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見他們麵色急切,輕聲問:“誰說鄭陽要把孩子生下來?”
汪父汪母包括汪睿,三人都是一愣,謝隱漸漸露出笑容:“不會吧,你們不會以為事情都這樣了,我還會讓女兒跟你們回去,給汪睿這個同性戀做免費代孕吧?”
汪父汪母立馬急了:“老鄭,你可不能這樣!這樣不厚道!”
“厚道,你們兩個人也有臉跟我說厚道這兩個字?”謝隱笑意不變,“改天我就帶鄭陽把孩子打了,你說說你啊汪睿,一個同性戀,自己不能生,找的男人也不能生,這說明你們就不配有後代,而你們兩口子,知道兒子喜歡男人還要幫他騙婚,這麼想要孩子,汪睿,你跟你媽生不就行了?不僅免費,能省下你家那八萬八的彩禮,還能保證血統純正,這不是很好嗎?就是委屈一下老汪,頭上多頂帽子。不過你這麼疼你兒子,應該也不會介意。”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汪母臉都漲紅了,汪父更是氣得心口疼,他對謝隱說:“老鄭,我們是誠心誠意想解決問題才來找你,你要是這麼說,那你就是想撕破臉了?”
“怎麼,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謝隱疑惑道,“難道我們是在友好會晤嗎?”
汪家人看到他這樣反常,說實話,都挺害怕的,謝隱手裡還拿著菜刀,誰都保不準下一秒他會不會發瘋殺人,汪母舔了下嘴唇,眼巴巴看向鄭陽,企圖讓鄭陽心軟:“陽陽,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倆以後可是要相扶到老的啊,汪睿以前是做得不對,可他保證會改了,這你也是知道的,結婚後,他可再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啊!”
“瞧你這話說的,你們家汪睿沒出軌就算好人,我家鄭陽不僅不出軌,還給汪睿做飯洗衣服,那她不成聖人了?”
謝隱擋住汪母想要去抓鄭陽的手:“你們有時間在這裡說這些廢話,不如想想怎麼賠償我女兒。”
“賠償?!”汪父不敢置信地重複。
“不然呢?”謝隱問,“就這麼白被你們騙婚?”
“當初彩禮我們可是給了八萬八啊!”汪母失聲說。
“我還隨了十萬的嫁妝,給買了一輛車,鄭陽可是把那八萬八跟這十萬的嫁妝錢全帶回去了!她跟汪睿結婚,說是生活費aa,但到底花的誰的錢,你們倆心裡沒點數?”
汪父汪母頓時語塞說不出話,他們自覺在這兒媳婦身上花了太多錢,那是恨不得一分錢的虧都不吃,變著法兒的讓鄭陽往家裡花錢,所以謝隱這麼說,其實他倆心裡明鏡一樣什麼都懂,就是不肯承認罷了。
鄭陽一直坐著沒說話,她看到這一家人都覺得惡心,還在小刺蝟不停地動,讓她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它身上。
汪父汪母還不想承認,倒是汪睿,可能是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咬牙道:“行!我願意賠償!但我有個條件,你讓鄭陽把這孩子生下來!不管男女我都要了,然後我再給錢!”
謝隱真是想給他鼓個掌,汪父汪母一聽,自然站在兒子這邊,哄是哄不成了,那就談條件。
“對!鄭陽把孩子生下來,我們給錢!那八萬八彩禮不要了,再給你家十萬總行了吧?之後就讓他倆離婚!”汪母說著。
汪父則考慮的更長遠:“有關汪睿性取向的事情,你們也不能往外說,不然我們一分錢都不會付!”
好家夥。
謝隱一直覺得自己在做生意上是有些天賦在的,無論在什麼樣的世界,他都能賺到錢,從不吃虧,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天賦也就一般,真要說穩賺不賠,那還得是汪家人。
十萬塊錢,買個高學曆容貌出眾身體健康的年輕女人給自家同性戀兒子做代孕,騙人結婚騙人肚子騙子宮,事後還不許人家說出去,十萬塊錢。
“我也給你們十萬。”謝隱說,“能讓我把你們爺倆騸了嗎?”
汪父汪母一口咬死:“除非鄭陽把孩子生下來,不然我們絕不給錢!”
就外麵公共廁所找捐卵的人家都二三十萬起,汪家人可真夠摳門的,十萬塊錢就想打發,謝隱譏笑道:“那就彆給了,鄭陽不缺這十萬塊錢,你們把這錢留著買三個好點的骨灰盒,免得出門被車撞死卻沒人收屍。這錢我們不要,孩子我們也不生,你們的安生日子也彆想過,老鄭好像要評選校長吧?你猜猜你這評選能不能成功?還有汪睿,聽說你在單位乾得不錯?”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汪父跟汪睿聽了表情俱是變得十分難看,要是謝隱沒有他們個子高,手上也沒拿菜刀,他們可能會當場把他殺了。
這可是能做出殺人分屍的一家三口,謝隱不吝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們,手上的菜刀就是威懾。
汪父臉色極為難看:“老鄭,你真要趕儘殺絕,不顧及從前情分?”
“要我說多少次,咱們之間沒有情分,從你們一家騙我女兒的時候,就沒有了。”
謝隱把手上的菜刀對準汪睿:“現在我就是正式通知你們,等著看我怎麼報複吧,剛才那建議不是開玩笑,早買早享受,選好了骨灰盒到時候死也死得體麵一點。”
汪母頓時大哭出聲:“陽陽,陽陽!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忍心看著我們家就這麼被毀了嗎?你也是我們家的一員啊!陽陽!你也當媽了,當媽的哪能不顧孩子?你要是把孩子打了,你就不怕以後孩子的鬼魂來找你嗎?”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謝隱打斷她的話,“沒有出生的孩子沒有人權,如果你想要孫子,剛才不是說了,你可以替你兒子生,內部消化,不禍害彆人家姑娘。”
汪母當作沒聽到,她撲通一聲就給鄭陽跪下了:“陽陽,媽求你了,求你了!你肚子裡的這是老汪家的根啊,你怎麼忍心斷了我們家的香火?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把它給打了!”
一直沒說話的鄭陽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了:“你姓汪嗎?”
汪母一愣。
謝隱重複著女兒的話:“陽陽問你,你姓汪嗎?你不姓汪,你替人家姓汪的著哪門子的急?”
“你也是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鄭陽問,“就因為你生了個男人,所以你覺得你也是男人了嗎?你以為你這樣討好他們,為他們犧牲奉獻,他們就會感激你嗎?”
誰說不是呢?
在原本的命運軌跡裡,明明人不是汪母殺的,也不是她提出的分屍,但最終罪名卻由她主動站出來承擔,她丈夫跟兒子,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她這麼大歲數,蹲個幾十年的牢,說不定就會直接死在裡頭,她得到了什麼?
但她就是要這樣做,她就是要犧牲要奉獻,要給男人做奴才,點頭哈腰替他們擔心香火替他們留根,實在是太可笑了。
汪母聽不進去鄭陽的話,她隻覺得鄭陽在胡說八道,所以她還要跪還要求,到底是長輩,鄭陽不想受她這大禮,便想避開,汪父一看,覺得有用,也跟著跪,一邊跪一邊求:“陽陽,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彆把孩子打掉,我們老汪家就指著你肚子裡這孩子了啊!”
謝隱抬手按在女兒肩膀上,“不用躲,這是你該得的,他們不跪上十天半個月,都不算有誠意。”
說著問汪父汪母:“怎麼隻跪著不磕頭?快點,彆讓陽陽等急了。”
汪父汪母:……
這老鄭怎麼就成這樣油鹽不進了?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做到這份兒上,他到底想怎樣?非得鬨個兩敗俱傷才肯罷休?
謝隱覺得他們想錯了,怎麼會是兩敗俱傷呢?明明是隻有汪家人會受傷,以後等待鄭陽的會是更加美好快樂的日子,他們屬實是想太多了。
汪睿見爸媽都給鄭陽跪了,鄭陽還是紋絲不動,他終於興起了一點孝心,去拉汪父汪母:“爸!媽!你們彆跪!我承認我跟她結婚是我自己做錯了,但錯的不隻是我,還有這個世道!社會歧視我們,我連自己真正的性取向都不敢說,鄭陽你以為我想跟你結婚嗎?實話告訴你了,我看到女人我都想吐!早知道你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打死我都不會娶你!我——”
話音未落,人已經飛了出去,謝隱抬腿把他踹從客廳踹到了牆上,語氣冷淡:“嘴這麼賤,不想要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