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歲將信將疑地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戚上將為什麼要把我丟進這裡?”
係統意味深長地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相當於沒說。
總之,鶴歲要是想回家,就得讓柏知寒喜歡上自己,而要讓柏知寒喜歡上自己,就得先引起柏知寒的注意——這是係統的原話。
對鶴歲完成任務要比鶴歲本人熱切得多的係統不但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柏知寒的性格、家世、偏好全部整理出來要鶴歲看以外,還運行了許多次鶴歲與柏知寒相遇的模擬,並從中選取了三套最優方案,不過前兩次全被賴床的鶴歲睡了過去,隻剩下最後一套方案了。
想到這裡,係統沒有回答鶴歲問他柏知寒是誰的話,它恨鐵不成鋼地說:“這一次你要是再不能和柏知寒搭上話,我就再也不管你了,你就在虛擬世界裡待到天荒地老吧。”
鶴歲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也來了脾氣,他怒氣衝衝地問係統:“這就是你讓我往柏知寒懷裡鑽的理由?”
“誰讓你鑽了?”係統糾正他說:“我是讓你柔弱無骨地跌進柏知寒的懷裡。跌,你知不知道?”
鶴歲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說:“我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
係統:“……”
口口聲聲讓鶴歲注意著球場那邊動靜的係統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立下毒誓和鶴歲單向解綁五分鐘,誰勸都不好使,以至於沒有發現裁判已經吹響了哨聲,而鶴歲坐在台階上晃著他的小花傘,盯著地上打出的那片陰影自個兒生悶氣,直到有人突然一腳踩了上去。
才打完一場籃球,沈容秋渾身都在冒著汗,他抓起衣擺粗暴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笑地問鶴歲:“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他老遠就看見鶴歲皺著一張臉,他這個小表弟哪兒都好,就是有些任性。不過沈容秋是知道鶴歲身上的毛病的,也樂意哄著他,畢竟鶴歲打小就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更彆提鶴歲長得乖巧,發起脾氣來再不講理,隻要一望進他那對濕漉漉的眼眸,再大的火都在頃刻間被撲滅了。
鶴歲抬起頭,他膚色偏白,隻不過這會兒熱得臉上紅撲撲的一片,更顯得眸光瀲灩,眉眼漂亮得生輝。鶴歲悶悶不樂地說:“小表哥,我好熱。”
“小表弟,我也熱啊。”沈容秋笑著應道。他拍了拍鶴歲的肩膀,說:“我都讓你彆跟著我來了,外麵熱,你非要來。”
“我也不想來的。”
鶴歲不開心地咕噥著,沈容秋沒聽見他說了什麼,隻是拽著鶴歲的手腕要把他拉起來。沈容秋說:“坐這裡多沒意思,你跟我過來。”
“我不去。”鶴歲搶回自己的手,揉了又揉,手腕那裡被沈容秋捏出了一個花瓣大小的紅印,肆無忌憚地落在一側,襯得膚色越發瓷白。
沈容秋也看見了他捏的那個紅印,他自問對他這個表弟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沒想到都到了這個程度也還是不夠。沈容秋咂舌道:“你到底是什麼做的?”脆弱得像是碰一下就要碎了。
鶴歲不滿地瞪了沈容秋一眼,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軟綿綿的,根本扮不得凶。他一本正經地說:“玻璃啊。”
其實沈容秋隻是習慣性的貧嘴,他知道鶴歲的病是血友病,他這個表弟一住院,家裡就得遭一場水災——不是暴雨天氣,而是周母硬生生地哭出來的。
回回周母過來就反反複複地念叨著“我對不起他”、“早知道我就不把他生下來了”、“以後要是我和他爸爸不在了可怎麼辦”諸如此類的話,小時候不懂事隻覺得姑姑哭哭啼啼得太煩人,後來大了就不自覺地對鶴歲多了幾分憐惜。
遲疑了一小會兒,沈容秋試探著開口:“慫慫……?”
“你好煩。”鶴歲舔了舔小虎牙,威脅沈容秋說:“你要是再敢叫這個名字我就和你翻臉了,你彆以為我打不過你。”
確定鶴歲的確隻是把那聲“玻璃”當作玩笑後,沈容秋失笑道:“行行行,你說什麼都是對的。跟我過去吧,我帶你認識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