就要聽?不,劉元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殺人,就因為你馭人無道,看著下麵的人權利越大,慢慢的超過了你,便想把人都殺了?
人要用,權要給,可是也可以收,殺人而收權是最難看的吃相。
劉邦本來是氣的,結果聽到劉元的話卻是大聲地笑了起來,“好,好!”
沒錯,劉元氣人的時候是真把人氣得半死,就好像剛剛,劉邦就是叫劉元氣得渾身發抖,可是劉元打定主意做下的事,不會因為旁人而改變,心誌堅定非同一般,卻也正是劉邦對她寄以厚望的原因。
“父皇去後,諸公如何安排?”劉元問起,劉邦沉吟道:“你蕭先生為相極好,若是將來你蕭先生不在,便以曹參為相。”
“曹參之後,可以王陵為主,陳平為輔。至於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就是了,大漢的天下,朕交給你了。”劉邦鄭重托付。
“詔書都擬好了嗎?”劉邦追問起他一開始就交代人要做的事,都那麼久了,詔書是不是已經擬好了。
“陛下,詔書在此。”張良擬好了詔書,蕭何也想玉璽還在他的手裡,連忙地將玉璽拿出來。
“有勞相國蓋上玉璽。”劉邦聽說詔書已經寫好了,即讓蕭何在詔書上蓋下玉璽。
蕭何的動作一頓,終還是聽話地蓋了上去,然後將詔書與劉邦奉上前去,劉邦掙紮著接過,看了上麵的內容,很是滿意地塞到劉元的手裡,“這份詔書是給你的,你拿好了,留好了。”
劉元是詫異地,卻還是拿著詔書想要看個清楚,等看完了上麵的內容,更覺得不可思議,“父皇?”
“朕這輩子要說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是朕最引為傲的女兒,卻因為朕,讓你成了這個樣子。”
從前的劉元是什麼樣子啊,意氣風發,她連殺兩任匈奴單於,幾次領軍進擊匈奴,何等的威風八麵,可是方才卻連一個將士都動不得,隻能用身體與人撞過來。
劉元在他麵前吐的一口口的血啊,都是叫劉邦焦心。
“元兒啊。你出生的時候,正好第一道光照進了我們家,故我為你取名為元,意為新的開始。你不負朕所望,你確實給我們劉家帶來新的開始,新的希望,你不僅是朕的驕傲,也是大漢的驕傲,大漢有你這樣一個公主是莫大的榮幸,將來我更希望你成為大漢的傳奇,你要幫著你的兄弟,幫他治理好大漢的江山。”
劉邦鄭重地請求劉元,“我對不起你的,下輩子當父皇的再還你。為父隻願你將來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如今的劉元什麼都不缺,隻差叫劉邦毀了的身體,劉邦伸手撫過劉元的臉,“對你不起。”
這輩子劉邦從來沒有跟人說過抱歉的,劉元比誰都清楚這一聲抱歉是有多難,劉元就算原本對劉邦是有怨有恨,怨他的心狠,怨他的猜疑,到了現在卻也恨不起來了。
人都要死了,劉邦一輩子都沒有與劉元說過軟話,一輩子都沒有認為自己有錯,可是今天卻認了錯,劉元能與劉邦要什麼?劉邦從一開始想要害的人也並不是她。
“若是有下輩子,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父皇。”劉元倒是還直言,劉邦聽著笑起了,“像我這樣的父親確實也沒什麼好的,你說得對。”
若是換了是他,他有如他一樣的父親,他不會容的。
難為劉元還能忍著,撐著,熬到了現在,任是不管劉邦對劉元做了多少過分的事,都沒有發瘋發狂,劉邦想啊,自己這輩子能得這樣一個女兒,是幾輩子修來好福氣。
“子房,朕的公主就交給你了,以後,還得你好好照顧她。”劉邦不忘與劉元鄭重托付,張良應聲道:“陛下放心,良一定會對待殿下好。”
“好,好!”得了張良這一句,劉邦高了,看著劉元,又看著劉盈。至於那些死裡逃生的人,他們卻是都不會顧及得上劉邦,劉邦也不想看到他們滲著怨恨的雙眼,不看也罷。
“你們要好好地,一定要治理好大漢的江山,一定要讓大漢綿延下去。”劉邦笑著笑著呼吸急促了起來,最後與劉元和劉盈叮囑了這一句,合上了眼。
“父皇,陛下。”都聽出劉邦的氣息不穩,顧不上禮節地看向劉邦,親眼看著劉邦合上了眼,他們驚得叫喚著劉邦,可是劉邦再也沒有回應了。
蕭何也在劉邦的身側,見劉邦再也沒有回應,不禁地伸出手探了劉邦的鼻息,隨之就跪下了,“陛下駕崩了!”
一聲喊下,所有人都跪下了,一聲聲叫喚著陛下,更含著哭聲,當然也不知有多少人暗鬆一口氣。
“殿下。”劉元本就剛醒來,激動加之悲痛,昏倒在張良的懷裡,呂雉和劉盈急急地上前,“元兒,阿姐。”
喪鐘敲響,雖然很多人都早有準備,清楚以劉邦的身體是撐不了多久了,可是真的聽到喪鐘響起,有人歡喜也有人愁。
劉元再醒來時整個宮裡,裡裡外外皆是素鎬,張良一直守在劉元的身側,看到劉元醒來喚了一聲殿下,劉元朝著張良道:“留侯,我父皇不在了。”
出言就是這一句,張良道:“逝者已矣,請殿下節哀。”
劉邦活著的時候,劉元是無比的嫌棄劉邦的為人處事,但是卻不代表劉元想要他死。
一個父親再怎麼讓你不喜歡,不滿意,當他死去時,不知是血緣的原因,抑或是當真的不舍,總會覺得悲傷。
“訃告可發了?”劉元第一時間問起此事,張良道:“已經發了。”
“取孝衣來。”劉元吩咐一旁的人,劉邦即去,靈堂一定也設好,劉元得去。
“殿下才醒,你的身子還沒好,守靈一事,皇後和太子的意思都是殿下能不去就不去。”香凝雖然拿著衣裳上來,卻還是把呂雉還有劉盈說的話告訴了劉元。
劉元一眼看向她,“就算阿娘和盈兒顧念我的身體不想讓我去,我也得去。”
在劉邦活著的時候劉元都不叫人拿住她的把柄,劉邦都已經去了,劉元更是不會。
香凝隻是勸一聲,劉元是做主的人,劉元想去,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我陪著殿下去。”張良早就換上了孝服,無論為公為私,劉邦都要穿上這身孝服。
“好。”劉元輕聲地衝張良答應下,很快換好了衣裳,迅速地往未央宮去。
與從前不同,從前劉元隻是步行,可是如今卻隻能坐轎,她到的時候,幾乎朝中的重臣都在靈堂之內,見著劉元而來,皆是紛紛地與劉元作一揖。
劉邦駕崩,劉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也就是未來的皇帝,沒有人可以改變這個事實在,故而劉元也將會成為長公主,比起劉邦在時劉元的大權在握,隻會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殿下。”靈堂拜見後,聽說劉盈和蕭何等人在側殿商量事情,劉元與張良一道去,正好看到他們卻是僵持不下,而劉盈雖為太子,他卻也拿不定主意,聽說劉元來了,反倒是一個個都想請劉元來聽聽。
劉元應了聲,“朝中的臣子全都到齊了?”
沒等他們說話,劉元倒是先問了起來,人是不是都到齊了?
蕭何雖然不解劉元為何問起此事,卻應聲地道:“確實都已經到齊了。”
“那就好。我已經讓人將未央宮圍得水泄不通。”劉元直接將自己的安排告訴蕭何,蕭何抬起眼詫異地看向劉元,劉元道:“父皇病危,因此沒有徹查的事情,今日非要查個明白不可。”
什麼事情要查個明白他們都清楚,隻是沒想到劉元的動作那麼快。
“我是不會讓想竊奪大漢江山的人活得好好的。”劉元將理由道出來,蕭何他們都閉了嘴,此事沒有給任何人說不的權利,劉元僅僅是在告知他們罷了。
一乾人不作聲了,卻又在想,劉元的兵馬都在雲中,什麼時候長安有人了?
心中所存的疑惑不適合現在問出來的。而劉盈與劉元道:“阿姐,你要保重。”
從小到大,劉盈都沒有見過劉元像現在這樣氣若遊絲,臉色更是煞白得可怕。
“莫怕。”劉元伸手撫過劉盈的頭,“我要查出究竟是什麼人想竊大漢江山。你將事情交給我辦。”
以劉盈的能力並不足以查明此事,故而劉元連問都沒問劉盈的意思便已經做好了。
劉盈道:“一切都聽阿姐的。”
呂雉本來在去處理旁的事了,聽說劉元來了是急急地尋來,想勸著劉元些什麼,“阿娘將戚氏拉上來。待案子審過之後我會把人交給你,任你處置。”
呂雉心中對於戚姬的怨氣並不少,一直沒有動戚姬不是不想動,而是總有人攔著不讓呂雉去動,可是等戚姬沒用了,要如何對付戚姬,劉元都隨呂雉。
“好。”劉元直接將呂雉想說的話都堵了,呂雉心知是勸不動劉元的,便隻能按劉元說的去做。
未央宮再一次叫人圍了起來,這一次卻不是周勃的人馬,而是樊噲的。
樊噲正傷心著劉邦的死,劉元命他帶兵進宮,直接與周勃說了是她吩咐的,她要徹查當日哪裡來的人能換了未央宮的所有守衛而不讓周勃察覺,此事說起來是周勃的失職,就算現在還沒有人與周勃問罪,然而劉元直接讓樊噲領兵而入,周勃連攔都不敢攔。
“未央宮已經叫我圍住,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出去。”
樊噲拍著胸脯與劉元保證,劉元應了一聲,“那就走吧。”
一來劉元就往側殿去,而朝臣們都在正殿,劉邦的靈堂也在那兒,劉元說著走吧,就是要往正堂去。
招手讓劉盈過來,劉盈走過去扶著劉元,劉元道:“你是太子,不日即將登基,你會是大漢的新一任皇帝,所以你為首,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可是我不能走在你的前麵。”
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麵告訴劉盈,劉盈想解釋,劉元道:“我們不僅是姐弟,更是君臣,你是君,我是臣。為長姐者可以帶著你走,護著你,但你即為君,你就要走在前麵,我在後麵護著你。”
知道劉盈想說什麼,劉元先一步地告訴劉盈,所謂的是非對錯,於天下君臣來說,是不值得一提的。
劉元得從現在開始就恪守為臣的本分,什麼錯都不能犯。
劉盈看著劉元認真的眉眼,“阿姐說的我都記下了。”
不管什麼時候劉元都會記著這一點,想來也不會再有人敢忘記。無論劉盈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皇帝,他是皇帝的一天,就沒有人可以站在他的麵前,劉元就是想告訴所有人這個事實。
故劉盈為首,劉元在後,呂雉在側,後麵是蕭何等眾臣,張良雖居於劉元之側,卻是扶著劉元而已。
“事情由我來解決,不用留侯插手。”到了正殿之前,劉元那樣與張良說了一句。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