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呂雉耍起無賴來,呂雉沒辦法,隻能與呂媭小聲地說起來,呂媭聽得一臉的驚奇……
呂雉設宴既有了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並不間斷,慢慢人都覺也不對了,呂家的人似乎對後位誓在必得,聽聽他們說話的意思,直接還想讓呂雉不同意也得同意不成?
意識到這一點,呂雉似乎也不再熱衷設宴,麵對他們的步步緊逼,叫人想到呂家在呂雉執政當權一事的出力,其實呂家的權勢在劉邦在時就已經引得劉邦不滿,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而劉邦去得突然,當時的情況若非劉邦叫人挾持了,敢對呂雉動手的人難道會不對呂家下手?
現在看看呂家的吃相,他們還真以為自己可以做主天下不成?
“陛下,太後,皇後的人選請陛下與太後儘早定下。”又是早朝上,呂家的人再一次使了人出聲提起皇後一事,劉盈沒有作聲,而呂雉問道:“聽你們的意思是想讓陛下立哪一個人為皇後?”
“太後出自呂家,呂家女秀外慧中,可為皇後人選。”這人倒是很願意出力,然而呂雉聞之卻甚是不喜,隻是看著人問道:“聽你的意思除了呂家的人之外,旁的女郎不值一提?”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呂雉問出這樣犀利的問題,呂澤抬起頭看向呂雉,呂雉同樣看向呂澤,“關係呂家,我也想聽聽你們什麼意思?”
雖然沒有點出名字,目光直盯著呂澤,呂澤還會不知道她問的是誰?
知道,呂澤還能裝作不知?
劉盈同樣出聲地問道:“周呂侯,你是呂家的家主,你是什麼想法朕也想聽一聽,朕是不是非要立呂家女為後不可?”
太後出言,皇帝出言,皆是不善,步步緊逼,引得一個個都偷看了呂澤,想知道此刻的呂澤會作何反應。
呂澤從來沒有覺得如此難堪,沒想到呂釋之和呂雉卻讓他置於如此境地。
“周呂侯?”呂雉等了半天都沒能等到呂澤的回答,再一次喚起。
“不知陛下與太後屬意何人?”呂澤終還是出聲反問,呂家的麵子能不能留著再也不是他說了算,而是呂雉與劉盈。
“陛下,太後,臣以為皇後一事關係重大,陛下與太後竟然不決,倒不如放一放,陛下還年輕,宮裡的家人子中陛下可擇之幸之。”沒有人想到,提出這個意見的人會是陳平。
陳平啊,在張良辭官之後最叫劉邦器重的人,沒想到眼看著呂家與呂雉和劉盈要撕起來了,卻叫陳平和起稀泥了。
“這如何使得。”第一個表示反對的人是曹參,但是話音落下注意到劉盈與呂雉的目光。
“有何使不得?陛下立後為繁衍子嗣,掌管內宮,內宮諸事有太後打理一向沒有差錯,繁衍子嗣有什麼人不能做?隻要陛下幸之即可。瞧著諸位不太樂意皇後之位定下的,倒不如遂了諸位的願,不立皇後就好。”
陳平說著還把事都推到人的頭上了,好像一切都是朝中的臣子們想的,而呂雉和劉盈之所以會這樣做都是遂他們所願。
“此事,此事……”說來他們確實想看呂家的人和呂雉撕破臉皮,可是好像呂雉並不顧忌,顯露的是對呂家的人無畏。
也是,沒有了呂家還有一個劉元,呂家人雖然是呂雉的靠山不假,但是同樣也是臣子,難道呂雉不是呂家的靠山?
但凡腦子還清醒的人都明白,呂雉和呂家本來互惠互利,呂雉離了呂家還有一個劉元,隻要有劉元在,誰也彆想動呂雉分毫,而呂家若是離了呂雉,沒有呂雉護著會如何,他們果真想過?
“周呂侯,你以為如何?”早先呂雉就和呂澤說得很清楚,劉盈不想立後,不僅僅是不想立呂家女,而是任何一個,現在不過是做到一開始告訴他們的事實罷了。
呂澤再一次叫呂雉問起,最終抬起頭道:“臣以為甚佳。”
是他們不知足,是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劉盈也掌控呂雉。但是誰人為君誰人為臣,他們的身份早就注定他們不可能與呂雉和劉盈硬碰硬。
“我也以為佳。”呂雉開口,竟然就認同了某人所謂的不立後的理論。
滿朝無不詫異的,其實也是因為看著呂家與呂雉對峙,他們心裡在想另一樁事,是不是因為呂雉和劉盈不願意讓呂家的權勢再擴張,不願意立呂家女為皇後,故而才會提出不立皇後的事來?
雖然看起來好像呂雉與劉盈在落呂家人的臉,不立呂家女為後乾脆不立皇後,倒是給呂家留了臉麵。
“那麼此事就這樣定下了。”劉盈得了眾人都讚同,立刻出言拍板定下此事。
呂家與呂雉還有劉盈之間的關係有些詭異,讓他們一時拿不準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不要開口的好,反正他們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當皇後,他們愛立誰為後就立誰為後,不立也沒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因而一個個都不作聲,呂澤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
想到事情都是呂釋之鬨出來的,非他不信邪地要送人進宮,根本不管呂雉和劉盈的勸說,才會讓呂家落得這般下場,卻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得知皇後一事算是定下,再也不會有人鬨著鬨著讓劉盈立後,劉元側過頭道:“陛下雖然看起來什麼事都不管,卻是胸中有丘壑。”
“殿下教出來的人心裡沒有數?”笑笑地問著劉元。
劉元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學了多少。帝王之道,馭人之術,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有時候覺得他還是那個不願意擔事情的人,可是很多時候又覺得他心如明鏡。呂家的權勢過大,不能再由著呂家膨脹,阿娘都未完全意識到,他卻早早地提醒了阿娘。”
“或許殿下應該說,陛下無心為帝。”張良道出最關鍵的原因,一個不想當皇帝的人,他不會急於表現自己,也不會認為自己非要表現不可。
但是有的時候他又想到自己作為一個皇帝,不能不去做一些事,如同麵對關切其身,又對大漢關係重大的事,劉盈就出手了。
不立皇後,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讓人明白皇後是不可能有人能當的,隻有討得劉盈和呂雉歡喜才能在宮中立足,也許能免去許多的爭端。
劉元道:“留侯真是知我們盈兒啊!”
一聲感慨聽來讓人無話可說,張良道:“隻盼陛下能撐著。”
“陛下的身體有沒有問題?”劉元沉吟了許久再一次問起。
張良一眼看了過去,,劉元如實而道:“若非拿不準項慶的為人,一早殺了他就沒這許多的事,眼下容他活到現在,卻不能讓他一直地活著。”
“當年我們查不出來,眼下同樣也查不出,殿下,如今的天下最可能傷及你們的人都不複存在,且留著他吧。”為了劉盈也得留著他。
“項慶的兒子也幾歲了。”劉元提起此事,張良道:“殿下覺得他會在意?”
當初用來沒能威脅到項慶的手段,再用就會有用嗎?
劉元明白張良的意思,卻道:“無論如何總是一個希望,孩子沒生下沒有感覺,生下孩子,哪怕身體不是他的,他現在已經是項慶,留著有備無患。”
不過是養一個孩子而已,劉元養得起,她隻是不敢賭,不敢賭當初的項慶當真一點準備都沒有?
心思陰沉如項慶,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劉元為此而落得這般地步,她不能白受這個苦。
劉元心裡想得清楚,張良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殿下顧惜眼前,也請顧惜自己。”
“好!”張良時時地盯著劉元的身體,叫劉元沒能忍住地問道:“我以為身體已經開始好轉,可是留侯的態度讓我覺得都是錯覺,果真不好?”
“殿下多慮了,隻是殿下多年奔波,我希望殿下可以專心調養身體。”張良安撫著劉元,劉元道:“若是當真有什麼事,我不希望留侯瞞著我,十年的時間和二十年的時間做事的方法不一樣。我還有許多事沒做。”
提醒了張良,張良目光清明地看著劉元道:“若是二十年,殿下要如何做事?若是十年,殿下又如何做事?”
“若是十年,我現在就得卯足了勁發展女兵,辦女學,還要蕩平匈奴。若是二十年,十年休養生息,潤物無聲,女兵和女學要辦,卻不必一蹴而就。匈奴也可以放一放再平。”劉元將十年和二十年要做的事說來。”
張良微微一頓,認真地朝著劉元道:“殿下可以放心,你還有三十年,最少也有三十年。”
一句三十年引得劉元笑了,“三十年啊,正好,十年休養生息,十年平定匈奴,十年放權歸隱,與你走遍山河,如此留侯可歡喜?”
張良聽著劉元事事都想好了,認真地道:“歡喜,沒想到在殿下的心裡,我也有十年。”
“若是我還有三十年,倒叫留侯虧大了。我十六歲嫁你,如今都已經二十五歲,你陪了我近三十年,我卻隻陪你十年,留侯算來會不會覺得虧了?”
“不虧。”張良平和地回答劉元,劉元應了一聲,“就是虧了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我放你走,你不肯的。”
“不走,舍不得走。”張良湊過頭吻過劉元的鬢角告訴劉元,劉元笑了。
“殿下,淮陰侯讓人送了信來。”張良和劉元一跑城外就快兩個月了,韓信的傷都養好了還沒見著兩人回來,自然急了,故而使人送信來。“
“瞧,幫我們平定匈奴的人催我們了。”衝著張良揮揮手,張良道:“殿下也說了這是幫我們平定匈奴的人,隻是這個人,用起來需得謹慎。”
能讓張良說出謹慎兩個字,可見雖與韓信交好,但張良確也知道韓信有多不可掌控,或許有時候隻有一件小事都能讓韓信不管不顧。
“眼下沒有更好的人選。”劉元輕輕一歎,“握著人才因為恐懼而不給機會造福天下,造福大漢,將來有一天,我們會不會後悔?”
問起將來的事,他們都是什麼樣的心境各自都清楚,韓信有能力有本事,想當初他領軍攻打項羽時,若非有他調軍有度,這個天下未必姓劉。
韓信隻是因為沒有目標,不知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故而讓人覺得把不到他的脈,一個大夫號不到病人的脈無從下手,讓人怎麼給治?
劉元不是大夫,反正他自己都說了自己有病,號不著脈也要劉元治,劉元也不遵醫理,隻管按自己的方式治唄,治得好就治,若是治得不好,讓他死吧。
張良清楚劉元的意思,她就是想給韓信一個機會,到了最後若是韓信辜負她的信任,卻也是給了劉元殺人的理由。
“皇後的事都解決了,我們是該回去了,閒了兩個月,四下的人都盯著我們,恨不得衝到我們的跟前讓我們滾回城去。”劉元說著提醒一個個都盼著她回京的事,張良並不否認。
“回吧,得閒若是殿下想來就來。不過,我們約好。殿下想要三十年,殿下就得聽我的。”張良一臉鄭重地叮囑劉元,“我希望將來的日子能有殿下陪我,不要求多少年,十年足以。二十年後,無論殿下的事做完還是沒完,我都希望殿下能陪我遊曆。”
“好。”劉元沒有遲疑地答應了,“你陪我三十年做我想做的事,我隻陪你十年賺大了。”
聽聽這做生意一般的語氣,本來臉色還凝重的張良終是笑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張良笑完了還是沒有忘記回頭朝著劉元要一個承諾。
“一言九鼎。”作為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從前都沒騙過張良,往後自然也不能騙。
劉元和張良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劉盈見著劉元和張良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隻是劉元與張良麵不改色地與之見禮,劉盈道:“阿姐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確實比起兩個月前好多了,果然調養還是十分有用的。
“留侯用心自然非比尋常。”劉元調笑地說,劉盈不作聲,連春宮圖都能一塊去看的夫妻,大漢朝隻有這一對。
劉盈道:“阿娘一會兒就來,阿姐和姐夫今晚留下用膳。”
“好。”兩個月沒有一起吃飯了,回來了應該陪陪親娘的。
說到呂雉便到了,看到氣色極佳的劉元,劉元與張良見禮她都顧不上,隻管扶著劉元道:“看來溫泉泡著確實甚好。”
劉元正要說張良的好話,劉盈已經轉口道:“既然溫泉利於阿姐養身,不如把溫泉引進阿姐的府邸。”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那麼大的工程費心費力,我若是想泡就去莊子去。陛下與阿娘若是想去也可以去,好幾個莊子都有溫泉。”拿著張良的莊子來用劉元也沒有不好意思。
“我們用不著。”呂雉說話其實一直都在注意劉元與張良之間的眼神流動,便是和以前一般,想來確如呂媭說的那樣,他們都好好的。
劉元道:“不是身體如我需要調養才需要去泡,就是一般人泡一泡溫泉也是好的。”
“得閒再說。”呂雉並不想多說此事,現在沒到她享受的時候。
劉元看著呂雉和劉盈都到了,即提起韓信的事,“淮陰侯有意往匈奴去,陛下屬意我也覺得挺好的。”
“淮陰侯的本事自不必說,可是他果真可信?會不會才往匈奴去,人已經逃到了匈奴?這些年逃往匈奴的人並不少。”呂雉陳述這個事實,大漢朝裡奔走於匈奴的人真的不少,韓信會不會也成為另一個逃往匈奴的人。
“阿娘,我對盧綰當年逃到匈奴的事一直很好奇,無緣無故便逃了,或許他知道了父皇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是父皇容不下他了,才會讓他逃往匈奴?”劉元心裡一直存著這樣的疑惑,隻是劉元不會問劉邦,旁的人更不合適問,也不會有人願意告訴她的。
“此事當年我並不在你父皇的身邊,許多事我也並不清楚。但韓王信,這是真真切切反了大漢的人。”呂雉並不曉得當年的事,答不上來,可是韓王信的事,劉元親自派人去殺的韓王信,事情的經過再沒有人比劉元還要清楚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