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枝紅蓮(七)(“老男人會疼人”。...)(2 / 2)

男主渣化之路 哀藍 10082 字 9個月前

次日謝隱便掛了不做生意的牌子,並且完全沒有給老房東留臉麵,彆人來問他就說實話,謝隱的人品那是左鄰右舍個個豎起大拇指,隻有誇的沒有貶的,雖然那老兩口說是不想給廠裡添麻煩想搬回家住,可大家眼睛學亮著呢,不就是看謝記小吃店生意好眼紅?現在個體戶掙得比工人多,心裡不舒坦了唄!

新店地段比這兒更好,那是真正的市區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工人乾部學生旅客比比皆是,所以把那三層小樓買下,就用了一大半的積蓄,剩下那點兒錢基本也要投進去,真真正正又要從頭開始。

謝隱說一片白牆都不留那真不是說假的,五天後房東一家來驗房,看到裡麵空空蕩蕩什麼家具都沒有,甚至謝隱自己改建的玻璃廚房都拆了,牆壁又恢複了從前的斑駁,二樓牆上貼的壁紙更是撕的一乾二淨,一家人全懵了,老大脾氣不太好,見謝隱交還了鑰匙,揮著拳頭就要揍上去,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說謝隱把他家糟蹋成這樣,叫謝隱賠錢。

張嘴就要五百,是真的敢要。

絹兒見他要打人,想都不想就衝過來,謝隱原本隻想躲開,但絹兒擋在他身前,他沒法朝旁邊讓,以手臂擋住對方的攻擊,抬腿輕踢,那男人就在他跟前跪了下來,謝隱平靜道:“還沒過年,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謝老板可以啊!這兩下子,咱們乾公安的都不一定能行!”

來幫忙搬家的人不少,王公安就是其中一位,他還借了輛吉普車。

一看到大蓋帽,房東一家不敢再鬨騰,他們家房子什麼樣左鄰右舍最清楚,當初謝隱租這房子,鄰居們就覺得他是人傻錢多沒地兒花,現在不過是恢複成出租時的狀態罷了,真要說不厚道,那也是房東一家先開始的。

沒理由你給人一巴掌,再叫彆人以德報怨借你錢的道理。

謝隱做了一批名片,這些天散出去不少,上麵寫著新店的地址跟店裡的號碼,這年頭裝電話可貴了,但方便啊。

新店上下三層,一層開店,二三層謝隱準備留來自住,孫大爺跟小毛毛和他走的,他得負責看顧好,祖孫倆住二樓最合適,三樓則是他跟絹兒住,還特意弄了個書房給絹兒。

新家采光很好,因為生意不咋地到處都挺新的,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謝隱也找人改好了,整體比之前的老店上升了幾個等級,而且離絹兒讀的高中近,離火車站也不遠,謝隱還給絹兒買了輛女式自行車,店裡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最重要的事是在開學之前學會騎自行車。

毛毛讀得則是附近的一所小學,謝隱早已把一切手續辦好,這些都得感謝王公安的幫忙,少走了很多不必要的彎路。

王公安瀟灑揮手:“真要感謝就給我做一桌好菜!等開業那天我帶幾個兄弟來吃飯!”

新店這位置好啊,離派出所供電局自來水公司都挺近,這以後再來吃飯可不用蹬一小時自行車跑那麼遠了,直接過來吃都成!一想到謝老板那手藝,王公安吸溜了下哈喇子,人民公仆的形象差點兒崩塌。

謝隱很忙,新店這麼大,他不可能像之前那樣自己裝修改造,畢竟那是租的房子,手頭存款有限,投入也有限,這回卻不一樣,新店是買下來的,雖然為此又囊中羞澀,但早晚都能賺回來。

即便忙得不可開交,他也還是會抽出時間教絹兒騎自行車。

每天在馬路上練車的絹兒十分緊張,她學習很好,脾氣也好,又乖又聽話,惟獨在運動上似乎不大有天賦,學什麼都慢,平衡性也不太行,謝隱一撒手她就不敢騎,足足學了一個多星期。

謝隱轉手給她把自行車後輪處分彆裝了一個小輪子用以固定,這樣的話怎麼都不會摔倒,但絹兒一看人都傻了,隻有給小朋友騎的童車才會有後麵的小輪子!彆以為她不知道,她在商場裡見過,騙不了她!

可惜謝隱做的決定沒人能撼動,即便是絹兒也不行,她再三保證自己會練習,謝隱也不答應,最終高一開學那天,絹兒還是騎著一共有四個輪子的自行車上學去了……

最先笑話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最好的朋友呂雪妮同學!

呂雪妮捧腹大笑,笑出眼淚笑出強大,她因為家比較遠直接住宿,原本想說羨慕絹兒還能走讀,可看到絹兒的自行車,對不起她想說什麼全忘了,隻記得要笑。

絹兒被笑得臉蛋漲紅:“再笑我就翻臉了……我翻臉了,我真的翻臉了。”

呂雪妮伸手揉搓她粉嘟嘟的小臉:“乖乖乖,這樣也挺好,你騎著不覺得安全感十足嗎?”

十足是十足,可是真的有點丟人。

兩個小姑娘打鬨起來,慢慢地絹兒也就習慣了,她是以年級第一的成績進入的蒲山市第一中學,因此班主任老師把她選成了學習委員,呂雪妮則當了勞動委員,新學期第一天永遠是雷打不變的大掃除,經過一個暑假,校園長了好多草……高一新生們從家裡帶了勞動工具,正辛苦乾活呢!

從謝家村逃出來也有三年了,絹兒出落的愈發水靈秀氣,乾乾淨淨的小姑娘,笑起來彎著一雙月牙眼,格外討人喜歡。

她性情也乖巧,對誰都好,這一點興許是受了謝隱的影響,而這個年代,許多人已經漸漸開始捅破窗戶紙,不僅是個體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很多人也大著膽子開始追求戀愛與婚姻自由,像是絹兒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更是如此。

他們班就有一個男生,第一天開學,彆人都打掃衛生呢,隻有他坐在教室裡一動不動,身為勞動委員的呂雪妮去找他,結果氣呼呼地回到絹兒身邊抱怨:“什麼人啊真的是,說什麼他不乾這種活,他不會!我的天,掃個地還用學嗎?有手就行!”

說著沒等絹兒回話,就悄悄撞了撞絹兒肩膀:“絹兒,你知道嗎?”

絹兒正用力把磚縫裡的草給薅出來:“知道啥?”

“那個人,叫曲建國的,聽說他爸媽都是乾部,爺爺奶奶還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大伯是咱們學校校長,姑姑還在國外呢!”一說到八卦,呂雪妮小姑娘非常激動。“我剛才可看過了,他穿得衣服都跟咱們不一樣,叫什麼、叫西什麼來著?”

“西裝。”

絹兒替她補充。

“對!就是西裝!我剛才叫他乾活,他還說他是什麼枕頭悶,所以不跟我計較,枕頭悶是什麼?不覺得喘不過氣嗎?”

絹兒也不懂外語,歪歪腦袋,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略帶嘲諷的輕笑:“不是枕頭悶,是gentleman,紳士,指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明白嗎,兩個土包子?”

小姑娘們回過頭,呂雪妮口中穿西裝的小洋人曲建國正雙手插在口袋看著她們,看到絹兒後有一瞬間的驚豔,沒想到這麼鄉巴佬的地方,也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呂雪妮臉漲得通紅,絹兒卻一改平時怕生護在了呂雪妮身前:“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是指當麵叫第一天認識的同學土包子嗎?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曲建國臉一黑:“還不是你們說我壞話在先!”

說完高傲地昂起頭:“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看什麼都稀奇,才會有那麼多人把我當成什麼奇怪的人。”

“君子厚重緘默,不輕說人長短,原來外國的紳士就是你這樣的?彆人看你一眼,你就覺得彆人在說自己的是非,這麼自卑為什麼要出門呢?在家待著不好嗎?”

曲建國姑姑沒有結婚,他從小學開始就跟著姑姑在國外生活,直到現在才回來,相比較其他地方蒲山市算是繁華,但跟八十年代的外國比起來,許多地方都顯得極為落後,曲建國因此產生了心理偏差,他梳著三七分的頭,穿著小西裝,總是抬起下巴走路,看到彆人三五成群就覺得是在議論自己。

呂雪妮見絹兒出頭,也連忙道:“我們可沒說你壞話,是你自己說你爹媽爺奶是乾啥的,我告訴絹兒是我大嘴巴,但我們沒說你壞話!”

曲建國哼了一聲,高傲地轉身走了,呂雪妮不懂:“他為什麼總是頭抬得那麼高?不看腳下路嗎?”

果然,下一秒曲建國就被地上草給絆了,差點摔倒,畢竟瘋長了兩個月,這些草挺絆人的。

晚上回去,絹兒活靈活現地給學了一遍,把孫大爺小毛毛逗得直樂,謝隱失笑:“被人欺負了要告訴我。”

“我才不會被欺負呢。”絹兒卷起一隻手臂,展現她根本不存在的肱二頭肌。“我好歹也跟隱哥學了兩招,打那個枕頭悶決不會輸!”

小毛毛鎮臂高呼,給她絹兒姐姐助威,這時王公安帶頭推門進來:“老板!我們來了!”

絹兒趕緊跟王公安打招呼,又勤快地把人帶進包間,一樓有兩個包間,再多謝隱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就兩隻手,能做多少菜?

一群大蓋帽穿著警服呼啦啦的來,給附近不少觀望的小偷小摸的家夥造成了一種“這家店上頭有人不好惹所以沒事兒彆過去”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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