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2 / 2)

賈珍也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可若是不做點什麼,他這心總也落不下來,萬一父親真的有修道的打算,寧國府可如何是好。

張芮耐不住賈珍的請求,最後決定明日再去賈敬那邊一趟,總要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第二日一早,張芮先去寧國府把賈瓊帶著一起,這孩子這段時間照顧的好,下巴都快胖沒有了。

安陽郡主如今隻有兩個兒子,長子賈蓉已經七歲,次子賈菩比賈瑚的長子還大兩個月,她是一隻想要個女兒,隻是一直沒有,如今要守孝三年,再有沒有機會生女也不一定,所以賈瓊的出現簡直是滿足了她的女兒夢。

因此她對賈瓊照顧的精心程度可見一斑。

張芮帶著賈瓊出了城來到鄭氏墓前,就見賈敬坐在前頭,麵前擺著一架琴,彈著憂傷又神情的曲子,她也聽不出來是哪首曲。

隻親自抱著小賈瓊走到墓前,自顧自道:“侄媳婦,這是瓊兒,你看她被安陽養得多好,你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放心了,早日投胎,不要被在人世的人勾著無法往生。”

賈敬本來就被嬸娘打斷了琴聲,如今聽她的話,便有些無奈道:“您何必如此說我?”

“那我怎麼說你?”張芮翻了個白眼,抱著賈瓊走到賈敬身邊,道:“這是侄媳婦用命生下來的孩子,人家說老幺都是父母的心肝,你看看她。”

賈敬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也不看嬸娘懷裡的孩子,張芮見狀,雙臂一送,便把孩子推到了賈敬的懷裡。

賈敬原想拒絕的,可隨即就感覺到嬸娘真的鬆手了,便不得不接了過來,等把這小娃娃抱在懷裡,軟軟的依賴著他,便有些呆住。

賈瓊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睡得香甜,下了馬車沒多久睡醒過來,精神好就揮著小手自己玩耍,一點兒也沒在意抱著自己的人是不是陌生人。

這讓賈敬以為是因為他們血濃於水,至少他把這孩子抱在懷裡的那一刻,熱淚盈眶,所有自以為是的遷怒都消失無蹤。

張芮一見到賈敬的神情便知道這人六根不清淨,根本無法全心全意的修道,所以趁機問道:“你穿這一身道士服是為何?難道還想要遁入道門?”

賈敬並未出言反駁,張芮便知道他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也不勸解什麼,直接道:“我不同意。”

人都有一個毛病,當一個想法被人反對的時候變回不自覺的更堅定,賈敬也是如此,聽了嬸嬸的話立即說:“侄子既然想要隱居於此從此清心寡欲,那麼出家棄俗也並無不妥。”

“你想隱居還是清心寡欲我和賈家宗族都沒有意見,或者做個道教居士也可,但是正式出家,豈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些?”

賈敬想要反駁,可看著自己懷裡的女兒卻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張芮見此繼續道:“你想清修沒有問題,誰也不阻止,到時候讓人在這附近建一座彆院,小巧精致一些,正適合你跟侄媳婦作伴,難道還非要出家才能清修嗎?那你這道心也沒有多堅定。”

被堵的無話可說,賈敬心裡便有些悶氣,張芮邁開腳步在四周轉了轉,轉過身對跟在她身後的人道:“現在孝期不宜動土,等到三年後你若是沒有改變決定,在這裡蓋一處小廬或是個小宅院皆可,你覺得呢?”

“您是長輩您說了算。”語氣帶著些泄氣。

張芮不管他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帶著賈敬四處轉了轉,認真的規劃了某一處可以建什麼,然後種些什麼植物等等,賈敬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等到在這兒呆了大半天,張芮才準備抱著賈瓊回去,臨走之前對賈敬說:“以後每隔半月便讓瓊兒來一趟,免得時間久了,她再以為珍兒和安陽是她的父母可就糟糕了。再如何長嫂如母長兄如父,也不能擋在親爹前麵。”

回去把賈瓊送回了寧國府,張芮跟賈珍簡單說了一下在賈敬那兒說起的事,賈珍也沒想到父親竟真的有想要出家的心,一時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疏忽過去。

對於叔祖母說讓父親留在那裡隱居的事情,他也沒有太在意,隻要不是真的了卻紅塵去當道士,隻是留在外邊兒他是一百個願意,完全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麼反對的。

不過即便這樣,賈珍也有了些憂患意識,雖說他取了郡主做妻子,但這不代表自己就真的後顧無憂了,想了想沒有更好的辦法,便智宸趁著孝期重新開始努力讀書,若是成效不錯,也可以去參加鄉試。

榮國府眾人和安陽郡主對於他的想法都沒有意見,甚至還排除萬難幫著他趕走一切影響讀書的因素,若是賈珍有幸真的考上舉人進士,那麼父親就是不再管寧國府的事,他們也有了更多的保障。

賈珍為了寧國府和自己的學業前途努力學習工作,賈瓊經常被抱著去見父親,漸漸的這道家典籍便成了她的安睡神書,一日不聽都有些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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