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2)(2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11295 字 4個月前

兆佳氏聽罷,喃喃道:“說的也是。嘖,還是聽聽你們的說法好,家裡女人多,七嘴八舌的亂傳,也分不清真假。連我都以為春和同沁雪兩廂情願了。看來八成是沁雪一頭熱,很多流言也就放任了它傳了。”

“就是啊,您說您都信了,那九弟妹能聽不到麼?她聽到了,能不和九弟鬨彆扭?可偏偏九弟沒對沁雪動那個心思,他又性子倔,不愛解釋,可不就誤會越來越深?越覺得九弟妹無理取鬨?”

兆佳氏思索片刻,一拍大腿道:“開春我便給沁雪尋個婆家,早日嫁出門去。”

傅玉笑道:“額娘,將表妹嫁出去是遲早的事,隻不過現下還不是時候。這個節骨眼,小兩口誤會還未解,就將表妹說婆家,且不說表妹會不會去九弟跟前抹淚,那和弟妹才是真的覆水難收了。沁雪這就是個疙瘩,得讓他們親手解開往後才會順。”

“得,就聽你的。咱家你這幾個兄弟裡麵,還是你最聰明!”兆佳氏聽了,心裡也歡喜了些,但卻又歎了一口氣,“唉,這老九要是和你一樣通透該多好?”

“九弟那是頭腦簡單,直來直去,是個當武將的好苗子。姐姐說開春讓他進宮當侍衛,我看行!”

“當侍衛也好,進宮曆練曆練,才能看清楚一些人和事兒。你不知道,那日我那親家公和我商量,想要女兒回家去。說實話,我也不是沒考慮過。可我實在是舍不得阿悠,我同這孩子的額娘原本關係就要好,阿悠雖不是我看著長大的,可她這性情同她娘一樣啊,刀子嘴豆腐心。我是想把阿悠當女兒。所以你也彆說什麼苦肉計不苦肉計,我今兒是真想打那個臭小子!”

傅玉笑道:“行了額娘,我幫九弟說了半天,您氣兒還沒消啊?您記不記得大堂兄和大堂嫂剛成親也鬨來著?現下不是兩個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若是有緣,孽緣也是緣;若是無緣,您生生湊一對也不頂用啊!您還是擔心擔心九弟的屁股吧。”

兆佳氏一拍手,“跟你說了這麼多,差點兒忘了。你說阿悠會不會不給他請郎中?我看懸!”

傅玉笑了笑道:“額娘,您就等著看吧。”說著,便對小廝道:“去,把九爺身邊的朗明叫來,爺有事對他吩咐。”

雪停後,雖是天晚,天空也能看出明淨來。

隔著牆能聽到雪鬆上雪落的聲音。吉官掌了燈過來,吳悠坐在榻上,手裡抱了個小暖爐。小滿在一旁小聲問道:“爺好像沒動靜了,也不知是疼暈了還是睡著了。您要是不想管也不想見著他,要不咱還是叫朗明他們把他抬到書房吧?”

吳悠緩緩道:“怎麼抬?要是能把這尊佛送走,我還用得著拖到這會子?朗明平日裡跟他關係多好?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勢同水火,就這麼往我這一扔,人就跑了,你以為是朗明自己願意的?一看就是我婆母的吩咐。一來這挨打,是打給我看的,向我表明,在這個家,還是認我這個兒媳婦,即便是自己親兒子,她也向著我;二來,也是給我們製造個同處一室的機會。他現在半死不活哼哼唧唧的又動不了,當然隻能由我擺布了。”

吉官從小到大跟著吳悠,既忠心又心直口快,不客氣道:“那也不能扔咱們這兒啊?哦,爺先前這麼對小姐,太太打一頓怎麼了?那我們小姐這兩年受的氣還少?憑什麼要我們來照顧?”

小滿囁嚅道:“好姐姐,我還不知道向著咱們夫人?可……可這畢竟不是喝醉了或者睡著了呀,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旁人回頭不還是要說夫人的不是?”

吳悠對吉官道:“我知道你忠心,小滿也是思慮周到。你倆就彆內訌了。”說著,白了床上一動不動的傅恒一眼道,“誰讓他欺負我那麼久?讓他再疼會兒去,要我照顧他,門兒都沒有。小滿你去把朗明喊來,他不來你就說是我叫的,回頭出了事我兜著。”

朗明接到景明苑小滿姑娘傳話時,心中著實驚訝。因為就在不久前,七爺剛剛叫他過去,讓他揣著些金瘡藥、化瘀膏什麼的,說是一會兒少夫人會叫他。他才不信呢,少夫人這會兒恨不得把少爺吃了,怎麼可能會找他來替少爺上藥?可七爺就是這麼吩咐的,他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得不聽。更何況心中也是替少爺捏把汗。

哪知剛坐下來還不到一刻鐘,景明苑就來人了。說的話跟七爺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怪不得家裡人人都說,富察家最聰明的就是七爺傅玉了。

朗明一聽消息,立馬趕往景明苑。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子濃濃的火鍋味兒,外頭天寒地凍,屋裡燒著地龍,把他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見到吳悠,朗明老老實實地行禮問安,“夫人萬福。”

隻見吳悠穿戴整齊,又披了個厚披風,朗明疑惑道:“夫人這是要去哪裡?”

吳悠衝屋裡瞥了一眼,淡淡道:“有人趴在被子上像隻龜,占了我大半的位置,再加上哼哼唧唧個不停,要我晚上如何睡得?我去東屋客房睡,主屋的地兒騰給你了。”

朗明知道夫人這是故意在臊他,不由無奈地撓撓頭,“是。夫人慢走,我一定照顧好爺。”

待吳悠走後,朗明才麻利地跑向床邊,“爺!爺?是我,我來了!”

傅恒緩緩地睜開眼,見果真是朗明,沒好氣地道:“你小子終於知道來了?爺快疼死了知道嗎?”話剛說完,肚子十分不合時宜地叫喚了兩聲。

朗明停在耳朵裡,不敢置信地問道:“爺,您飯還沒吃呢?是疼得吃不下嗎?”

傅恒苦笑,“吃什麼吃?她在我眼麵前滋砸了一晚上火鍋,末了還讓丫頭端了碗湯在我鼻子底下說是給我聞聞。”

朗明忍俊不禁,拚命忍著笑,又莫名覺得自己不厚道。隻得背過臉去,裝作找藥的樣子。“爺,我給你帶了金瘡藥和化瘀膏,是不是不夠啊?”

傅恒強打起精神,抬手指了指對麵的櫃子,“習武之人受傷也是常事。這點皮外傷不算什麼,隻是……哎呦,八哥這兩年武藝見長、對我下手忒重了些。那櫃子裡我之前放過一些治皮外傷的藥,也有內服的丹丸。”

“哦。”朗明恍然大悟,忙去開櫥子,翻當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多?到底應該拿哪個?”

“你找什麼呢?一共不就那幾樣?拿高瘦黑色瓶子那個。”

朗明麵露難色,將一堆瓶瓶罐罐抱了出來,走到傅恒跟前,“您是不是記錯了?這櫃子裡好多藥呢。”

傅恒蹙眉,見朗明果真拿來了不少,又看了眼櫃子,難掩眼中驚訝之色,明明之前那個櫃子裡空蕩蕩的,所以才會被他用來放藥,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難道是瓜爾佳氏放的?她身子有什麼隱疾?

想到這裡,傅恒心中更添愧疚。怪不得昨天那郎中說,她並非如看起來那麼健壯,鬱鬱寡歡與心思多,讓她身子大不如前。鬱鬱寡歡?是因為他嗎?說起來,自從二人成婚後,當真沒有過過一天太平日子。

她常對他發脾氣,是火一樣的爆,燥得人心焦;而自己則是常擺一副冷臉給她看,冷言冷語冷眼神,是冰一樣的涼,凍得人心寒。互相你捅一刀,我紮你一下,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麵。

傅恒對朗明道:“你把藥瓶子打開,給我聞聞,或者看看上頭有什麼字。”對醫術,他多少也懂一些。

朗明點點頭,先從中揀出一些帶字紙的,看了幾個以後,朗明大為不解,“爺,這些都是治跌打損傷的、活血化瘀的一些外用藥。這個我也知道,還有這幾個也是,一聞就聞出來了。這就怪了,難不成夫人知道您今天要挨打?特意提前準備了這麼多瓶?”

傅恒看著這些藥瓶,怔住了。他隱隱想起了一件事,大約在半年前,自己因為和八哥比武,被八哥的槍不長眼刺破了胳膊。被她看見時,她也是急急慌慌地說她去拿藥,隻可惜自己當時連想都沒想,就說不用了,徑直出了院子。難道說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在屋裡常備一些外用傷藥了?因為知道他動不動舞刀弄槍,容易傷著?

不會不會,瓜爾佳氏才不是那麼細心又麵麵俱到的人。她頂多隻會嘲笑他武藝不精,或者逞能。話雖這麼說著寬慰自己,可不知怎的,傅恒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像打翻了五味瓶。

吉官基本上沒來過東屋,因為自從新婚夜小姐和姑爺吵過架後,姑爺就在東屋生根了。看著屋裡一應東西俱全,儼然另外一個主屋,吉官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也有好處,對今晚的吳悠來說,算是拎包即住了。

小滿開始替吳悠鋪床。吳悠也有些累了,也知道幾個丫頭都累了,便也不那麼講究,讓小滿和吉官各自回屋去睡,留瓜兒在這裡值夜。

哪知剛躺下,吳悠就痛得“哎呦”一聲。

“什麼東西膈著我了!”

小滿還沒走開,聽到夫人這麼叫,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剛剛床還沒來得及鋪好,夫人就要躺下了。

吳悠伸手摸了摸枕頭底下,這一摸不要緊,竟然摸出個簪子來。心裡頓時大罵:不要臉!這傅恒果真在外頭有了狗,才和這位嫡妻關係如此惡化。

小滿吉官也看見 ,從爺常睡的枕頭底下掏出個簪子,還能說明什麼?再明顯不過了,要麼是爺買了準備送給誰的;要麼這簪子就是哪個女人故意放在這兒的。可這是景明苑,哪個女人這麼大膽子敢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勾當?吉官已經邊在心裡罵著,邊把景明苑上上下下的女子都排查了個遍。

忽然,小滿“咦”了一聲,驚喜道:“夫人,這不是您之前丟掉的那支嗎?”

“是嗎?”吳悠當然不記得,再說了,那原主妝奩盒子裡那麼多首飾,恐怕她自己也不記得吧?

吉官聽這麼一說,也過去仔細看了看,頗感意外道:“還真是您之前扔出窗外的那支。您還記得嗎?這支是您和爺成親的時候,宮裡的皇後娘娘賜給您的,那會兒還不是皇後,還在潛邸呢。這簪子叫福采日長百年好合簪,您還特彆喜歡。後來有一次您和爺吵架,一氣之下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了,其中就有這支簪子。”

經過吉官的提醒,原主的一些記憶逐漸湧上心頭,是有這麼一支簪子。當時為什麼吵架呢?因為白日裡,那個叫沁雪的表妹在她麵前溜了一圈,頭上戴著個好看的粉水晶簪,她嘲笑沁雪土氣,一點都不尊貴;沁雪卻一臉緋紅地告訴她,這是小時候九哥送的十歲生辰禮,不論長到多大,在她看來,這簪子都比什麼尊貴的物件讓她值得珍惜。

回去後,她便又和傅恒大吵了一架。在看到這福采日長百年好合簪子跌落在地上,摔壞了,更是覺得諷刺又絕望,直接抬手給丟了出去。之後也後悔過,去找。可不知是手勁兒太大扔遠了,還是掉到了哪個石頭縫裡,反正就是找不著了。

沒想到竟然在他這兒!

再看看這缺角,竟然也被補了個大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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