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裡打啞謎,旁人全都聽不懂,頓時有人露出好奇之色。
執劍長老依然一臉淡定,也懶得去探究徒弟在搞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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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銘眼珠轉了兩圈,視線在麵前兩人身上掃過,忽然笑道:“原來蘇師叔和沈師兄的關係這麼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彆有深意地道:“蘇師叔,可彆影響了待會兒我們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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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沈循喚那執劍長老為師尊,他又是天靈根,那必然是徐長老的親傳弟子。
如果他和蘇陸關係很好,會不會影響執劍長老對勝負的裁定?亦或是影響她對雙方提出條件可行性的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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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齊銘那句話顯然是引導人們往這邊想。
沈循當即似笑非笑地轉過頭,眼中冷光閃現,“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這廢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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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趕緊打斷了他,“齊師侄難道聾了嗎?聽不到剛剛沈師侄說的話,我們顯然是第一次見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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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受傷啦?若是這樣不如我們的決鬥改天吧,否則待會兒我贏了,你再說你是帶傷戰鬥的,找借口不認輸,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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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長老已經告訴過他,蘇陸帶著被段鴻贈予的晚霜,但那是冰屬法寶,對她而言應當不是最為趁手的。
而她的師父師兄們手裡也不缺好東西,若是再給她一兩樣寶貝護身,那也不好對付。
甚至慕容冽可能會將覆雪給她用——畢竟他以前也曾將覆雪給另外倆徒弟用過。
齊銘想到這裡不由咬牙。
馮長老也給了他一把靈器,然而那是決鬥後要還回去的。
而且他都沒法想象馮長老將本命法寶借給自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反觀慕容冽的徒弟們,個個修行都快,蕭天煬和崔槬的法寶都是下品仙器。
他們才那麼年輕,時間有的是,日後法寶進階成上品仙器,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那不都是慕容冽為他們搜羅材料打造的嗎!
縱然這幾個天靈根常常被嘲身在外門——
但是長老的親傳弟子,在堂中不會吃虧,更何況慕容冽對他們又大方,他們過得不知道有多麼舒服。
當然,肯定比不上首座的親傳弟子。
但比起像是齊銘這樣的內門弟子,卻是好了太多。
本來,齊銘和蘇陸素不相識,還和師兄師姐一起嘲笑這天靈根被發配去外門,隻將她當個笑話。
他對清霄仙尊沒太多崇拜之情,今日也隻是奉命行事才要讓她丟儘顏麵。
然而此時此刻,想想自己入門多年,連一把靈器都撈不到。
他心裡湧起了強烈的惡感,隻恨不得弄死對方才好。
“……上台。”
執劍長老淡淡地說道。
她渾然不在意這些爭端心思,對齊銘的含沙射影也不當回事。
齊銘也不再多說,伸手捏了個劍訣,袖中猛地竄出一道流光。
那是一把光澤溫潤、蕩漾著水波的藍色長劍。
他直接躍至劍上,駕馭著飛劍緩緩升至半空中。
練氣境能夠禦物,但境界和靈力所限,不會特彆純熟,速度也較為有限。
他或許能更快飛上去,但控製不好又會飛過了頭,弄得更不好看。
因為都知道他是練氣境,觀眾們也並無意見,沒人吐槽他的入場速度姿態。
“……那好像也是靈器吧。”
有人小聲嘀咕。
“這年頭沒把靈器你都不好意思出來混……”
“紮心了,我就隻有法器……”
論劍台建在百米高空中,下方支起數道長長的光柱,金色結界護壁籠罩四方。
齊銘上去之後,結界一側露出縫隙,然後向兩邊擴散,展開一片容人通過的入口。
此時,觀眾們看著另一個人輕身躍到空中。
她的身形靈動輕盈,宛如踩著看不見的階梯,幾下就旋身而上,速度比齊銘快了數倍。
“……那是禦空之術?”
“這玩意兒一般是體修法修才用的吧……”
“對啊,不是特彆難學嗎,比禦劍還麻煩些,除了沒有法寶的誰去學那個?”
蘇陸已經走進了場中。
外麵的觀眾當中,練氣境以上的,此時紛紛騰飛而起,圍著論劍台憑空而立。
修士們五感敏銳,遠些也能清楚看到台上的細節,因此周圍上上下下站了近千人。
執劍長老出現在高台正中央。
決鬥雙方分彆站在論劍台兩端,靜靜地對峙。
齊銘已經緊握長劍,蘇陸依然是雙手空空。
他們的氣質姿態截然不同,偏偏又都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許多觀眾都覺得頗為有趣。
然後更多的大小賭局開始了。
“一百上品靈石賭蘇師叔贏。”
“好家夥,不愧是師姐,這麼大手筆,那我跟二十。”“我跟十個,最近真的沒錢了。”
“……我覺得還是齊銘會贏,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他,但馮長老怎麼會做沒把握的事。”
“這與馮長老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嗎?”
落雁峰修士們交頭接耳間,許多人也聽說了之前發生的事。
他們平日裡大多在修煉,齊銘去煉石堂大張旗鼓宣戰,才讓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未必清楚整件事的始末。
“……真的假的?她能空手打碎靈器?”
“所以她是體修嗎……”
另一邊也在談論著同樣的話題。
沈循抱著胳膊站在前麵,周圍一眾臥龍峰修士圍繞著他。
他們都是劍修駕馭著法寶,唯有他一個憑空而立,頗為突兀。
“沈師叔,她是體修嗎……”
有人小心翼翼問道。
他們看出沈循好像認識她,而且以他金丹境體修的眼力,應該也能看出答案。
“……算不上。”
沈循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論劍台,“若是放低些標準,或許能是勉強入門吧。”
此時,雙方準備時間已過。
執劍長老重新檢視二人,“開始。”
觀眾群體裡響起一片哀嚎聲。
原先下注賭蘇陸會認輸的,此時已經滿臉懊悔。
更多人則是看著論劍台上的動靜。
兩個練氣境的戰鬥,其實不該來那麼多人圍觀。
但種種原因混雜在一起,這場麵已經是相當熱鬨了。
果然,接下來的決鬥也沒讓人失望。
“……蘇師叔,那我就失禮了。”
齊銘皮笑肉不笑地道。
話音落下,他已經一手掐法訣,一手掣起長劍,劍刃幻出道道水光,徑直射向對麵。
這劍訣使得像模像樣,但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出來,也就是練氣境應有的水平。
哪怕看上去相似的招式場麵,不同境界的人使出來的威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不過,練氣境二重能這樣已經是不錯了,我那時候是做不到的。”
“呃,師兄你又不是劍修……”
觀眾們點評時也不忘記帶上另一個人。
蘇陸直接避過了迎麵而來的幾道水刃。
但這隻是開始。
藍汪汪的水刃連綿不絕,如同落雨般撲麵而來。
“他竟然能維持這麼久……”
“齊銘已經入門很多年了,將一兩個劍訣練得純熟也理所當然……”
蘇陸:“……”
在彆人眼裡如何她不清楚,但這些東西在她看來真的很慢。
她身形一動,如同穿花蝴蝶般,輕盈地躍轉在水刃之間,衣角都沒被擦到。
一道道碧藍瑩潤的水刃接連射來,在落地時潰成四散的水花。
蘇陸一直在躲避,幾乎沒有消耗靈氣。
她也完全不敢放鬆。
這肯定不會是對方的殺招。
同時,齊銘嘴角溢出冷笑。
他自然也不覺得這麼一個劍訣能放倒對方。
齊銘鬆開了握劍的右手,讓靈劍慢慢懸浮至身側,空出的手又捏了一個法訣。
觀眾們當中有眼尖的看到了,“……他在維持劍訣的同時,又放了一個法術?”
在漫天激射的水刃當中,悄然出現了幾點寒芒,竟是一根根銳利纖細的冰刺。
水刃翻湧的浪花,掩蓋了這些冰冷的暗襲。
蘇陸忽然停下腳步。
比起旁的修士,她的視力要遜色些,興許會忽略他們能看到的一些小細節。
但是!
在有光線的前提下——
蘇陸倏然旋身,羅袖在空中卷起,露出剃刀般鋒銳的利爪。
齊銘如今隻是練氣境二重,哪怕這五相封禁之術練習了足足兩年,威力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