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心裡隱隱有些猜測,這個世上,一夜暴富何其艱難,哪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趙延善也不是蠢,幾息之間想明白兩件事的聯係之後,麵色微微一變。
古月琳垂著頭不敢看他,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蠢的嗎?”於氏冷笑道,“你三妹都比你清楚自己的身份……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倒是不拿人家當外人!”
此話一出,屋中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於氏為人厲害,這是和她接觸過後所有人都知道的,尤其是這幾個兒媳婦,都看到她是如何對待二房和趙瑾的。萬萬沒想到這樣刻薄的語氣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紀瑛兒垂下了頭,傅清凝倒是不怎麼怕的,不過也低下了頭。
古月琳麵色煞白,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娘,對不起。”又看向麵色難看的趙延善,哀求道,“夫君……”
趙延善閉了閉眼,道,“月琳,你把我當自己人了嗎?把我的親人當成你的親人了嗎?”
“當然!”古月琳急切道。
於氏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擺擺手道,“老三,你帶她回去吧,以後無事彆過來了,我不想再看到她。”
趙延善麵色青白交加,於氏卻已經不再聽他解釋,“這妻子是你自己非要娶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都受著吧。隻一樣……”
她語氣嚴厲起來,“她不能拖累你,不能拖累了趙家,若是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我趙家,絕不要這樣的兒媳婦!”
古月琳麵色煞白,這一回她的真的嚇住了。
這話頗重,趙延善也正色起來,“娘放心,我不會再讓她與古家人來往。”古月琳聞言抬眼,趙延善肅然看著她,“若是你不願,你就回去吧。”
這句話出來,古月琳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咽了下去。
趙家鬨這一場,彆說外人,就是住在刑部官署的人也沒發現有不對勁,隨著日子過去,除了看不到趙家三媳婦過來請安,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趙瑾知道邱氏母子行刑過後,精神氣似乎瞬間就沒了,整日蔫蔫的躺在床上,傅清凝這邊月份漸大,於氏照顧她還要管家,平時挺忙,也不能帶趙瑾去郊外小住,隻讓孫老好好看著,該針灸針灸,該喝藥就喝藥。
趙瑾雖然精神不濟,卻沒有不想活的意思,偶爾見傅清凝過去請安,看到她的肚子還問起她何時臨盆。
何時臨盆?
算算時間應該是年前,生過晏兒,傅清凝倒是不懼,給孩子備衣衫被子也挺從容,再說,還有於氏在呢。
秋日的時候狠狠下了幾場雨,總算是不如那樣乾旱,今年的收成是沒有了,但還有明年,若是如今年這樣再來一回,隻怕往京城來的災民會更多。
雖說新帝早已下旨減免賦稅,但還是有災民往京城來,外城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難民,據說給一頓飽飯就能請到一個壯勞力做事。據說外城的災民還是少的,郊外的幾個村子裡住下的人才叫多,還有好多就在城門外用簡易木板隨便搭出一個“家”來的。
他們往京城也確實沒來錯,京城中大富大貴的人多,挺多善心的夫人會讓家中下人熬了粥在城外布施,多的時候,布施的棚子有十幾個,不提粥熬得如何,總不至於餓死人。
就連於氏,也讓趙叁帶著人去搭了棚子熬粥。天氣越冷,來喝粥的人就更多了。傅清凝則讓孫老大夫開了禦寒的藥湯,就放在粥鍋旁,若是願意,也可上前取一碗。
不止如此,就連皇上,也讓人帶了錢糧去受災最嚴重的邕城布施。
轉眼到了臘月,今年的天氣比起往年似乎冷了許多,傅清凝肚子愈大,渾身開始浮腫,趙延煜除了去刑部之外,其餘時間全部都寸步不離的守著。於氏從頭到尾就沒提過讓他們分房之類的話,趙瑾就更不會管了,傅清凝也樂得假裝不知,趙延煜可能就沒想到過這個。
臘月二十三,再過兩日就該封筆,趙延煜他們也總算可以放假幾日,恰在這個時候,邕城知州參前去賑災的官員以權謀私,貪墨賑災錢糧,以最差的糠穀來熬粥。
皇上臨封筆前收到這個,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此次賑災錢糧,雖然全部出自皇上的私庫,若是有人貪墨,也是欺君罔上,罪不可赦。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