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章劉邦準備的後路(1 / 2)

“項慶能騙我, 你們就不會?我容項慶活到現在是為盈兒, 你們未必能學到項慶的多少本事卻想和項慶一樣和我談條件,你們以為我會再養出一個項慶, 一輩子與你們糾纏?”劉元冷聲地問,薄姬也好,劉恒也罷, 一下子意識到劉元想做的事。

他們不想死, 薄姬連忙衝著劉元道:“隻需要一味藥而已, 隻要這一味藥就可以治好陛下。”

“我現在並不想聽你說話。”劉元表露出拒絕聽他們說話的意思,薄姬道:“真的,那是項慶說的。”

“我連項慶的話都不敢輕易相信,你們從項慶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就因為你們說是項慶說的我就要信。換了是你, 你能相信?”劉元嗤笑地提醒薄姬。

薄姬道:“若依殿下所言, 殿下是要看著陛下死。”

“要讓你失望了,陛下不會死。”瓊容從宮外行來, 朗聲地告訴薄姬,劉元驚喜地道:“先生治好大皇子, 也尋到了治陛下的辦法?”

瓊容道:“一通百通, 確實如此。”

彆說劉元了, 哪怕張良和徐莊都鬆了一口氣,瓊容道:“項慶的事出過一次夠了,不宜再有第二次。”

換而言之也想解決了薄姬和劉恒。

“麗和侯。”張良不甚同意地喚了一聲,瓊容看向張良道:“留侯為何不同意?因為他是先帝的兒子?先帝的兒子犯罪弑君就要網開一麵?就因為是先帝的兒子, 陛下的兄弟?他憑什麼?”

瓊容問得對,瓊容再道:“法對眾生皆平等,若不是因為你們給他們特權,他們敢如此有恃無恐?”

張良無言以對,貴族們享受的特權並非現在才開始,也不是他們不想給,貴族們就可以不擁有,也接受所有人的剝奪。

“他們一個都不能留。”瓊容質問完張良,同時看向呂雉與劉元,表明立場。

劉元剛要張口,呂雉已經搶先道:“此事由我來決斷,你們不必掛懷。”

直接把事情攬了,呂雉道:“無論身為內宮的太後還是前朝的太後,他們都是我最有資格處置的人是嗎?”

詢問著他們,無可否認隻有呂雉最合適,徐莊道:“臣還有其他事未查明,臣告退。”

把薄姬揪了出來,還有其他同黨並沒有一並的翻出來,徐莊既然做事,萬不能隻做一步,與其他人而相請之,退了出去。

“辛苦徐廷尉。”呂雉把事情交給徐莊去辦,衝著徐莊微頷首,徐莊如何敢受這一句辛苦,恭敬地道:“臣隻是做好分內事罷了。”

“留侯與元兒也回府吧。”事情一鬨就是一天,呂雉不想讓劉元再操勞,打發張良帶著劉元回府。

張良喚了一聲太後,劉元迎對張良道:“他想取而代之,圖謀不軌。就因為他是我們的兄弟就讓他活著,留侯,我不能。”

呂雉已經表明了態度,而劉元同樣也是,張良看向劉元,若是劉元不曾勸阻,劉恒母子必死無疑。

“從我在密道看到他的一刻,我便起了殺意,誰也擋不住我要殺他的心。”劉元明明白白地告訴張良,她想要殺人,不僅僅是殺一個劉恒,凡是和這件事扯上關係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們出宮,元兒,這些事還輪不到你來做。”呂雉冷聲地打斷劉元再想與張良說的話,凡事有她這個當娘的在,為自己的兒子報仇,解除後患,都是呂雉該做的。

再一次道:“你們出宮吧。”

瓊容與呂雉福了福身,目光看向劉元,“久寧。”

同樣也不希望劉元和張良吵起來,劉元與呂雉對視,事情查出來了,沒有解決完就把她打發出去,呂雉是想自己處置眼前的母子兩人,把事情全往身上攬了。

“太後不願意為殿下攬下惡名,也請太後顧念陛下與殿下,擔惡名的母親對他們的傷害比他們自己擔起惡名有何不同。”張良卻再一次進言,他不想劉元背上殺弟之名,因為他知道天下人麵對一個連至親兄弟都能殺的人不能容忍。

劉元道:“非我們容不下他們,是他們容不下我們,若天下人皆不明情理,皆不問原由,我不需要他們容忍。”

因而,劉元走向劉恒,“你也以為我不敢殺你,天下人都認為我不敢殺你。那我偏要殺了你以證天下。敢傷及陛下,欲奪大漢天下的人,你就是下場。”

“阿姐。”劉恒聽到劉元的話時便明白,劉元不會後退,她會親手殺了劉恒。

“殿下。”張良沒想到劉元竟然一步不退,她清楚殺一個劉恒之後麵臨的會是什麼局麵,卻一步不退。

劉元道:“我親自送你上路,你能死在我的手裡,也算全了你喚我這一聲阿姐。”

最大的諷刺莫過於一個喚著她阿姐的人,想要她的弟弟死,也是他的兄長死。他喚著她一聲的阿姐,其實何嘗不是想要喚起劉元記得他也是他的弟弟,從而放過他。

劉元走了過去,“匕首給我。”

阿花的懷裡有當年一開始瓊容給劉元防身用的匕首,後來劉元換了短劍,從項羽處拿回來匕首後一直都放在阿花的手裡。

劉元討要阿花自是要給的,拿了出來,劉元取過,緩緩地走到劉恒的麵前,劉恒不斷地後退,想和劉元說話,想勸劉元放過他。

“阿姐,項慶說了你與陛下,你與陛下都活不長了,你們都會死,天下必會大亂,他說的,我會成為皇帝,我會是鼎鼎大名的漢文帝,我為大漢的天下打下基礎,沒有了我,曆史將會發生改變。”劉恒說起這些項慶曾說過的話,他也一直牢牢地記著,以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事。

劉元道:“那麼你有沒有沒問過他,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經改變了曆史?而曆史,不能改的嗎?他既然說的是曆史,你怎麼能確定他知道的一切都是真的?漢文帝,那就看看你都死了,以後曆史會不會出現另一個漢文帝。”

項慶確實了解曆史,他以為憑著自己知道大致的曆史走向,他就可以得到天下,也可以將天下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不知他早就叫人耍得團團轉。

“你知道一開始得到項慶的我,為何在項慶告訴我說,他知道未來的時候,我卻連聽都不想聽?”要殺人了,劉元不介意教一教劉恒。

劉恒也聽說了劉元從來不問項慶所謂未來的事,項慶為此都魔障了,他也曾問過劉恒,為什麼所有人都想知道未來,獨獨劉元不屑一顧。

“為什麼?”劉恒代項慶問出項慶早就存在心裡的疑惑,他現在何嘗不是想用從項慶那裡知道的一切和劉元談條件,以求換得他們母子能夠活下去,長命百歲的活著。

“因為隻有對未來不確定的人才會會急於從他人的嘴裡知道未來的自己會過得很好,所謂的成功也能得到。可是,我從來都相信,我的付出一定會有回報,我想要的,無論將來能不能如我所願,我都會努力達成,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

自信如劉元,她這一生都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奮鬥,她堅定自己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事,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她。

劉恒看著劉元,劉元活得自信,她既然定下了目標就會一往無前,她的心太硬,如張良的阻止都不能讓她改變主意,因為她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改變她。

“殿下,殿下,一切都是我做的。殿下,你要殺就殺我,你殺我,放過恒兒,放過恒兒吧。”眼看著劉元一步一步地走來,薄姬護著劉恒,她知道她一定會死,可是沒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想放棄,她不想放棄可以讓劉恒活下去的可能,她求著劉元,希望劉元可以網開一麵。

劉元道:“看,人都是自私的,在你們動手殺項慶的時候,你們分明是早已經知道陛□□內有毒,而大皇子的出生會讓人發現,你不想給我們機會從項慶的嘴裡問出可以會救治陛下的方法,所以你們殺了項慶,你們是想要陛下死。”

“而陛下一死,不說大皇子,就算陛下宮中還有其他有孕的宮妃,誰又能保證她們生下的孩子是健康的?”

“陛下一死,再有幾個孩子都有事,你們若是散播謠言道是天不容於陛下,故而令陛下落得如此下場,誰又能說什麼?”

“你們想要天下大亂。可是你們想想天下想亂何其難?各路的諸侯手中所有的兵馬全都叫我收了回來,我不僅有容軍,也有忠於大漢的將士,兵馬大權幾乎儘歸我手,你拿什麼爭這天下?難道你以為我會為你們所用?”

劉元分析劉恒與薄姬的想法,“啊,你有父留下的兵馬,同樣也會有陛下留下的忠臣,讓我猜一猜會是誰?”

“想來一定不是沛縣的人。陳平?周勃?”兩個名字一點出來,劉恒和薄姬全都驚恐地看向劉元,劉元笑了,“我猜對了。”

劉恒與薄姬這才意識到劉元的可怕,不需要他們對劉元說話,隻字片語劉元就能分析出他們背後的人是誰。

“那麼他們也該來了。”劉元鬨出那麼大的動靜,周勃守衛宮中的禁衛,除了一個未央宮之外執掌宮中的禁衛,劉元一氣之下將所有的兵馬都換了,但並不代表得了密詔的周勃和陳平會不盯著劉恒。

“太後,殿下,陳丞相與周將軍求見。”應著劉元的話,立刻有人進門稟告。

劉元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來得真是及時。看在你我是同一個父皇的份上,我讓你看看一個死去的皇帝和一個活著的皇帝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劉元收了匕首,呂雉卻是擰起了眉頭,握有劉邦密詔的人,心總是偏著劉邦和劉恒的,陳平,周勃。

心中默念這兩個人的名字,呂雉眼中閃過殺意。

“阿娘讓人進來吧。”劉元與呂雉提議,也將呂雉生起的殺意撫平了,呂雉道:“讓他們進來。

她也想聽聽這兩個人進來想說什麼,若是他們不識趣,便莫怪呂雉。

呂雉心下的想法在場的人未必猜不到,劉恒和薄姬卻是升起了希望,陳平和周勃是來救他們的嗎?

劉元將匕首收回了鞘內,卻是握在手裡沒有動,而周勃和陳平一道走進來,看到劉恒和薄姬時,卻沒敢仔細看上一眼,隻管與呂雉見禮,“太後,殿下,留侯,麗和侯。”

全都見上一圈的禮,儘是問完了,呂雉道:“左丞相前來有何事?”

明知而故問,但是陳平卻不敢說出來,隻是與呂雉跪下道:“臣此來是有一事懇請太後與殿下,望太後與殿下能夠網開一麵。”

劉元不著急說話,還是呂雉笑問道:“左丞相有什麼事要求的隻管說,我想聽聽你要如何的求情。”

陳平聞之心下更驚,但是來都來了,萬萬不敢端著,“恒皇子與薄姬……”

“他們必死無疑,我以為左丞相這樣的聰明人一定明白為何他們必死無疑。”連求情的話劉元都不會讓陳平說出來,說了一半被打斷的陳平抬眼看向劉元。

劉元道:“早些日子我還和留侯誇讚了左丞相,道你懂得分權,曉得權不能集中,尤其不能落於一臣一手,更不能落於宵小之手。在你看來,你想為人求情時是不是應該問問他犯下的罪能不能讓你來求?”

什麼話都沒說卻急於為人求情,劉元抬眼看了陳平,提醒著陳平莫要犯傻。

“與大皇子有關。”陳平在劉元的麵前不敢裝糊塗,他確實是為了劉恒而來,雖然消息被封鎖了,但是劉簡剛出生就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來,太醫一個接一個的進來,而瓊容和張良都被喚進了宮,可見情況嚴重。

陳平自然也聽說了,本來為著劉盈有後而高興,似乎現在看來不能僅僅當著一件值得歡喜的事。

隨後周勃來告訴他薄姬派人與他求救,道是呂雉要殺他們母子。

呂雉是臨朝稱製的太後,這些年管著朝事並不差,陳平不敢輕言其他,但也相信呂雉不會無緣無故要殺人。薄姬自己沒把事情說清楚,隻是派人前來求救,救也得救。

劉元道:“不僅是大皇子,更是陛下,他們想要陛下死。眼下左丞相既然都知道,還是依然想為他們母子求情,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

陳平的心懸了起來,朝著劉元作一揖,“殿下,恒皇子畢竟是先帝之子。”

“先帝之子,陛下也是先帝之子,想殺先帝之子的先帝之子,你卻偏向劉恒?”身份大家都是一樣的,劉元再提道:“陛下還是當今的天子,左丞相是告訴我,你這一輩子都想為先帝儘忠,故而身為現在的皇帝的丞相,你卻依然不為所動,不思為陛下儘忠,隻想為先帝?”

“臣無此意。”陳平連忙拜下。

劉元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比起先帝的有才有能,當今陛下雖未必不會不如先帝,但陛下無為君之意,左丞相看得分明,故而心中從來不把陛下當作你的明主,你記著先帝,是想去陪先帝?”

“殿下。”陳平聽著這一句驚得連忙喚,“臣從無此心,請殿下明鑒。”

劉元道:“左丞相是個聰明人,我給你一個機會。”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隻怕除了一個周勃全都明白,劉恒急切地喚了一聲丞相,劉元卻不發一言地看著,她比誰都更清楚眼前的陳平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一如她誇讚陳平的話,這是一個聰明人,絕對的聰明人。

陳平緩緩地從袖中取下一份包裹得十分嚴實的東西,“這是先帝留給臣的遺詔,道若是將來陛下早逝,天下不寧,著臣輔佐新帝繼位,先帝屬意的繼任之君是恒皇子。”

劉元一聲冷哼,劉恒大驚失色,“丞相,丞相不能。”

來之前就把詔書準備好的陳平,顯然早就知道一來就要將詔書送上,因此劉元衝著陳平道:“隻此一份詔書?”

“殿下明白,先帝讓臣做的事會交代於臣,可是陛下有沒有其他安排,臣不敢多問。”陳平雙手呈著詔書,劉恒想要搶過,劉元的動作比他更快。

而周勃沒想到陳平竟然會一來才說兩句話,連為劉恒求情的意思都沒有卻已經將詔書交給了劉元,他驚得不知如何反應。

劉元拿著詔書看著,然後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直接將詔書燒了,沒有人敢吱聲,包括當事人劉恒。

“有勞左丞相了。”幫著劉邦掌了那麼久的詔書,陳平的心裡如何想劉元不想知道,道一聲辛苦事情算是掀過去。

陳平暗鬆一口氣,連道不敢,劉恒清楚地知道事情到了現在,再也沒有人可以救他。

“周將軍一直有話要說,我都聽著,你想說什麼隻管的說。”劉元與陳平說完了話,意示周勃想說話隻管說,她都聽著。

周勃道:“殿下,恒皇子畢竟是先帝的骨肉,請殿下網開一麵。”

生殺予奪,劉元絕對能做得了劉恒生死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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