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兒心裡惴惴,她們做錯了什麼了?
可是課都還沒來得及上,要犯錯也來不及啊。
“我奉太後和長公主之命教導郡主規矩禮儀,不敢有差,若是我說話重了,還請郡主見諒。”
方嬤嬤說話也十分死板,一番話說完了竟然隻有一個語調。
安姐兒忙笑著回道:“嬤嬤言重了,太後娘娘和母親特意囑咐過我,跟著兩位嬤嬤上課要謙遜有禮,要敬重嬤嬤,若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嬤嬤隻管責罰,我絕不敢有二話。”
方嬤嬤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個新晉的郡主不是個跋扈的。
“既然如此,那我有話就直說了。”
“方嬤嬤請說。”
方嬤嬤話雖然是對著安姐兒說的,眼睛卻盯著沈惠。
“古語有雲:‘恭敬之心,禮也’。無論平頭百姓還是世家貴眷行為處事都離不開一個禮字,老身這第一堂課就要教幾位姑娘何為‘禮’。
”
說著指著旁邊侍奉的侍女道:“你們幾個把惠姑娘的書案搬到一旁,把郡主的書案挪到中間往前一尺處。”
幾個侍女要去搬沈惠的書案,書雪和醉雙忙上前護著沈惠,不讓侍女們近身。
“嬤嬤這是何意?”沈惠站在書案旁作不解狀:“我在家中居長,又是長房長女,自然該坐在這裡。”
嬤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惠姑娘是該跟著老身學學禮儀。”
方嬤嬤對三位姑娘高聲道:“咱們大堯不是邊塞小國,凡是都要講一個‘禮’。治國治軍,用禮整頓;風俗教化,借禮推行;是非曲直,依禮判斷。”
然後又看著沈惠一字一句道:“尊卑貴賤,靠禮辨明。郡主是當今親封的郡主,是尊。而你,隻是白身。”
沈惠好像被人當眾抽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
自從到了衛老太太身邊,一直被當作沈家大小姐供養著,從前安姐兒不在,家中隻有她一個姑娘,長公主也從來不苛待她,上到老太太下到侍女婆子,誰不敬著她?
就算沈念被找了回來,她也打心眼裡瞧不上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處處不如自己,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罷了!
“我父親曾是當今麾下的將軍,也是戰死在疆場上的,我也是官家女眷,怎麼是白身?”
沈惠漲紅了臉,眼淚一串一串落了下來。
曹寶珠冷笑一聲:“你父親哪是死在疆場上,那是——哎呦!”
荷香狠狠捏了下自家姑娘的手,哎呦我的姑娘,彆人家的事你多嘴什麼!
荷香是曹夫人特意送來看著曹寶珠的,想到自己案上還沒抄完的孝經,曹寶珠隻好悻悻閉嘴。
方嬤嬤繼續道:“我跟在太後身邊十多年,有些事彆人不知道,我卻清楚,惠姑娘還是想好再說。”
然後厲聲對幾個侍女道:“搬!”
沈惠靠在書雪身上死死咬著牙,指甲嵌進手掌心也不覺得疼。
總有一日,她要把今日所受的羞辱儘數奉還!
從此以後,安姐兒上午先跟著方嬤嬤學禮儀和如何處理人情世故,再跟著金嬤嬤學如何禦下待人,管家理事。
等秦先生到了沈家後,安姐兒下午還要跟著先生念書,天天忙得頭昏腦漲。
自從第一天在閨學被方嬤嬤明著訓斥一頓後,沈惠老實了不少,不在處處和安姐兒彆苗頭,弄得安姐兒頗有幾分不習慣。
不過安姐兒倒是聽說,那天下了閨學後不久,月明齋又向長公主又討了一套花瓶茶具,衛老太太把沈惠叫過去說了許久的話。
第二年二月十六,安姐兒生辰時,長公主遍請臨城大大小小官眷,為安姐兒辦了一場盛大的生辰宴會。
這是國公府在向世家宣布,元安郡主正式踏入貴族圈了。
能進沈家大門的都是誥命夫人,精明的很,沈國公功勳卓著,長公主又是當今親妹,更聽說太後娘娘把郡主當成心尖子眼珠子疼,誰不捧著沈家?。
長公主正笑盈盈地看著被官眷圍住不住誇讚的女兒,宮裡太後、當今、皇後三人的賞賜流水一樣送進了鎮國公府。
眾人誇讚得越發真情實意,把安姐兒從頭到腳,從長相到性格,都誇了個遍,把世間的好詞都用在了安姐兒身上。
好些嘴慢的夫人,深恨自己在家裡沒準備好,不能儘吐心聲。
生辰宴後,長公主便下令,府上不許用“姐兒”稱呼郡主,不夠尊重。眾人領命,自此以後隻稱郡主。
元安上午的閨學每兩日歇一天,下午也是每三日歇一天。
空閒時間或出門踏青遊玩,或跟著長公主參加各家的宴會,漸漸的身邊也有了好些閨中密友,這頭一個就是曹家幺女寶珠。
歲月匆匆,一晃而過,元安的貴女生活既充實又平靜無波。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安姐兒就長大了,老母親我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o(╥﹏╥)o
經過小夥伴點撥,我終於明白分段是咋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