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氏麵上擔憂心裡自怨自艾,張芮卻皺著眉頭,直到半個時辰之後,賈赦才來到她的院子,頭發都沒有打理整齊,連賈政都要早一刻過來,可見他這個相公是有多不稱職。
張芮一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就懷疑賈赦是不是在孝期做了出格的事情,臉上便一片冰霜怒斥道:“這光天白日衣衫不整的,你到底是做甚麼去了?你媳婦生產你都遲遲才來?!”
賈赦也知道自己不對,誠惶誠恐的解釋:“是兒子的錯,兒子就是在院子裡無事又去榻上歇息了,突然接到張氏生產的消息匆忙之下沒有整理好自己,請母親原諒。”
張芮看賈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也不好表現出太過不信任自己兒子的樣子,表情稍稍緩和但仍然嚴厲道:“雖是在孝中沒什麼事情,但你也不可以太放縱自己,瑚哥兒都知道上進學習,你弟弟也每天跟著先生苦學,唯獨你這個一家之主成日裡鬆散像什麼樣子,剛從我這兒回去就躺到榻上像什麼樣子?!你小時候也是學過君子六藝的,其它的孝期不適合,這強身健體總不可放下,往後瑚哥兒和珍哥兒的武藝課你就跟武師傅一起給他們上,不得懈怠。”
賈赦是個憊懶的,當然想要反對,可被母親一瞪,立即縮了縮脖子,無聲的妥協了。
張芮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旁邊人又多,實在不好再多說什麼,索性專心的等著張氏孩子生下來。
看著丫鬟婆子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端出來,張芮渾身發軟的靠在椅背上,過了不知道多久還是隻能聽到張氏的喊聲,她一看天色漸晚,想著賈瑚要下學了,她之前也沒有叫人去接他,未免這時候忙亂讓他出了差錯,張芮就直接喊琥珀領人把他帶過來。
賈政在旁邊一聽,擔心的看向母親,“瑚兒還小,會不會嚇到他?”
張芮有時候都在心裡想,也不怪賈母偏心,連賈政這個當叔叔的都替侄子擔心,賈赦這個當爹的還沒事兒人一樣,真是丈夫還是爹都當不好!
所以張芮當即沒好氣的說:“讓他見識見識當娘的生產的艱難,免得生出個沒心沒肺的。”
也是張芮氣到了,不然平時她就算再罵賈赦幾句也不會當著二房的麵,說完自覺失態,便收聲不再搭理兩人。
等到賈瑚過來,跟長輩們都問了安,就撲進祖母懷裡。
張芮感覺到他小小的身子在顫抖,也有點兒後悔讓他過來了,隻是這時候再讓他走更不好,就隻能輕聲安慰:“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剛才醫女檢查過了,你娘身體沒有毛病,肯定會順利生產的,瑚兒不要怕。”
賈瑚靠在祖母懷裡點點頭,“瑚兒不怕。”就真的感覺似乎沒那麼怕了。
好在張氏也算給力,賈瑚過來沒多久,等在外麵的眾人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啼哭,過了一會兒,一婆子喜氣洋洋的出來回報:“恭喜老太太大老爺,大夫人又生了一個男孩兒!”
張芮聽了忙不迭的追問:“張氏的身體怎麼樣?”
“醫女為大夫人診過,除了有些虛弱脫力,並沒有其他大礙。”
“好好好!都賞都賞!”
這才放下心來,也不去看賈赦那張喜形於色的臉,低下頭就對懷裡的賈瑚說:“瑚兒,你娘沒事,咱去看看你弟弟去。”
“好。”
擔心剛生出來的嬰兒見風,張芮牽著賈瑚的手等在內間門口,嬤嬤一抱出來孩子,她就把好奇的賈瑚抱起來去看繈褓中的孩子。
“祖母,他可真小!”賈瑚驚奇的說,聲音甚至還低了一些。
張芮也在看,隻覺得賈瑚竟然沒說出醜來可真的是親哥哥,這剛出生的孩子可真不比猴子好看到哪去,她更是不敢抱,趕緊讓嬤嬤把孩子抱回去,免得著涼。
賈赦本來還想看看自己剛出生的二子,可等在母親身後抓耳撓腮了半天,母親直接一句話就讓人把孩子抱進去了……
而那個沒眼力見兒的婆子,竟然連問一下他的意見都不,直接轉身就走,氣的賈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回頭的張芮看了個正著,被母親一瞪,立即收起黑臉討好的笑了笑。
賈赦為了討好賈母,想讓她給二兒子起名,張芮沒啥興趣,以原主不待見大房的態度估計也不會為孩子起名,就直接一瞪他,“你當爹的不給兒子起名字,讓我老婆子起什麼?彆偷懶。”
賈赦覺得自己簡直冤枉,可他自覺的自己一個大男人不該跟母親一般見識。
最後名字是當爹的起的,就是賈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