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與劉盈與呂雉說來,呂雉道:“就算要做,也不是非要你去不可。”
“尤鈞何其人也,在我手裡那麼多的人,也就一個瓊先生可與之相比。但是這樣的人還能叫武先生為護著他下落不明,誰還能比尤鈞先生更能破此局。況且,送來的信裡並沒有說明事情的經過,隻有一句話,還不是尤鈞先生的親筆所寫,隻怕尤鈞也未必討得了好。”
長沙國,因為還是長沙國,大漢的軍隊並沒有完全進駐其中,雖說劉邦當初也是派了人去盯著的,然而裡麵的一些情況未必見得他們都摸得一清二楚。
劉元手裡雖然也有人,可是自打武朝出事到現在,卻一直沒有消息,這也是為什麼在看到隻有一張紙條的情況下,劉元才會立刻決定往長沙國去。
“你的身體如何能夠長途跋涉?”呂雉什麼都不在意,她隻想要劉元安康,她可以活著,隻此而已。
劉元道:“阿娘,我不是一個廢物,我不想你們都把我當成了廢物。”
這是劉元心裡最真切的想法,她努力的活下來,不是讓自己成為一個廢物的,她有她想去做的事,而且是必須要去做成的事,無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
鹽務之事,尤鈞能夠辦得好好的回到長安,劉元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但是現在武朝出了事,便證明一開始她的擔心是對的,她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要去。
“阿姐,沒有人會當你是一個廢物。”劉盈第一個開口,雖然劉元是不能上戰場了不假,然而劉元的腦子好使,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劉盈也不認同劉元以為自己是一個廢物的話。
“對我來說,連門都不能出,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與廢物沒什麼兩樣。”劉元對廢物的定義與他們並不一樣,她就是覺得這樣的自己成了一個廢物。
劉元道:“以前的時候,我從不叫人欺我,如今我也不會。鹽務一事勢在必行,沒有人可以阻攔。”
“接下來將鹽以官營,會有很多人跳起來反對的,現在不由我來出麵震懾,到候反對的聲音必然會很大。先出手對付一波人,殺雞儆猴。”劉元的打算並不怕與劉盈和呂雉說。
劉盈道:“就不能讓彆的人去嗎?”
“沒有人能做得比我更好。”此事若非尤鈞自薦,劉元是不會提議旁人去做這件事的。
而尤鈞雖然聰明,但有些事並不適合做得太過,而且尤鈞的身份地位局限了他,不似劉元身後有人,更有名聲在外,雖然因為她的身體叫人多了幾分輕視,一但劉元使出雷霆手段,他們都會再次生畏。
劉元出手代表的人就是劉家,代表著劉盈和呂雉,至少到現在為止,在外人看來劉盈對劉元的信任無人可比。
“阿姐若是非去不可,就聽阿姐的吧。”劉盈看到劉元曾經何等的肆意張揚,那樣眉采飛揚,足以氣吞山河的劉元才是他認識的阿姐。
劉元不想也就罷了,若是劉元願意,劉盈毫不猶豫地支持劉元。
他們再擔心劉元的身體,麵對劉元迫切的想要去做的事,劉盈想到更多的是支持。更彆說劉元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大漢,更是叫劉盈沒有阻止的理由。
“盈兒。”呂雉沒想到第一個答應的會是劉盈,劉盈真誠地道:“阿娘,阿姐不應該被困在長安之中,她為了天下而以身犯險 ,都是為了我們,我們就算幫不上阿姐,也不能拖阿姐的後腿。”
聽到劉盈這樣的話,劉元笑了,衝著劉盈道:“陛下,謝過陛下。”
有些道理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劉盈心中尊重劉元的,雖然憂心劉元的身體,卻也更在意劉元的想法,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劉元一輩子留在長安,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號令三軍,令匈奴乃至天下對大漢有異心的人聞風喪膽。
先前劉元一直努力養護身體,他們都明白劉元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上陣殺亂,馳騁沙場,卻不代表劉元再也不可能外出。
劉元不是一個心裡沒數的人,她雖然有非要去做到的事不可,卻也會安排好一切,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邊境諸事,儘托付於阿姐。”三軍的將軍與武朝有交情,劉元這個劉邦的親生女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有人會不幫著劉元的。
劉盈直接將邊境都交給劉元,也就給了劉元調令天下兵馬的權利。
如此一來,劉元如果想對長沙國動武,不僅是她的容軍,天下的兵馬儘由劉元調遣。
“阿姐此去長沙,要調容軍護送嗎?”劉盈詢問一聲,劉元道:“在長安兩年,我另練一支兵,並不需要容軍再來。”
劉盈一頓,倒是不知道劉元竟然另外練兵,他不知道也就罷了,看情況整個長安的人都沒有人發覺,。
“是一支女兵,是我讓姨母幫忙收養無家可歸的女眷而養之,我在雲中先前練的女兵也調了回來,當然,還有一些罪奴。”罪奴之身,必往教坊中去,劉元將人弄了出來,給她們機會讓她們選擇,自然有選擇不怕苦不怕累也想洗去身上的罪奴之名的人,劉元要的就是那樣的人。
“阿姐若是想練兵,隻管下令征調男兵即可。”劉盈沒想到劉元養的是這樣兵馬,故而頓了半響,最後與劉元輕聲而說。
劉元沉吟了半響,“陛下以為女子不如男嗎?”
“自然不是的,看看阿姐再看看我,分明是我不如阿姐。”劉盈想都沒想地答之,他與旁人不同,他自小是劉元護著長大的,在沛縣的時間更是瓊容護著她,說起來女人的厲害在劉盈看來一點都不比男人差,自也不會覺得女子不如男。
劉元聽到劉盈肯定的回答,同樣想到自己與劉盈之間的相處,那些年,在劉盈的眼裡,女人,從來都不是不如男人的。
“天下人口凋零,隻想靠男兵想讓大漢真正強大起來還要許多年,若是女子也願意參軍為國而戰,我們的兵就會翻倍。”劉元與劉盈道來。
劉盈微微一頓,“可是阿姐,若是都當兵去了,無人在家,老幼該如何是好。”
老的老,小的小,到時候誰來照顧家裡?
國是有人護了,家也得有人護。
“雖為女兵,可守衛於鄉間,也可上陣殺敵,隻看情況需要或是不需要。而且要是能做到全民皆兵,便不再需要我們擔心顧國還是顧家的問題。國有事時顧國,國無事時顧家,如此而已。”
劉元當然也考慮過劉盈說的問題,全民皆兵,打仗的時候他們都是兵,仗打完了他們都歸家,既是百姓也是兵,隻是有些不同的是,他們比一般的百姓多了一樣訓練。
可是想來讓他們學了本事,能顧家也能養家,他們必不會不願意。
劉盈還是第一次聽到全民皆兵這個詞,劉元道:“若是女子立功,陛下會按男子立功而賞嗎?”
“依功而賞理所當然,分男女的嗎?”叫劉元一問,劉盈本能而反問之,先前因著這樣的事已經吵過了,現在還要吵下去?
劉盈的腦子裡叫劉元和劉邦都洗腦地記著一句話,論功行賞,而且不管是什麼人,隻要他們都是有功於國,就應該賞。將心比心,人心都是肉做的,誰做好的事能容忍旁人不當一回事?
故而劉元一問劉盈,劉盈是想都不想便答之而來。
劉元道:“聽到陛下此言,我很歡喜。”
說是歡喜,劉元臉上的笑容並不掩飾,劉盈倒顯得不好意思地道:“阿姐怎麼這麼說,本來有功就當賞,有過就當罰。雖說我旁的本事都沒有,卻也堅信此理。”
說到這裡,劉盈的目光堅定地看向劉元,“阿姐放心,你做的事都是為了大漢好,無論有多少人說多少話,我會一直都會記著這一點,世上的人,我最信的就是阿姐,也堅信阿姐永遠不會害我。阿姐要做的事,隻要阿姐認為是對的,阿姐隻管去做。”
劉元沒想到叫劉盈說起了此事,言語中對劉元的信任,如何不叫劉元動容,故而劉元朝著劉盈,“我相信陛下。”
劉盈和呂雉都已經同意了劉元去長沙國,詔書即與劉元下達,劉元得了詔書即往丞相府去。
她一個剛回府去的人,隨之又回來了,卻是與蕭何祭拜後直接尋到蕭夫人那兒去兒。
蕭夫人與蕭何少年夫妻,多年恩愛再無旁人,如今蕭何去了,蕭夫人哭得如同淚人。
劉元到的時候,蕭夫人看著劉元倒是微微一頓,劉元道:“師娘請節哀。”
“殿下有心了。”劉元去而複返,若不是有心怎麼可能來得那麼快。
“長沙國出了事,我要離開長安一趟,即刻就走。先生下葬之日不能來送先生,在我離開長安的時間師娘在長安城裡若是有什麼難處,自可往公主府去尋瓊容先生。”劉元前來隻為與蕭夫人說這一番話,蕭夫人一頓,“你的身體?”
聽到這一句,劉元便覺得自己專門來一趟,叮囑蕭夫人的一句沒有做錯。
若不是真心牽掛的人,怎麼會第一反應便關心劉元的身體,放在心上,才會在第一時間憶起此事。
“沒什麼大事,出門在外我能照顧好自己。家裡的人家裡的事,你隻管放寬了心,哪怕他們不願意對你好,你還有我。”隻蕭何才一去,前來報喪的人劉元便看出來丞相府裡的人心異動,因而才會有這番話。
蕭夫人聽著抹著淚,“他們還不敢對我不恭,外麵的事已經夠讓你操心了,我這點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隻管照顧好自己。”
聽著劉元關心的話,如何不叫蕭夫人心下感念,想想這麼多年就算劉元極少與蕭家往來,可是逢年過節從來沒差過蕭家的禮,劉元給蕭家的東西,多少是明麵上看不到的,蕭何全都放在心上,自然蕭夫人也是清楚的。
如今蕭何去了,雖然蕭何的遺言叫蕭夫人震驚,卻也沒有要勸蕭何的意思。
她的丈夫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他堅信的事絕對不會錯,蕭家與劉元的情份,不能叫不孝的子孫全都消磨了,而是要用到關鍵時刻。
“師娘保重。”劉元隻是來與蕭夫人說這一句,至於蕭夫人是怎麼想的,劉元並無意細問。
對於出來迎麵而上想與她籠絡的人,劉元道:“你們隻要做好分內的事,自然不會有人敢落你們的麵子,可是你們若是做下不該做的事,也莫怪旁人不肯手下留情。”
迎麵無二話就是這樣的一句,讓上來想打打招呼,盼著劉元會給他們開開後門的人都頓了半響。
“蕭先生是大漢的丞相,爵位隻有一個,你們最好彆爭,爭得太過了,莫怪陛下不留情麵。”蕭家的事劉元聽進去了,劉盈同樣也聽進去,雖然會看在蕭何的麵子上寬待他們,卻不代表沒有底線。
而於劉元,除非他們有生死之大事,否則她往後不會與蕭家的人有過多的往來。
“無事,我便回府了。”劉元說完該說的話,也拜祭過蕭何了,即回府去。
而瓊容早將車駕全都準備好,就是人,菱青也都挑好了,全都是女兵,一個個聽說是劉元親自帶她們去,都激動得眼睛都發亮。
“輪椅已經重新給你改過了,就讓阿花給你背著。我早與你說該讓瓊華回來。”瓊華的力氣大,與阿花配合著能照顧好劉元,瓊華也不僅僅一次提過要回來照顧劉元,可是劉元卻從來都不答應,隻一次一次地讓瓊華安心呆在北境當她的女將軍。
“先生,瓊華有能力成為女將軍,名垂青史,我不想留她在我的身邊耽誤了她。”一直劉元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她隻是想讓瓊華過得更好,一個受人景仰的將軍與一個公主身邊的侍女,差距巨大。
瓊容一歎,她為人母,自然知道劉元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瓊華好,隻是瓊華並無大誌,有劉元帶著她,她倒是還能忍得住,如現在劉元不在北境,瓊華就急急的想要與回到劉元的身邊。
“瓊華當不成一個女將軍,縱然你再想扶起她來,她終不是。”瓊容公元自己的孩子還是清楚的,因而勸著劉元。
“至少想想韓駒,我也不能將瓊華帶回長安。韓駒還年輕,雖說當年的品性我們都信得過,隻是男人的性子,誰也不敢輕易去賭。”劉元如此說起,引得瓊容道:“留侯呢?”
提到張良,劉元看向瓊容,“若是連留侯都無法信任,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可以讓我們相信的人。”
張良此人,劉元的評價一向極高的,因此劉元才會放心。瓊容上下打量劉元,“你們最近的信很少。”
“北境太平,無甚大事。”劉元答得理所當然,瓊容卻擰起眉頭,劉元卻已經道:“長安有勞先生,我往長沙國去。”
並無意再與瓊容多說,瓊容有心想多問幾句,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故而道:“萬事小心,她們兩個既是太後賜下的人,也是我教過的人,讓她們隨侍於你左右,記住醫囑。”
劉元要是忙起來有多不顧自己瓊容比誰都清楚,因而衝著劉元吩咐了一番,劉元道:“放心。”
一旁兩個女醫打扮的女郎背著醫箱,劉元道:“你們隨我往長沙國去,會水土不服嗎?”
麵對劉元這個時候問起的問題,兩人都一頓,瓊容也是一下子才想還有這樣一件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