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17)(2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8380 字 4個月前

傅恒想了想,“如若這樣,恐怕過幾天,這個劉夫人還會再來,而且會再帶著更貴重的禮上門。”

吳悠驚訝,“那我要不要出去躲幾天?西郊有個甘露寺,要不放出話,就說我看破紅塵,跟佛有緣,一心想念經?”

傅恒啞然,“你這會子看破紅塵,那不正好合了她們的意?再順道給送幾個小妾過來?”

吳悠心裡道:那樣不是正好?反正到時候叨擾的不是我,我可以躲清靜了。

“行了,你這樣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要我看,咱們還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們既然對我們發起進攻了,咱們防守不住,索性接招。”

“怎麼個接招法?”吳悠眨巴眨巴眼,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傅恒,總覺得他這眼神不懷好意似的。

“下次再來給你送禮,你就收了唄!”

商量了半天,就商量出這麼個餿主意?吳悠氣得差點去擰傅恒的耳朵。

傅恒卻趕忙躲開,連連製止,笑道:“夫人先彆急,聽我慢慢道來。我的意思是,咱不如給她們來個將計就計。等到那個劉夫人再上門時,你照舊不收她送來的東西,不過對她的態度要稍微緩和一些,請她喝杯茶,吃個點心,她跟你說話,你也搭腔一兩句。等她把禮送上來時,你還是不高興,不過這次得多瞟幾眼那個東西,然後淡淡笑笑,跟她說,‘劉夫人,我好歹也是京城過來的,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那個劉夫人是個聰明人,她丈夫劉知州也是個聰明的,自然會懂得你的意思。”

吳悠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立誌要當貪官?”

“夫人哪,你說咱們到了山西查了這麼久,眼看著都要開春了,什麼都沒查出來,一點頭緒都沒有。最要緊的是,咱們倆嚴防死守,那些人一邊攻克咱們,一邊私底下進行他們的勾當,咱們是不讓他們進入我們的領地,可人家也不讓咱們進入他們的圈子啊!到頭來,一定是山西的事情辦不好,該出的事情接著出,我這個巡撫弄不好要掉腦袋的。”

所以你就打算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傅恒似乎看出了吳悠的疑慮,笑道:“你莫要擔心,他們送過來的任何一件東西,我都會原封不動地放在庫房裡,登記成賬本,然後給京城發密報,將咱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為了查探山西內情給皇上解釋一下,將來這些東西既是罪證,也是要上繳國庫的真金白銀。皇上會體諒咱們的。”

這麼一說,吳悠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又過了兩天,果然如傅恒所料想的那樣,劉夫人再次登門拜訪。這次帶來的是一尊白玉觀音。吳悠按照傅恒的吩咐,跟劉夫人打了一圈太極,繼續不收禮,送客。眼神卻往那白玉觀音上瞟了又瞟。

劉夫人回去後,將吳悠的反應跟自己夫君背了一遍,劉知州罵道:“真是越貪的人裝的越清高,這新來的巡撫和巡撫夫人比先前那個還要難拉攏!看來不下血本是不行了。你去跟大同煤窯的陸老板說一聲,讓他準備好金子,這回這個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十日之後,劉夫人再次登門,這次的禮,可是讓吳悠徹底開了眼:那是一盆金子做的聚寶盆,花盆是金子,枝乾是金子,葉子是翡翠雕的,花朵是紅玉,果實是紅寶石。

這次的眼睛發直,絕對不是眼的,是真情流露。吳悠緊接著就換了一張笑臉,對劉夫人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劉夫人三顧茅廬,堪稱有誠意!”

劉夫人鬆了一口氣,心說,這要是都不收,可就真不知該送什麼好了。

從吳悠這裡撕開了口子,黃金自然源源不斷地送到了巡撫府上。

吳悠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東西送到了庫房裡,登記在冊,將來好上繳國庫。自從這些東西送進府裡來以後,吳悠便每天都來看三遍,生怕被賊給惦記上,又是擦拭又是清點的。

傅恒看著直好笑。

“你這有時候夜裡都能起來出去看看的,還真當個寶貝!”

吳悠嚴肅道:“那是自然!你都把東西登記在冊發密函給皇上了,到時候上繳國庫,發現少了一尊金佛,誰能說得清到底是丟了還是咱倆貪了?”

傅恒笑得直抽抽,“依我看,到時候朕交了時,你還不得心疼死?”

吳悠被他這麼一說,臉上還真流露出肉疼來,“可不是,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你要說不收吧,不是自己的,也就沒感覺。現在收都收了,你再讓我將來吐出去,我這心裡呀彆提多難受了!這就跟從來沒吃飽過的人,餓著也就餓著了,可你讓她吃頓肉,再重新吃糠咽菜,那不是折磨人麼?”

傅恒攬過吳悠,“誰說這些是咱們的東西了?這些東西既不是咱們的,也不是劉知州那些貪官以及背後的煤窯富商的,這是屬於國庫的銀子,還有一些為了這些黑心煤窯丟掉性命的老百姓的撫恤銀。你要是拿了這些東西,今後要睡不著覺的。”

吳悠耷拉下來腦袋,囁嚅道:“那你案子查的有眉目了嗎?查不出什麼,都對不起我自己個兒。”

“當然查出來了,我跟你說,這山西啊,可不單單隻有煤窯,我暗訪到,這些人還私底下開采了金礦。但並未上報朝廷,這些東西很可能進了劉康劉尚書自己的腰包裡。跟山西的官員勾結一氣,買官賣官,再用這些金子收買朝中其他官員的人心。皇上知道後,龍顏大怒。山西這邊的事,很快就要有個了結了。”

吳悠聽得心驚肉跳,“那……海榮有沒有牽扯進去?”

傅恒猶豫了下,還是對吳悠說道:“我正要跟你說呢,在我查探中,你的表哥海榮,跟劉康是有往來的。他在京城有個同窗好友叫那齊,那是個八旗子弟中出了名的紈絝,以前我也有所耳聞。那齊跟劉康府上來往密切,劉康是漢臣,也是通過那齊等一些八旗子弟,打通了滿官一些門路。這個案子基本要定下來了,倘若這個節骨眼上,海榮肯棄暗投明,我或許還能幫他在皇上麵前說一說好話。”

吳悠若有所思。

“棄暗投明?”海榮冷笑,“表妹,當初我去你府上多次拜訪,隻想求你在京城給我安排一個差事,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我額娘去你們瓜爾佳氏府上,你阿瑪又是怎麼對待我們的?你阿瑪是九門提督從一品大員,你丈夫傅恒的親姐姐是當今的皇後娘娘,為我說一句話就這麼難?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不幫我,我至於投靠劉大人?”

“海榮,我記得小時候表姨一個人將你養大很辛苦,你那時候讀書並不算靈光,卻跟其他寒門出身的子弟一樣頭懸梁錐刺股,說是一定要讀出來個名堂,好給家裡光耀門楣。你阿瑪若是活在世上,看到你中進士、做一方好父母官是會很高興的;可他要是知道你跟那些黑心富商、朝中權臣勾結,他隻會覺得你對不起祖宗。”

海榮冷哼道:“我現在反倒要感謝劉大人了,給我指了條明路,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浮沉!劉大人說的對,榮華富貴就是好,有銀子就能呼風喚雨!更何況我現在是守著一座金礦!”

吳悠見他執迷不悟,知道再勸也沒有用,當下卻為傅恒深深擔憂上了。若是海榮能被拉攏過來還好,現在知道了傅恒在辦他的事,怎麼可能不跟同黨通風報信,除掉傅恒?

“表哥,既然如此,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既然咱們好歹也算是親戚一場,我也還惦念小時情意,表姨待我一向也很好,我又怎可見你我兵戎相見?我瓜爾佳阿悠在此對表哥做個承諾,無論表哥是否與我們一個陣營,我都會讓傅恒到時候在皇後娘娘麵前給表哥求個情,算是給表哥留的最後一點退路。做人總是要給自己留退路,表哥不會不懂吧?再退一萬步講,這件事不是傅恒想辦,而是皇上想辦。這次皇上派傅恒做山西巡撫,早就已經暗地裡派了暗衛和欽差,每天都有密報送到京城,你以為我們不查,皇上就不知道了嗎?皇上剛登基沒幾年,國庫因為治水的事空了很久,正愁沒地方補呢,山西的事皇上誌在必得。表哥,你可得好好想清楚!”

海榮心裡一沉,沉默了半晌,終於對吳悠道:“我聽聞今日傅恒去了大同金礦,那裡有埋伏,你快通知人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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