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敦倫之禮本為歡喜,不僅是你歡喜, 也得讓她歡喜。與之相交, 情到濃時自然水到渠成, 你瞧著歡喜之人因你而情動, 自也情動。”
得, 劉元的話音落下, 張良已經絮絮道起, 而裡麵的嬌喘聲也越來越烈,劉盈看得眼睛都不眨。
“旁人的手段未必適合你用, 你隻需記得問問她歡喜, 也告訴她你的歡喜,便算學會了。”劉元雖然看不到前麵, 卻能聽到聲音,也能看到張良,偏偏講解的人一本正經,好似說的是再正經不過的事。
“這原本就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似乎知道劉元在想什麼, 張良已經朝著劉元地開口,真是一眼就看穿劉元的想法。
“是是是, 夫妻敦倫, 繁衍子嗣是這世上最正經不過的事了。”劉元附和地說一句。
張良卻道:“繁衍子嗣並非根本, 色之, 食之,性也。人性所喜,強而改之, 有違人倫。男人有欲,女人同樣也有,當以己而思人,也莫要以為女人活著就應該為了一個死人而放棄她的欲。”
咦,這是認同呂雉找男寵的事?是劉元想的那樣?
劉元眨著眼睛半響沒有說話,倒是張良目光灼灼地看著劉盈,“你有你的欲,眼下你動了欲。”
劉元差點沒笑噴了,倒是想看看劉盈是怎麼叫張良看出來他動了欲的,可惜張良一步不讓地攔著劉元,“不許看,縱是你的弟弟也不許你看。”
誰要看了?都知道是她弟弟了,她怎麼會想看自家弟弟出糗的樣子。
不過,劉元側過頭問了問,“要不要給你找個女郎?”
劉盈叫劉元問上一句,差點都要瘋了,趕緊開口地道:“阿姐你瘋了?”
聽得一旁的管事一下子看向劉元,敢情不是當兄長的帶著弟弟來教坊看現場的春宮圖,而是當姐姐的帶弟弟來,另一個還是姐夫?
管事隻管當作什麼都沒聽見,而張良一本正經地道:“人與禽、獸之異,獸不能自控而人可以,你可以什麼都做不到,至少不能為欲所驅使,若是有了第一次的驅使,就會有第二次,也會有第三次,你想敗嗎?”
本來就算起了一點心思的劉盈叫張良帶著冷清的聲音問著,那也是完全不想的。
他總不以能認了自己是禽、獸,或是禽、獸不如吧。
“姐夫的教導我都記下了,定會好好地做到。”劉盈忍啊忍,他想啊,不就是欲嗎,有什麼不能控製的,身邊的兩個人都是過來人也能忍著,還能說得條條是道,他沒理由控製不住。
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前麵的景象,不料張良卻開口道:“你要看,你要看一個男人如何攻城掠地,如何讓一個女人丟盔卸甲,這也是一個戰場。”
劉元差點要笑岔了,可是想到劉盈還在,她不能笑,要是笑得太過了,把人一嚇著了,還以為張良說得不對,她還要與劉盈再解釋一回?
不不不,張良解釋得挺好的,沒想到喝醉的張良雖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煙火,卻也讓人更歡喜。
劉盈能怎麼辦,是他說了自己想來看的,現在如他所願,沒理由隻才看這麼一小會兒他就頂不住了,那豈不是太沒用了。
想到這裡隻能睜大眼睛看著,旁邊的張良開始講起細節來,劉盈耳邊兩重聲音,至於身上的痛,那種隱忍,劉元都有些擔心將來劉盈會不會不舉?
好在一個時辰後裡麵的人終於累得歇下了,張良道:“男子初次未必持久,不必在意。”
這下劉元再也忍不住了,掉頭往外麵去,大笑不止,在屋裡還沒走出去的劉盈也好,張良也罷,隻是對視了一眼,劉盈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可是張良卻是淡定的,他沒有說錯啊!
“姐夫請,請。”劉盈收到張良表情發出來的信息,因而沒什麼可說的,隻是請著張良出去,一旁的管事也算是生平第一回遇上有人把春宮圖說得好似國之大事一般正經的,但是看張良的樣子,確實是大事。
“盈兒啊,你要不要歇歇?”劉元控製自己的眼神,不想讓自己往劉盈的身上飄,但是還是關心地詢問起劉盈來。
引得劉盈差點沒跳起來,“不,不用,我們回家吧,回家。”
他這身上難受極了,隻想去衝個涼,張良道:“盈兒難受,不如回府讓他沐浴更衣。”
劉盈的臉一僵,因為張良說中了!
“好,我們回府,今晚的事有勞你了。”讓人安排開了後門可以觀賞現場版的春宮圖,雖說在另外的屏風上未必沒有其他的人,畢竟教坊裡出來的女郎,也得學會這些手段,否則如何立足。
“郎君客氣了。”雖說眼前的劉元是女扮男裝的,卻也還得裝糊塗,誰讓人家出手闊綽,而且彬彬有禮,雖然出了錢請人幫忙,卻也沒有認為自己高高在上理所當然需要人幫忙的樣子。
“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來過,做過什麼的對吧?”劉元笑笑地問起管事,管事連忙地道:“自然,自然。”
像他們這樣的地方,這裡的人,再是明白不過,不會泄露旁人不想泄露的事,瞧著劉元的氣度,人家雖然客氣,卻並非常人,必是有能力也有本事的人,若是到她這教坊的事為人所知,她隻怕討不了好。
“你的主家也彆說,最好是彆提,若是讓我知道你提了,後果很嚴重的哦。”如這樣的教坊背後都有人,劉元提到了主家,引得管事不受控製地抬起頭看了劉元一眼,劉元的目光好似將人看透,但她的意思表露得清楚,她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哦!
連她身後人都曉知道是誰,管事頓了頓,還是老實地應了一聲是。
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可是劉元卻似乎胸有成竹,管事不得不怕,因而衝著劉元更是恭敬。
劉元帶著心痛身也痛的劉盈回公主府,劉元道:“我已經派人進宮與阿娘說了你今晚跟我出去,你想回宮可以回,若是不想回也能不回。”
“那我還是不回去了。”劉盈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他現在隻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劉元道:“帶陛下去休息。”
公主府大得很,劉盈想住下可以隨便住,等劉盈一走,倒是張良一把將劉元抱住了,劉元不解地問道:“我們留侯酒醒了嗎?”
“我想殿下得緊。”張良在劉元的耳吹著氣說話,劉元道:“方才是誰說要學會自製的?”
“對於旁人需要自製,心悅之人,我的妻子,不需要自製。”張良與劉元說著十分不要臉的話。
引得劉元再一次笑出聲來,“留侯啊留侯,我既是你的妻,且讓我見識留侯如何攻城掠地,叫我丟盔卸甲?”
用的都是張良方才與劉盈說的話,張良將劉元抱起,“殿下想聽哪一本書?我與殿下說書可好?不知博覽群書的殿下有沒有聽過紅槍頭。”
禁欲的人要跟你說小黃文,還要實施在你的身上,劉元覺得自己要瘋了!
可憐的劉盈沐浴之後想到今天看的一切,再一次覺得渾身燥熱,一夜都沒睡好,天沒亮也不與劉元告辭便回了宮。
劉元與張良都是不用上朝的人,一個是沒有人願意在朝堂上看到她,一個早已經辭官,隻有一個爵位,雖說代劉元而掌北境幾年,回了長安也無意再當回官,隻管自在地陪著劉元。
隻是喝醉的張良鬨得厲害,或許該說忍了許久的人終於放開的吃,若不是最後劉元撐不住了,某人還會繼續。
故而劉元醒來時看到精神抖擻的張良,張良迎麵問一句,“還想讓我喝醉嗎?”
“等我身體養得再好一些,再讓你喝。”喝醉鬨事,反正也是跟她鬨,劉元又不怕他鬨。
“那就等殿下的身體好了再說。”衝著劉元點點頭,昨天鬨得太狠了,張良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劉元上藥。
想著當年他們成親的時候劉元雖然身體好,可是劉元年紀尚幼,張良得要節製,後來等著劉元守完了孝,終於可以儘興,卻不料再生變故。
劉元抬頭看著張良道:“總不能讓留侯一輩子都忍著。”
“不忍。與心悅之人行魚水之歡,那才是真正的歡喜。”自製如張良,一向明白自己要什麼,也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於他而言劉元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在沒有遇到劉元之前,他一個人過得極好,將來隻會越過越好。
“我們留侯真是會哄人。”張良的表白叫劉元聽得甚是歡喜,伸手撫過張良的臉,再一次說起劉盈的事來。
“這一下盈兒回宮應該會想選美人了吧。不過他先前的意思並不想立後,現在不知會不會改變主意。”
想劉盈那個時候提出來選幾個女郎生幾個孩子,全都交給劉元來教,等人教得差不多便二話不說地退位讓賢,著急不想當皇帝的人怕是也隻有劉盈了。
張良輕輕一歎,“陛下自小有人護著,你與太後都護著他,自然養得他事事都依賴你們。雖明大局,但總是不足以撐起大漢的天下。”
“我也想讓他自己立起來,他不願意。”最重要的是劉盈不願意,當皇帝似乎於劉盈是件痛苦的事,痛苦得劉盈恨不得立刻能不當。
張良搖了搖頭,“有些事殿下還是趁早與太後說清楚的好。宮中的事太後說了算,前朝內宮都由太後把持,陛下雖然看似什麼都不管,但事事記在心裡,都是有數的人,太後凡事也該與陛下商量。”
劉元道:“因為審其食的事,倒是讓陛下找到了借口把心中的不喜說出來。”
“怕是有人想挑撥陛下與太後之間的感情。”雖然這樣的事劉元一眼就能看出來,張良還是提醒一句。
劉元認真地道:“這樣的道理我們都能明白,隻有陛下不明白。父皇在阿娘活著的時候就養那麼多的女人,怎麼他卻覺得阿娘在父皇死後養一個男人他便不喜,他是兒子又不是丈夫,管得也太寬了。”
感慨著說完,張良哭笑不得的道:“是殿下的心太寬了,你是什麼事都不想管,隻要求太後與陛下安康。”
“人與人之間有要求,但也應該想想自己給過那個人什麼才有資格提要求吧。用著兒子的身份管這兒管哪兒,怎麼不說他一個當兒子的還不想讓阿娘管。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人就是自私。”
顯然對劉盈管著呂雉與審其食的事甚是不滿,張良再一次沒能忍住地笑出聲來,“或許在陛下的眼裡,殿下的這些理由都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因為你偏著太後。”
“所以我才想帶他去長長見識,讓他明白男人和女人本質上是一樣的,沒理由男人可以有欲,卻不許女人有欲,哪有這樣的道理。”劉元就是不想讓劉盈覺得自己偏著呂雉,因而認為她處處幫著呂雉而起了間隙,所以才會著想出帶劉盈去看現場春宮圖的心。
“這個時辰了,盈兒回宮上朝了沒?”終於想起來一件極重要的事,兩個都不上朝的人也趕緊的起身穿衣。
“菱青。”劉元趕緊的喊,早在外麵侯著的人走了進來,菱青連忙開口地道:“陛下早就回宮了,如今已經在朝會上。”
好吧,不用人操心,劉元暗鬆一口氣,張良道:“殿下再休息休息。”
“怕是不能休息了,姨母家的阿伉要來了,還有書樓和學宮的事,件件都等著我。”這幾天這些事沒有尋上劉元來,都是因為沒到時候,她這該見的人都見完了,自然人也會尋到她的頭上來,全跟她要主意。
張良輕輕一歎,“事情既然交給他們去辦,就讓他們自辦好,何必事事請問殿下。”
“人還沒有長起來,過個十年左右,我們要管的事就少得多了。”劉元說得隨意,張良卻擰起眉來,“十年之後,日子還遠著。”
“事是我挑起的頭,自然得我自己來處理,難道你還以為我能全部丟出去由著他們亂來?”劉元笑笑起打趣。
張良伸手撫過劉元的頭,隻是心疼劉元而已。從認識劉元到現在,劉元就沒有閒過,就算傷了身子,也還得為了大漢,為了劉盈不得不往前線去,雖然劉元的出現確實可以最平定天下,讓大漢歸於寧靜,但張良最盼的還是劉元可以安安靜靜的歇一歇,不必這麼累。
“留侯心疼我就幫我多做一些。”挽過張良的手,劉元衝著張良打趣,張良連想都沒想地答道:“好!”
為她做什麼事都好!
劉元與張良收拾好了,用完早膳果不其然劉元方才點名的人都到齊了,樊伉一馬當先的在前頭,“阿姐你看我看我,我是不是長高了許多。”
一晃都一年多不見人了,樊伉長高了大半截,討賞地問著劉元,劉元點頭道:“不錯,確實長高了許多,武功練得怎麼樣?”
長高不算什麼,還是看武功練得怎麼樣了。
“阿姐要試試嗎?可以讓阿姐試一試。”樊伉滿是期待,張良道:“菱青,你與小侯爺試試。”
作為樊噲的兒子,樊噲早就請封其為世子了,張良喚的一聲小侯爺倒也不是喚錯的。
“留侯莫要喚我小侯爺,你喚我小侯爺感覺就像阿姐喚我小侯爺準備揍我的時候,你叫我阿伉,阿伉。”動物的直覺甚是驚人,看看人家的反應有多快。
“小子,很聰明啊!”劉元伸手揉了樊伉的頭。樊伉衝著劉元笑得燦爛,“那是!”
“去,讓菱青和你過過招,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有沒有進步不是樊伉說了算,而是劉元。
剛叫劉元順了毛的人乍然一聽立刻抬起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