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隻離開了短短一瞬,再出來時,山洞之中的靈氣已經濃鬱到可以滴水。
狐狸深深吸了幾口氣,轉瞬之間,穠麗漂亮的臉蛋上就露出無比蕩漾的表情,他的臉蛋已經紅了,嬌聲道:“美人,這裡的靈氣可真舒服。”
裴雲舒盤腿坐在了地上,相比起花月的愜意,他就難受多了,因為所有的靈氣都在往他的體內鑽去,秘境中的靈氣稠密而純淨,反而給他增添了許多的困難。
他閉上眼,靜下心來,將這些靈力聚集到丹田之中。
體內的那顆瑩白色的內丹也緩緩朝著這些靈氣靠近,裴雲舒還未將它隔開,靈氣便開始瘋狂的擠壓,正在結丹的檔口,那白色內丹,忽得跑到了靈氣中間。
裴雲舒倒吸一口冷氣,再想要去隔開它,已經沒時間了。
外頭的靈力湧來的更多,若隻是結個丹,這些靈力怎麼也都是夠了,但這顆不屬於他的內丹著實能吸,吸著吸著,更多的靈氣衝入體內,金丹已經結成了。
在金丹結成的一瞬,空氣中的靈氣凝滯下來,隻這短短的瞬間,這通體瑩白的內丹,竟轉眼和金丹融合在了一起!
*
裴雲舒上輩子自然也結了丹,但和如今相比,卻是天差地彆,或許是因為秘境中的靈氣純淨,也或許是因為體內的那顆內丹。
花月將四月雪樹的內丹喂給裴雲舒時,裴雲舒就在內丹的作用下恢複了意識,隻是手腳不能動彈,如今卻再也無法將這顆三千年的樹妖內丹還給狐狸,裴雲舒十分愧疚。
狐狸反而看得開了,靈動的眼睛一轉,忽而掩麵躲了起來,“美人……”
他欲言又止,豔得逼人的眼角朝著裴雲舒瞥來,像是話本中勾人的妖怪,羞意像欲滴的露水,“你願不願意與我結契。”
裴雲舒微訝,隨後就勸道:“自由自在多好,為何要與修士結契?”
花月想了片刻,也不禁點了點頭,“美人說的對,我這麼喜歡美人,當然要去看世間各種各樣的美人。像是雲舒美人你的小師弟,也是一個漂亮郎君,唇紅齒白,長得可真是討狐狸喜歡。”
他一想起雲舒美人的小師弟,就想起他試圖偷親雲舒美人的事,狐狸偷偷瞥了一眼裴雲舒,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美人了。
美人的小師弟長得如此好看,若是他告訴雲舒美人他的小師弟傾慕他,豈不是他和蛟龍大人都沒了機會?
蛟龍大人還好呢,至少一親芳澤過,可憐他這隻狐狸,連雲舒美人的手都沒摸過幾回。
洞內的靈氣慢慢散去,裴雲舒頓了一下,“小師弟確實漂亮。”
說完這句話,他就往石床邊走去,正要把自己剛剛用過的手巾和水給收起來,卻忽然想起,他的儲物袋還在燭尤那裡。
先前因為沒法動用靈力,他也把青越劍放在了儲物袋中。
裴雲舒下意識就要往外走,卻想起來無劍可禦,他隻好看向狐狸,“花月,你可否能帶我去找燭尤?”
狐狸挺胸抬頭,“美人放心,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就算蛟龍大人在地下十八層,我也會帶著你去把蛟龍大人找到。當然啦,蛟龍大人怎麼會去地下十八層呢?大人如此威風凜凜,修為高深,在這秘境中轉上一圈,哪片威嚴最大,那一定就是蛟龍大人啦。”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條隻有手心大小的船隻,往其中輸入了靈氣之後,隻見船隻忽的變大,堪堪被山洞裝下,正好能裝下他們二人。
裴雲舒登上了船隻,這艘精致的小船剛剛駛出山洞,就對上了禦劍空中的師兄弟們。
“師弟去哪。”大師兄問道。
裴雲舒從著急中回神,他正正神,朝師兄們行了一禮,道:“謝師兄們為雲舒護法。”
他背上的黑發順著動作從腰側滑落,之前染上皮膚的粉意已經褪去,他足足行了好長時間的禮,待每位師兄都謝到了之後,才緩緩直起了身。
“師弟不必客氣,”雲城一笑,“四師弟還未告訴師兄,這是要去哪?”
裴雲舒道:“師兄,我的青越劍丟在這秘境之中,現下和花月一同去找一找。”
三師兄搖著折扇,驚訝,“青越劍丟了?”
青越劍是本命法寶,連青越劍都能丟,這句話剛落,裴雲舒連耳尖都紅起來了。
他不說話了。
三師兄哈哈大笑,雲城也笑了,他開口道:“師弟一人可行?”
裴雲舒連連點頭,“我一人就夠了。”
彆人看不見,唯獨在他身邊的花月看到了,裴雲舒麵上若無其事,實則不過是強行作態,掩在袖袍下的手,分明已經捏緊了袖口。
聽他這麼說,雲城就側頭同大師兄道:“既然四師弟想要獨自前去,那便讓他去好了。師弟已經結了丹,在這秘境之中,也可讓師弟去曆練曆練,磨磨現在的修為。”
大師兄黑眸輕抬,“那便這樣吧。”
雲城就轉回來了頭,他禦著劍朝著小船的方向靠近,下一瞬就出現在了裴雲舒身旁,叮囑道:“師弟,即便你已踏入金丹,也要多加小心。”
裴雲舒:“會的,師兄。”
雲城就把一隻手掏入了袖中,再拿出來時,手心中就多出了一條銀色的精致手鏈。
手鏈製作得格外精美,銀光在其上流轉,花紋繁複,上麵還懸著一小顆金色的鈴鐺,這鈴鐺實在是太小,如米粒一般,許是因為太小,雲城將這手鏈拿在手中時,這鈴鐺也未曾響上一聲。
“師弟,”雲城眉眼溫和,“這是由我煉製出來的手鏈,遇到危險時可抵元嬰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你戴上再走,師兄們也能安心了。”
裴雲舒垂眸,“多謝二師兄。”
雲城躲開他想要拿走手鏈的手,反而輕輕一轉,繞到裴雲舒的腕前,親自為他戴上了這條銀色手鏈。
“師兄會在這幾日找到這秘境的出口,”雲城青衣隨風飄蕩,他仔細地低著頭,確保這手鏈扣得結結實實,“在這之前,師弟記得要回來。”
他說完就退了開來,狐狸小心翼翼瞥了他幾眼,催動了腳下的小船。
小船上,裴雲舒看了一眼手鏈,另一隻手去解開,可是即便是用上了靈力,這手鏈也不動分毫。
他最終放下了手,用衣袍掩住了這條手鏈。
花月正感受著哪片地方的威嚴更大,小船飛過小半個秘境,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斷崖。
裴雲舒看見這處斷崖就回過了神,他往前走了一步,小船順著斷崖飛下,剛剛入了林中,就聽到遠處一陣陣驚天鳥啼。
裴雲舒被雲忘帶走後再回來,也不過是兩日的時光,這兩日他結成了金丹,卻不知燭尤有沒有好好服用白岺花,有沒有徹底蛻了皮。
燭尤待在寒潭之中,到處都是水,他身上也無一處是乾的地方,若是讓白岺碰到了水,花也會化水四散,就白白用不了了。
“花月,”他壓下心中擔憂,“燭尤應當在寒潭處。”
小船朝著寒潭處加快了速度,可當裴雲舒和花月從小船上下來時,一片冒著寒氣的寒潭中卻沒有蛟龍的影子。
一片空空蕩蕩,仿若之前裴雲舒與燭尤在這待的三日,全是一場幻覺。
裴雲舒:“燭尤?”
他往寒潭邊走去,潭水映出他的麵容,裴雲舒隻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連水麵上都乾乾淨淨,連個枯枝落葉的影子都看不見。
他萬分確定燭尤不在水潭之中,在他旁邊的花月卻膽戰心驚道:“美人,燭尤大人的威嚴怎麼越發大了起來?”
花月既然這麼說,那燭尤應該還在附近。裴雲舒站起身,快步往山洞中走去,嘴中道:“燭尤蛻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