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下來,人清減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後來溫補身子的湯藥子的作用,肩上一捧頭發越發生得密實,不僅綢緞一樣順滑,更是烏黑得泛藍。
藥喝得多了胃口就不怎麼好,明湘湘被春藤勸著多吃了兩口飯就再不願意拿快子。
“不吃了,端下去吧,收拾下我待會兒還要出去,你讓新茶套好馬車。”明湘湘拿手帕試了試嘴角,一邊說道。
“知道了主子,我這就告訴他們。”
幾年過去,春藤和地衣依舊在明湘湘身邊伺候。
明湘湘有一次心血來潮,問了一句她們可有想成親的打算。
沒想到一聽這話,兩人當即跪下了,額頭狠狠磕在地上,慌張說這一生隻願意服侍主子,求主子彆送她們離開!
這二人在沒遇見明湘湘之前,俱都成過親,後又被轉手賣了幾次,經曆可謂坎坷。
明湘湘問這一句沒旁的意思,隻是不想無意拘留了人,不過她們若都沒此想法,她也就不再多說多說。
左右個人自己的事自作決定,倒不需要她插手。
打扮規整明湘湘就提著裙角出門了。
她今日約了嚴家談生意,這幾年以來,明湘湘和嚴家一再合作,已經有很熟的合作關係。
她手上生意一開始就是嚴家少東家接洽的。
不同的是,剛開始的那時候,嚴少東家還是個對生意一無所知被人架空的草包少主,而現在,對方已然改頭換,牢牢抓住這一整條線,收腹了下屬,收拾了心懷不軌之人。
如今,這一脈的生意已是他說一不二。
明湘湘對這人的評價可圈可點。
水凝玉閣和他們合作得算是愉快,所以明湘湘他們關係也不錯。
今日見麵自然還是談了生意,嚴少東家在西市最好的酒樓福滿樓二樓定下了位置。
明湘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被小二引著上了二樓,嚴少東家落後一步,說了個請字。
後麵跟著幾個下人,新茶也在,但是他的目光是一直緊跟著明湘湘的。
二樓的位置極好,位置開闊,光線明亮,旁邊幾扇兩兩對開的木窗戶都開著,抬眼就能看見外頭的景象。
兩人各自入座,下人分站兩邊但也離的遠遠的,儘量不打擾主子們說話。
秋高氣爽這話一點錯沒有,窗台大開,微風偶爾吹來,沁人心脾。
嚴少東家讓小二將樓裡的特色都上上來。
目光一轉看著外頭格外熱鬨得街頭,一邊同明湘湘說著話。
“明小姐可有關注過近幾年北地的一些事。”
明湘湘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隨意道:“嚴少主口中的‘一些事’不知指哪些事?”
嚴少東家咳了一咳,回過頭來,一抬頭又迅速放低目光。
心道見了鬼,同這位認識已有五六年之久,如今也時常見一麵,但說真的不管見幾次,嚴少東家都會被這人的美貌給驚著。
不知這姑娘是怎樣生養的,這樣驚人的傾國之姿,這兩人氣勢越發厲害,似端的叫人不敢褻瀆。
莫非真是那瑤台上的仙女投胎轉世厲劫來了不成。
腦子打了個恍神,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嚴少東家聽見明湘湘這麼說,臉上露出一個慣常的笑。
“說的自然是並攏了北地三城的那位將軍之事。”
明湘湘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我便就是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自也都能聽到說的。嚴少主怎麼突然問這個。”
嚴少東家朗笑一聲:“隨口一說罷了,那三地積弱,早已不是朝廷能把控,若不是那位將軍,怕早要被北蠻各族馬蹄踐踏……不談這個了,你看看外麵,知道這兩日為何這般熱鬨嗎。”
明湘湘挑眉,不語。
嚴少東家自問自答,“聽說是五部單於嚴派手淄堯見府州大人,這些年,淄堯和五部表麵上一直是相安無事的,因和府州私下有合作,亦不像彆的城時時受到北蠻其他部族滋擾,當然也是淄堯兵力強盛的緣故。”
“這麼大張旗鼓來訪?”明湘湘問了一句。
“不然能如何,莫岱單於是個聰明人,眼下應該不會撕破臉,同我們硬碰硬。北蠻十六部裡頭還亂的很,各自不服,他就是有再多的心思,恐怕也是想先統一十六部,做穩他北蠻大單於的位置再說。”
明湘湘眯著眼睛,想著這莫非是要先向府州大人示好合作?暗地有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