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帝師略一思索,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他捋著胡子道:“下官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前任兵馬大元帥如今的魏司馬正合適。”
元安有些猶豫,她也想到過這個老將,可是魏司馬已經卸甲,已經有兩年沒有上過戰場了。
元安遲疑道:“魏司馬的年紀……雖然到了北疆無需和蠻族開戰,但是學生怕魏司馬吃不消長途跋涉。”
魏司馬已經年過花甲,將近古稀之齡。
嚴帝師卻道:“這老將才是寶,就如同那老馬一樣,老馬識途,老將在戰場上才如魚得水。”
元安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思索片刻,輕歎了口氣:“既然如此,總要問過魏司馬的意思才是。”
元安起身,走到書案前,對太皇太後福身行禮,太皇太後滿眼欣賞地看著元安,滿意地點點頭。
元安站在書案前,提筆在紙上揮毫,很快就放下了筆。
元安等紙上的墨漬乾了才拿起來遞給嚴帝師,她對嚴帝師道:“煩請嚴帝師親自去一趟魏府,將此信交給魏司馬。”
嚴帝師接過信看了一眼,紙上隻有兩個字,嚴帝師大笑,將信折起來塞進袖口,嘉許地看了眼元安,沒有再說什麼,朝太皇太後和元安行禮後就退下了。
半個時辰後,魏司馬狐疑地接過嚴帝師手裡的紙,展開一看,紙上隻有兩個字。
廉頗
魏司馬一怔,臉上神情十分複雜。
嚴帝師將信帶到後也不勸說,拱拱手便告辭,留魏司馬一人拿著信感慨萬分。
廉頗……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魏司馬感慨不已,皇後娘娘拿他與廉頗相提並論,卻是抬舉他了。
魏司馬又看了一眼紙上的兩個字,心中又生出豪情萬丈,他征戰沙場一生,若非先皇昏庸,他又怕自己死後外孫子無依無靠,他怎麼甘心龜縮在後院,隻領個閒職養老?
魏司馬雖然年近古稀,可是從來不服老,每日還要在校場操練一個時辰,從無間斷。
如今陛下在北疆遇險,隻怕皇後娘娘是有意增兵北疆,這才讓嚴帝師帶信來問自己是否年老,還能不能上戰場了?
文死諫武死戰,但凡是武將,哪有貪生怕死的?
魏司馬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臂膀,自信滿滿,他還能上戰場拚殺一場!
正好外孫子如今有太皇太後撫養,他也沒有後顧之憂了,一副老軀唯有報效朝廷家國!
“老婆子!”魏司馬高聲喊道:“把我的鎧甲收拾出來!”
魏司馬老當益壯,一聲吼叫整個魏府都驚動了。
魏老夫人聽見他說要重新帶兵出征,隻沉默片刻,卻並沒有多加勸阻,歎了口氣默默將魏司馬的鎧甲收拾出來。
翌日,魏司馬身著鎧甲入宮請見太皇太後和皇後,請求帶兵增援北疆。
太皇太後和皇後當即召見姚相三省以及嚴帝師入宮商議,得出的結果便是由魏司馬帶領五萬兵將增援北疆。
姚相當然是持反對意見,隻是他一人難敵悠悠眾口,他又不能直說自己巴不得莊煜死在北疆,說來說去就說國庫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能撥出來做糧餉。
元安聽著姚相振振有詞,說什麼皇上不聽勸阻執意北伐,如今國庫已經空了,如何拿得出錢糧再供五萬大軍?隻聽得元安直在心裡翻白眼,好在元安早就做好了準備。
隻見她聽著聽著就紅了眼圈,姚相正唾沫橫飛和嚴帝師因為糧餉一事吵得險些掀翻了屋頂,突然聽到細細的哭聲從上首傳了下來,兩人頓時停口,齊刷刷朝元安看去。
元安一甩帕子抹著眼睛哭道:“本宮竟不知大舜立國兩百多年的積蓄竟然被一場北伐耗乾了!罷了罷了……”
元安有氣無力地撐著額頭哭訴道:“姚相說國庫空虛,本宮一個婦道人家,陛下又遠在北疆,本宮也不敢多問,糧草軍餉一事就不牢姚相操心了,也無需國庫出,本宮自想法子就是了。”
姚相忙請罪,一臉無奈:“娘娘不知,大舜雖然建國兩百多年,但是這兩百多年的消耗也不少,每年國庫收支堪堪持平,實在沒有多餘了。”
元安抹著眼淚一扭頭不搭理姚相,看著就是一個任性賭氣的小女人家。
姚相麵上惶恐,心裡卻十分得意,這個皇後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但到底是女人,五萬大軍的糧草軍餉,她一個女人怎麼拿得出來?
第二天,姚相就不這麼想了,從大都大街小巷傳來的最新消息氣得他險些砸空了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