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1 / 2)

夜晚,萬籟俱寂,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籲—”

寨門被拍響了,守門人猛地被驚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大半夜的,誰啊?”

“柱子,是我,李家你伯山哥。”

柱子睜大眼,提燈照了照,隻見一個二三十歲左右年紀的人站在寨門前,大約是做久了生意,臉上不自覺帶了三分笑意,看著和藹可親極了。

“伯山哥,你怎麼大晚上的才回來。路上多不安全啊。”

“白天事忙,正好最近酒樓生意差,東家給我們放假,原本打算明日再啟程回來,可想著好久沒見家裡的爹娘了,歸心似箭,就乾脆今晚回來了。”

李伯山又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守門的?”

柱子撓撓頭,“石頭那小子去撒尿了,伯山哥,你先等著,我給你開門。”

“哎,有勞了。”

李伯山駕著騾車走進了鎮裡麵,整個人都仿佛鬆了一口氣。

他在經過柱子身邊時,提醒道:“柱子,寨門隻有你和石頭兩個人守,提點心,最近外麵實在不太平。你娘隻有你一子,要是你出什麼事了,她怎麼活?”

柱子拍拍胸脯,“伯山哥,你放心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雙眼。”

李氏醫館的門在深夜被敲響,“爹,是我,伯山。”

門裡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咯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李大成很驚訝,“伯山,你怎麼突然半夜回來了?”

李伯山滿臉焦急,涕泗橫流,聲音嘶啞地說道:“爹,大牛,你快去看看大牛,大牛他被人砍了一刀。”

“什麼?!”李大成疾步走到騾車前,掀開布簾,隻看到李子晏不省人事躺在車上,一動也不動。

“快去後麵找個木板,把仲海和叔河都叫起來。”

魚娘近日心神不寧,雖然逃荒一時半會不會發生,但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時,她一個鯉魚打滾就起來了。

“仲海,仲海……快起來……”

魚娘聽到門外是大伯的聲音,輕手輕腳走到爹娘的床邊,推了推李仲海,低聲喚道:“爹,大伯在外麵叫你。”

李仲海驚醒,三兩下穿好衣服起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大哥,怎麼回事?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李伯山拽住李仲海的衣服,“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醫館,叔河和爹在等我們。”

李仲海走的匆忙,連門都沒有關。

陳氏白天勞作累壞了,魚娘給她喝了點水,現在睡的很熟。這麼點動靜沒有吵醒她。

魚娘躡手躡腳溜出門,輕輕把門關上。

她心跳的厲害,非得去看看才行。

前院和醫館通過一扇門相連,李家人進進出出都走側門,這扇門經常關著。今晚,這扇門大開,透過去可以看到裡麵燭火通明。

魚娘躲在門框後,用手扒著門框,探頭悄悄去看,隻看到醫館裡大伯小叔還有爹一言不發,圍著爺爺平時休息的床榻。

床上躺著一個人,爺爺彎著腰,正在為他診治。

沾著血的衣服被扔到地上,大伯不斷把乾淨的白麻布遞給爺爺,換掉爺爺手裡被血浸透的另一塊麻布。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站起來,夏日的薄衫已經被汗水濕透,嘴唇開合了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險些連銀針都拿捏不住,原來方才的鎮定自若都是偽裝。

“好了,我已經用銀針止住了大牛的穴位,暫時不流血了,傷口也給他敷上了藥,但是他身上的傷位置險要,路上顛簸,又過了這麼長時間……如果明天能醒來,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如果醒不過來……”

後麵的話李大成說不下去了,但是無論是李伯山還是魚娘,都明白她的意思。

魚娘心裡既震驚又難過,大哥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牛不是在學堂嗎?怎麼會突然受傷?”李仲海驚懼之餘又不解,替魚娘問出了她心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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