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貴女難當 百香果茶 9940 字 9個月前

元安對這個薑姑娘印象頗深, 她名薑玥,是薑副都統的侄女,其父十三年前戰死在邕州, 其母不足一年也沒了, 從此以後便跟著叔叔嬸嬸生活, 薑副都統是一年前才調至京城。

元安其實沒有和薑玥說過幾句話, 之所以對薑玥印象頗深, 完全是因為薑玥潑辣的性子,畢竟是敢當眾扇沈明堂耳光的厲害人物。

去年秋獵,沈明堂在獵場和薑玥因為一隻狐狸崽子鬨了起來, 沈明堂想活捉狐狸崽子送給妹妹養著, 沒想到被薑玥一箭射死了。

沈明堂說薑玥一個姑娘家沒有一點慈悲心, 薑玥卻直接罵了整個沈家:“你們家枉顧沙場上的累累白骨, 包庇奸人, 就有慈悲心了?”

沈明堂大怒,扯著薑玥要去見薑副都統, 卻沒想到薑玥反手一個耳光把沈明堂扇蒙了,在沈明堂反應過來前就揚長而去了。

最讓元安百思不得其解是, 不知道長公主和沈明堂說了些什麼, 沈明堂不但攔著元安不許她去找薑玥算賬, 還從此以後見著薑玥就繞著走,就連太後知道此事後都隻歎了口氣, 沒有多說什麼。

薑玥一巴掌扇在老虎臉上, 不但毫發無損全身而退, 還讓沈明堂從此躲著她走。

薑玥也是奇怪,元安實在不知道自家是怎麼得罪她了,她對沈家的人態度十分差,尤其是沈惠,兩人見了麵總要吵幾句,沈惠次次落下風。

兩人因為一盞茶水劍拔弩張,元安覺得十分頭疼,她給曹寶珠遞了個眼神,上前拉著沈惠笑道:“惠姐姐衣服臟了,我陪姐姐去換一身把。”

曹寶珠收到元安的暗示,也忙笑著對薑玥道:“薑姐姐衣服上好像也濺到了,我陪姐姐去換了吧。”

沈惠哪裡肯乖乖聽元安的話,還不依不饒鬨著要去衛老太太那裡告狀。

“惠姐姐,”元安湊近了小聲道:“二哥哥對上薑姑娘都敗下陣來,你確定要繼續和她在眾人麵前對峙?”

沈惠抹著眼淚一臉委屈:“我平白被辱,難不成就這麼算了嗎?我也是沈家的姑娘,我被侮辱了是小,這打的是沈家的臉!”

元安在心底長歎一口氣,對這個越大越沒腦子的堂姐實在無語,沈家的臉早就被薑玥打過了,可結果如何?沈家不也捏著鼻子忍下了?

元安請曹敏幫忙招呼各家的姑娘,和曹寶珠連扯帶拉地把沈惠和薑玥帶到了許閒齋。

沈惠還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一路上都哭哭啼啼,薑玥梗著脖子冷笑地看著裝模作樣的沈惠,臉上寫著“鄙夷”兩個大字。

元安把許閒齋的一眾丫鬟婆子都打發出去,隻留下小茴、荷香、書雪和薑玥的侍女。

果然人剛出去,薑玥就發作了:“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沈姑娘做戲給誰看呢?”

沈惠哭得越發傷心,趴在桌子上一邊哭一邊控訴:“我不知我到底怎麼得罪薑妹妹了?薑妹妹怎麼總和我過不去?”

元安頭疼地撐著腦袋,曹寶珠則一臉敬佩地看著薑玥,每次看到薑玥把沈惠氣得直掉眼淚,她就覺得十分解氣。

元安瞪了一眼曹寶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看熱鬨?

元安也有些惱火,她不知道沈家和薑家到底發生過什麼,父母會對驕橫的薑玥處處容忍,好像沈家欠了薑家的一樣。

元安冷了臉:“薑姐姐在外對我們姐妹處處針對,今日到了沈家,也要咄咄逼人嗎?”

薑玥看了一眼元安,冷笑一聲:“郡主好大的架子,你沈家欠我父母兩條命,我不過是略略為難你們幾次你們就受不來了?”

薑玥眼神十分凶狠:“你不是奇怪為什麼我打了你哥哥,罵了你姐姐,長公主和沈國公都能容忍我嗎?我告訴你為什麼!”

薑玥逼近沈惠,麵露凶光:“十三年前,梁趙大軍進攻邕州,我父親帶兵在邕州五十裡外的山穀伏擊梁趙大軍,本來和你父親說好,若見到山穀中生起狼煙,就出兵救援。”

沈惠被薑玥凶狠的模樣嚇住了,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來,還是書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父親明明生了狼煙,可是卻遲遲不見援軍,你知道為什麼嗎?”

薑玥眼中含淚恨恨地望著沈惠:“因為我父親放狼煙求救時,你父親卻在軍妓的床上快活!我父親被困死在邕州五十裡外,邕州的大軍離我父親隻有五十裡!可我父親卻等不來了!我母親也因此鬱鬱而終!當今因此兵敗如山倒,隻能退守祁州,沈家也險些滅門,這些都是你的好父親造的孽!”

薑玥狀若瘋癲又哭又笑:“‘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好在我父親雖然死了,你父親也沒有好下場,梁趙大軍攻破邕州時,你父親還摟著軍妓呼呼大睡呢,直接被人一刀砍死了!”

沈惠“謔”地站起身,顫抖著手指著薑玥:“你胡說八道!”

元安被這勁爆的消息震驚了,她僵硬地轉動脖子和曹寶珠對視一眼,曹寶珠也目瞪口呆,她其實早有耳聞,當今退守祁州和沈惠的父親大有乾係,還有蜀州沈家的浩劫,也與沈惠的父親脫不了乾係,但是具體的也不太清楚,隻模模糊糊聽說沈惠的父親玩忽職守,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沈惠的父親是死在……死在軍妓床上的……

元安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母親對大房的態度那麼微妙,好像既痛恨又可憐沈惠母子,還有薑玥為什麼幾次打臉沈家,父親和母親不但不追究,還讓人送了好些好東西給了薑玥。

原來如此!

沈惠臉色慘白,她和曹寶珠一樣對當年的事一知半解,隻知道父親犯了大錯,險些害死當今和沈家一家,但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死得這般不堪!

沈惠很不想相信,但是她卻又知道父親確實是貪花好色之人,十三年前她還年幼,但是也記得每次見到父親時,父親身邊都依偎著不同的女子。

怪不得……

怪不得當今登基後單單沒有追封自己的父親,怪不得長公主怎麼都不肯讓自己嫁入皇家。

她竟然是犯官之女!

薑玥冷冷掃了一眼還處在震驚中眾人,屈指彈了下自己的衣擺:“我身上沒有濺上茶水,就不用換了,告辭。”

說著一甩衣袖,昂首闊步走了出去,薑玥的侍女麵無表情地跟了上去。

薑玥剛走,綠蘿就進來了。

元安忙拉著綠蘿問道:“綠蘿姐姐,你都聽到了?薑姑娘說的是真的?”

綠蘿緩緩點點頭,沈惠頓時麵無血色,緊緊咬著下唇:“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都在騙我!”

元安憐憫地看了一眼妝都哭花了的沈惠:“小茴姐姐,你和書雪伺候惠姐姐衣服換了,然後送惠姐姐回西院吧。”

她看著搖搖欲墜的沈惠被扶著上了軟轎,心裡直歎氣,堂姐機關算儘,一心嫁入皇室,若是大伯父的死因傳了出去,彆說奕王,就算是低品的小官也未必願意娶她。

堂姐心氣那麼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元安和曹寶珠手挽手朝花園裡走去,園子裡百花爭妍,處處花團錦簇,元安無心欣賞美景,隻覺得心煩意亂。

綠蘿告訴她,當今為了保住沈家的名聲,和父親母親的顏麵,並沒有追究大伯父的罪責,這自然是當今對沈家的恩寵。

可是對薑家而言呢?

薑玥隻比自己大一歲,她父親死時,她尚在繈褓中,母親不久後也鬱鬱而終,還有因為大伯父而死的那些將士,誰來給他們公道呢?

等元安回過神來時,突然發現曹寶珠不見了。

“寶珠呢?”

春桃也不知為什麼也在走神,被元安一問才發現曹寶珠和荷香都不見了。

元安忙帶著春桃回頭去找,明明挽著寶珠在,怎麼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剛回頭走兩步,就看見曹寶珠和荷香慌慌張張地朝她們走來。

“你去哪了?怎麼慌成這樣?”,元安拉著曹寶珠的手,發現曹寶珠的手居然在微微輕顫。

曹寶珠勉強笑了下:“剛剛發現帕子丟了,就回頭去找,沒想到居然看到好大一隻蟲子,嚇死我了!”

曹寶珠眼神閃閃躲躲,元安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撒謊。

“天氣暖和了,估計地裡的蟲子也出來透氣了吧”元安沒有拆穿她,拍拍她的手,“不過是一個蟲子,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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