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章人是我殺的(1 / 2)

“為何要求我呢, 我告訴你們先帝太心狠了, 你們聽不進去嗎?除了戚姬,你們就算是先帝的女人, 卻威脅不到我,我想留你們活著,養大你的兒子的, 卻是先帝處處準備, 處處想讓人將我們取而代之, 所以,為了絕他們的念想,我要送你們一程,從此大漢的天下,劉邦的親子隻有我的盈兒。”

呂雉冷聲地提醒, “他最想要大漢長久, 那他最好企盼我的盈兒長命百歲,子嗣延綿, 否則大漢的江山必亡。”

恨嗎?恨!

劉邦活著的時候呂雉再怎麼恨也不敢恨,可是劉邦就算死了也不放過他們, 處處想要約束他們, 處處安排。

後路?他要為大漢的江山準備諸多的後路, 就讓他準備好了,她全都毀掉。

呂雉朝著一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人衝了上來,不管所有人如何的掙紮如何哀求, 都給他們灌入了毒酒。

劉元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劉盈急急地趕來,劉盈喚了一聲阿姐,立刻急急地往宮殿走去,劉元跟著進去,屋裡傳來一陣陣的哀啼聲,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屋的人吐著血。

“陛下,陛下救救我們,救救我們。”看到劉盈,劉如意大聲地喊。

劉盈立刻大聲地喊道:“太醫,快去傳太醫。”

“不許去,誰也不許去,誰若是去,處死。”呂雉冷聲地下令,表明了她果決。

劉盈急切地道:“阿娘為何要如此,犯下大錯的人阿姐已經處置了,他們,他們都不曾傷害過我們。”

“在此之前,你想過劉恒會做出那些事嗎?你沒想過,也沒有料到,可是劉恒做了,他想要你死,想取你而代之,這些人裡,你根本不知道哪一個又是你父皇留下的後路,他們都有可能劉恒一樣取你而代之。”

呂雉不想活在驚恐裡,永絕後患,她要讓劉邦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阿娘。”劉盈勸了呂雉。

呂雉道:“你想做的事我不攔著你,同樣我想做的事你也彆攔著我。而且哪怕你叫了太醫來也沒有用,我在他們喝的酒裡下足了份量,他們就算現在可以掙紮,也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

應著呂雉的話,已經有人昏死過去,劉盈的眼中儘是驚恐,血流了一地,而他們還不斷地朝著劉盈求救,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父皇的兒子,女人,可是卻死在了他的母親手上。

“仁慈,仁義如果隻會給他們機會傷害你們,我會毫不猶豫地舍棄,從此,劉邦的兒子隻有你一個。”呂雉冷聲地說來,可是突然一頓,不,不是的,還有一個劉肥,劉肥還有兒子。

在劉盈之後的劉邦諸子都比劉盈年幼,故而留在宮裡,可是劉肥早就已經成家立業,早就已經搬出宮去。

“劉肥,去傳劉肥進宮。”呂雉想到自己竟然遺漏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急切地叫喚。

劉盈阻止道:“不許去,誰也不許去,若是阿娘再敢對任何人動手,我立刻死在阿娘的麵前。”

劉盈可以牽製呂雉的籌碼隻有自己,朝著呂雉大聲地叫喊,他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呂雉真的去傳劉肥進宮,連劉肥還有劉肥的子嗣都要動手殺之的話,他就立刻死在呂雉的麵前。

這些人他救不了,他不能再讓呂雉濫殺無辜。

“阿娘,夠了。”劉元看著倒下一片的人,他們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幾乎沒有,卻還是痛著,吐著血,劉元走了過去,看著一個個的人,突然出手用匕首劃過他們的脖子,一個一個,讓他們死得痛快。

劉盈驚得麵露驚恐,“阿姐。”

“人是我殺的。陛下記住了,他們的命是我取的。”劉元了結了他們,一個個由她來親自動手。

呂雉也叫劉元給驚住了,劉元道:“我手裡從來不沾無辜人的血,從現在開始,我的手上沾了。往後,我會比現在更狠。”

劉元明明白白地告訴劉盈,劉盈搖著頭,眼前的劉元變得不像他的阿姐,他的阿姐不是這樣的,不會做出殺害無辜的事來。

“你看我一直都以為不曾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不殺,可是父皇做了什麼?劉恒是他的後路,他給了劉恒遺詔,也給了陳平還有周勃,甚至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人留下會把我們拖入萬丈深淵的遺詔,你不恨父皇嗎?”

劉盈想要回答劉元的,可是話到嘴邊終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恨,我恨。同樣是他的孩子,他為什麼不想想多護著我們一些,為什麼天下有一半是我打下來的,他還想幫著彆人從你我的手裡搶走?他不知道一但不是你當皇帝,我會是什麼下場嗎?”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靠他,我靠自己的本事立下戰功,為大漢立下功勞,我不求他給我什麼,我隻想消滅他帶給我的所有威脅,我錯了嗎?”劉元一聲聲地問著劉盈。

劉盈道:“可那是父皇的錯,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對,那是父皇的錯,與他們沒有關係,可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哪怕父皇已經死了卻還懸著一把刀落在我們的脖子上。父皇說過的,若有一天有人危及大漢的江山,不管那一個人是誰,隻有一個字,殺!”

劉元看著劉盈。“一個劉恒算什麼,有一個劉恒就會有第二個,也會有第三個。盈兒,我想活,我也想要你和阿娘活著。”

真實的想法道來,劉元望著劉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說我不喜歡父皇,我恨著父皇,可最終我卻成了一個和父皇一樣的人,我連同父異母的兄弟都能儘數殺之,我比父皇更狠。”

劉盈看著全然陌生的劉元搖了搖頭,“阿姐,你不要這樣。”

“這些多年,我事事苛責自己,我告訴自己不能變成像劉邦那樣的人。可是盈兒你看,他狠得哪怕死了還能壓在我們的頭上,還能時時刻刻似乎能取了我們的性命,盈兒我受夠了,活著我不能殺了他,在我以為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卻提醒著我,無論他是死是活,這輩子我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下,一輩子我都為他膽顫心驚。”

“不,我絕不。他想留後路,他想要大漢的江山傳承嗎?他唯一的選擇隻有你,你好好的,你的孩子好好的,大漢的江山就會傳承下去,若不然,我就毀了這個江山。”

擁有這麼多的權勢地位她若還要飽受煎熬,還要被劉邦一個死人壓得喘不過氣,不得安寧,她做了那麼多又是為了什麼?

劉盈想指責劉元的不是,卻說不出口,劉元付出了多少,劉邦的兒子們,包括他在內的人又為大漢做過什麼,就因為劉邦的安排,劉元想要好好地活磁卡都不成嗎?

劉元看著劉盈道:“陛下若是想恨我,怨我就怨我。克製這麼多年,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太多的人威脅我,我也會累,再也不想戰戰兢兢的過日子,他們必須得死。就因為父皇的詔書。”

一個人清醒如劉元,她是不想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阿姐。”劉盈落著淚喚著劉元。

劉元道:“莫哭,你若是為他們哭是不是也應該為我哭一哭?為你自己哭一哭?”

“都一樣是劉邦的種,為何我們卻要落得如此戰戰兢兢的下場,為什麼劉邦要事事為他的江山算計,卻不想為我們算計算計,我們難道治不好大漢的江山嗎?他看死了我們,我們非要做好給他看看,盈兒,你明白嗎?”

劉元想說服劉盈,可是劉盈卻搖搖頭,“若是當上一個皇帝要心狠手辣,要六親不認,我寧可不要。”

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劉盈捉住劉元道:“我不當了,阿姐,我不當皇帝了,你當這個皇帝好不好?我把皇位讓給你,由你來當。你當這個皇帝,你一定可以做得比我更好的。”

一天之內啊,劉元第二次聽到這提議,劉恒問她是不是想當皇帝,她從前沒有這樣想法,而現在……

“不能後退,隻能往前,你看不慣我做的事,你覺得當皇帝是個折磨。盈兒,你就真的那麼想把我與阿娘耗了半生心血的皇位讓出去,就因為你狠不下心對彆人,所以你可以狠下心對待我們?”劉元走到劉盈的麵前,伸出手撫過劉盈的臉。

劉盈並不怕劉元,隻是與劉元輕聲答道:“我做不好皇帝,阿姐你知道的,我做不好。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能平平安安地活下來,你就會如我所願。正好,就讓你登基,你當皇帝,你一定可以當好這個皇帝的。”

全然是對劉元的信任,劉元道:“可你知道,我無子,這輩子我都注定無子。盈兒,讓瓊先生想儘辦法地治好你的毒,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就如你所願,讓你離開皇宮。”

“阿姐。”劉盈驚喜地看向劉元,“阿姐要當這個皇帝?”

劉元道:“我還沒想好,但是你我必須後繼有人,不僅僅是為了你我,也是為了阿娘。”

她當不當這個皇帝另說,但是他們需要一個健康的孩子,劉盈能生,可以生,就讓他找人生,從前不知他身上的毒竟然連子嗣都會影響,更沒料到毒會潛藏,若不是劉簡的出生,或許劉盈哪一天突然死去他們都未必知道。

想到每日為劉盈號脈的太醫們,劉元也是皺起了眉頭。

“好,好!”劉盈沉著地答應了,他會的,他既然堅定要退,堅定要離開,他就要想儘辦法為呂雉和劉元留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明日起我會上朝。”此刻的劉元不是在征詢劉盈的意見,而是告知劉盈,劉盈頓了頓點頭道:“好!

一個好字,昭示著劉元開始真正的大權在握,她本就有大權在手,從前隻是安靜地不用,一度讓人以為,原來她不過一個公主而已。

當天下太平了,她這個公主也將歸於內院,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可是現在,劉元出現在大朝上,一身合身的朝服,叫好些年沒看這樣的劉元都晃了神,而劉盈宣告道:“從現在開始,朝中大事由始元長公主與太後共掌,朝中諸事諸卿可稟於始元長公主,由始元長公主裁決。”

陳平昨天才見過劉元,此刻再見劉元,比起從前的平和,劉元就像一把開了封的劍,時刻準備動手殺人。

“陛下,長公主殿下多年不曾參政,將大權交給長公主殿下是否不太妥當?”總有反對的人,而劉元問道:“我不參與朝政,代表著我不能打理朝事?”

麵對劉元一問,劉元再道:“這些年我休養生息,許久沒上朝來,你們一時不習慣我都明白,可是往後你們總要習慣的。”

陳平依然不敢吱聲,昨天親手殺了劉恒的劉元似乎變了一個人,陳平不敢多說,就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惹事。

“我本就有參政的資格,先帝在時你們說不過我,現在又怎麼覺得自己能攔得住我?”劉元看到有不少想開口反駁的人。

“容我提醒你們一句,我是以軍功而得封地可以參政的公主,我這些年不上朝不代表我不能參政,所以我來上朝參政,不是在征詢你們的同意,隻是告知你們一聲而已。不想讓我參政的人,想想你們哪一個的功勞比得上我?”

劉元警告地掃過眾人,提到功勞二字,其實也是提醒了她背後的容軍,北境儘握劉元之手,還有劉元幾年前走了一遍大漢,直接將其他劉邦沒有收拾的諸侯兵馬都收拾。

現在大漢手裡兵馬最多的人非是劉元莫屬,要跟劉元談條件,他們確定自己有資格?

“殿下,敢問殿下宮中傳出恒皇子為殿下所殺一事,是真還是假?”

行,攔不住劉元他們不攔還不行,直接問事,劉恒的死訊怎麼傳了出來的,直接還說破了凶手是劉元,暫且不說。

劉元揚起眉頭輕輕地吐字,“你說錯了,劉恒不僅是死於我手,先帝諸子現下除了陛下,隻剩一個劉肥。”

一片嘩然,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劉盈其實也沒想到劉元一上朝竟然就跟人提起此事。

“而且人都是我殺的。”劉元覺得還不夠,再一次丟出事實,舉朝皆震,劉交第一個站出來問道:“為何?”

“因為他們要殺陛下,不僅要殺陛下,也要殺我,所以在他們暴露之後,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劉元迎著劉交回答他的問題,劉交已經完全呆住了。

“殿下可曾讓廷尉查實,諸位皇子怎麼可能一起殺陛下和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聽到劉元一天之內把除了劉盈和劉肥之外的人全都殺了,誰能不震驚,隨之而來的質疑聲再起。

“不僅是廷尉,左丞相,還有周將軍,他們知事情始末,對吧?”劉元看向他們,笑笑地問著,陳平與周勃的臉色極是難看,他們都以為劉元隻是殺了一個劉恒而已,卻是連其他皇子都殺了?

彆說陳平和周勃了,就是徐莊也萬萬沒有想到,故而此時皆是一臉驚呆的看向劉元。

“劉恒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做出這些事,左丞相知道,周將軍知道,你們可願意告訴諸位,再讓諸位一道說說,我究竟該不該殺他。”劉元全然讓陳平和周勃來說的樣子,倒是叫劉交拿不準了。

陳平和周勃隻是知道個大概,並不清楚內情,但劉元把事情往他們身上推,由著讓他們開口,陳平和周勃難免心虛,就因為劉邦的詔令。

“始元。”劉交喚著劉元的封號,都是劉邦的兒子,結果劉元除了劉盈和劉肥竟然全都殺了?

劉元問道:“他們敢動殺意,動了陛下,動了我,我就讓他們死,理所當然不是?”

劉交頓了,劉元道:“將人證物證都拿上來,單就劉恒做的事,你們聽聽看,他一個弑君者,該死還是不該死。”

一天的時間發生那麼大的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全都傻了一般看向徐莊,其他人的事徐莊並不清楚,但是劉恒的事是他從頭到尾查出來的,他當然知道。

好在昨天也料到今□□堂上一定有人問起,徐莊早就準備好,聽著立刻呈上來,“從王丞相開始,一個個讓他們看明白,叫他們知道,劉恒死得不冤。”

徐莊沒有其他的話可說,他看著劉元,同樣察覺劉元的變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元身上的平和不見了,滿身的殺氣,因為殺了劉恒?因為殺了諸皇子?

念頭一閃而過,徐莊並沒有詢問的機會,他現在要辦好自己的事,身為一個廷尉應該辦的事。

丞相而始,人證物證全都看過了,哪怕劉交看到上麵清楚地寫著劉恒殺死了唯一可能救劉簡的人,解劉盈身中之毒的人都頓住了。因為想要清楚地讓人知道劉元殺人的原因,陳年舊事,項慶的點滴,還有項慶知道未來的事,劉元都讓徐莊據實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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