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借著今天立立規矩,於是抓著陸孟的手臂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可是陸孟纏人的功夫十分一流,拉扯著他的腰帶,手指十分靈活,很快就把帶扣解開了。
衣服一散開,小手一伸進來,連安全感都沒有了,還怎麼立威?
烏麟軒抽了一口氣,半推半就冷著臉,被陸孟拉著進了裡屋。
在外頭撕扯實在是太難看了,一堆婢女侍衛,可是進了裡屋烏麟軒還是彆扭的。
這就好像你發火發了一半,對方突然間昏倒了似的,你有氣沒地方撒,可那氣也不會憑空就消失。
夢夫人把他拉進裡屋了,像往常一樣撩撥他。
烏麟軒有感覺但是心裡不舒服,事還沒說清楚呢,他不是那種真的就隻會用下麵思考的人。
於是他試圖阻止陸孟,自己都梆梆梆的,還在冷著臉說:“你少跟本王來這一套,你最近是越發地放肆了,你身為王妃,讓你跟本王去一次獵場,你還敢跟我甩臉子,你真覺得本王拿你沒有辦法?”
“怎麼會嘛……”陸孟撒嬌賣乖。
想著一.炮泯恩仇。
結果烏麟軒根本不好糊弄,畢竟兩個人也不是頭一回了,他已經從一個小處.男,朝著老狗逼進化了。
於是陸孟哄著哄著,就沒有耐心了開始刺激他。
“王爺……是不是不行了?那臣妾就不為難王爺了,王爺請回吧。”
沒有男人能聽得了這種話。
陸孟說完之後還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把衣衫淩亂的烏大狗就晾在那兒了。
烏麟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因為這個女人這句話,燒起來了。
像被人當頭打了巴掌,但是又不準確。
於是他直接抱起了這個該死的女人,朝著他讓人專門為夢夫人準備的大床上狠狠一摔。
陸孟早就料到了,有防備根本沒摔到。
床幔拉下來,烏大狗徹底被她刺激成了瘋狗。
隻不過這才是陸孟報複他耍威風發火的開始。
這種報複就很不可說,但是烏麟軒深受其害。
半夜三更的,他根本沒有留宿,胡亂穿上衣服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了。
這一次不是他不習慣和彆人睡在一起,而是他又被氣到了。
這種氣就像天長地久有時儘,綿綿無絕期的那種恨。
兩個人吵架是嘴上吵架,但是做這種事情是身體上的溝通。
之前他們都是非常的和諧美滿,每一次都讓烏麟軒覺得酣暢淋漓。
可是這一次他簡直中途想把夢夫人掐死。
但他想發火,卻沒有辦法因為這種事情而發火。
烏麟軒氣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半夜三更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喝了一整壺的涼茶水,他那股氣兒還是沒能澆熄。
就悶在他的胸膛裡麵上不去下不來。
陳遠不知道自己家的主子是怎麼回事,又不好問,烏麟軒也根本不可能把床笫之事跟他說。
反正烏麟軒發了半晚上的瘋,回來也沒有睡覺就畫山河圖,一幅接著一幅,一會兒想把夢夫人直接休了攆走。
一會兒想著不讓她做王妃,既然她想在家裡呆著,那就哪也彆去了,直接拴上算了!
一會兒又想著明天不讓廚房給她做那麼多好吃的,看她就是吃飽了閒的!
實在是太過分了!
具體是怎麼過分呢?
他又和彆人說不了。就隻能自己憋著,想起來手指頭都哆嗦。
他們確實也做了,但是特彆難受的那種。
因為夢夫人對他沒有回應,簡直是敷衍。
全程漫不經心,眼神渙散,不親他,也不抱他。
連發出的聲音都不對勁。
眼中虛偽的蓄意討好,讓烏麟軒簡直中途就想離開。
可是那樣就應了她口中的不行,於是他埋頭苦乾證明自己,然後自己把自己氣得差點吐血。
而這個女人中途竟然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蜜餞,還吃了兩個。
烏麟軒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起點太高了,他最一開始體會的就是陸孟這種有經驗又大膽的女人,給他的最真實最火熱的回饋。
他能每時每刻的體會到,對方對他的喜歡、需求、熱烈。
而且每一次更是有不同的新鮮感覺,而這一次體驗真是糟糕透了。
烏麟軒甚至開始厭惡他和夢夫人之間的關係。
一晚上再殺了她休了她和殺了她休了她之間反複地遊走。
這種感覺就隻有陸孟知道怎麼回事,而且她是故意的。
其實親密關係的塑造,最一開始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有的人能在後天摸索到自己喜歡的方向,有些人是單純的宣泄,有些人是單純的偽裝,有些人或許會開發出其他的喜好。
有些人可能因為不好的體驗,畢生對這種事情感覺到厭惡和難以啟齒。
尤其是在這個連夫妻之間表達親近,在白天都會比較可恥的世界裡頭。
一個人如果在最一開始的體驗就是最美好的,那麼之後大概有一丁點不對……就像吃了一個根本不臭的臭豆腐,根本不辣的麻辣燙,一個沒有甜味的冰淇淋,和一盤不放鹽的炒菜是一樣的。
看著是那個東西,但完全不是那個味兒。
當然了這種手段,對於經驗豐富的人來說是不管用的。
可偏偏呀,狗.逼男主他才十八還是一朵花,而陸孟是他的一血。
陸孟已經能夠想象到他現在有多彆扭,不是想發火嗎,不是喜歡耍威風嗎,儘情地耍。
陸孟躺在床上沒多久,就已經甜甜的進入了夢鄉,把烏大狗氣瘋之後,陸孟現在渾身舒爽。
第二天早上陸孟照常睡到日上三竿,甚至都沒有讓人去打聽打聽前麵到底是什麼狀況。
烏麟軒大清早的起來去上朝,他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沒有好好休息就算了,大氣可比熬夜傷身多了。
他整個人蒼白憔悴眉目陰鷙,看著真的像一個病人,站在龍臨殿,垂著頭像個霜打的茄子。
連延安帝都忍不住說:“建安王如果不舒服,就再休息兩天。”
倒是不用烏麟軒偽裝生病了。
而這之後的一連幾天,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流。
九月九下了一場秋雨,距離去獵場的時間越來越近。
秋雨過後天氣瞬間就冷了起來,陸孟不會再去後麵搖搖椅曬太陽,除了出來喂魚就直接關在自己的屋子裡。
她得養精蓄銳,準備應付一大堆劇情,交代了她可愛的護衛們一些事情。
除此之外該吃吃該喝喝,什麼事都不往心裡擱,一句都沒有問過烏麟軒,辛雅主動提起兩次,陸孟直接轉移話題裝作沒聽到。
她這可不是冷暴力,她甚至都沒有把這當成什麼小情侶鬨彆扭。
在陸孟的意識裡頭,她跟烏麟軒早晚會走上這一條路。
早晚會兩看相厭,早晚會對對方視而不見。
早晚她都要躺在他後宮的角落裡頭平安終老。這隻是提前預演下罷了,反正陸孟很能適應。
烏麟軒本來時不時會從窗戶縫看她,想了很多炮製夢夫人的辦法。
但最後到底因為和一個女人計較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做。
隻是自己憋著。
憋到胸腔當中像堵著一塊大石頭,憋到陳遠把王妃的小印拿回來之後,他直接給扔地上摔碎了。
去他的王妃!
就讓她當妾!
這輩子就做個妾吧!
他甚至想讓辛雅把給夢夫人趕製的王妃服製給燒掉。
但是那些衣服放在他的屋子裡頭,讓烏麟軒想起了他那天晚上埋頭苦乾的時候,在夢夫人床頭不遠處看到的鳳冠。
那是他們成婚的時候她戴的鳳冠。
那天晚上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愉快地對話,連合巹酒都沒有喝。
這種東西基本上戴一次都是放起來的,她竟然一直都當擺設擺著。
這件事就像一根細細的繩子,就是這些天拉住烏麟軒沒讓他搞事情的那根繩子。
雖然搖搖欲墜,但格外結實。
越是薄情之人,越想得到厚愛。烏麟軒尤其如此。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一直從九月初僵持到了九月十四,皇家秋獵的前一天。
近半個月,他們住得像一對兒社交恐懼症的鄰居。
陸孟是故意不讓烏麟軒看到她,縮在屋子裡根本不出門,看話本子吃零食,日子不知道過得多爽。
而烏麟軒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躲著夢夫人,這些天都沒有去後院練武,整天悶在屋子裡處理公務處理公務處理公務……
反正一直到九月十四,他們不得不從王府出發,趕往城外獵場,兩個人才算是這些天第一次麵對麵。
他們乘坐同一輛馬車。
陸孟本來可以乘坐後麵的那一輛馬車,裡麵裝了一些東西,也是能坐得下她的,不過就是沒有烏大狗坐的豪華。
但是陸孟沒有委屈自己的意思,被婢女扶著上了烏大狗的馬車。
火候應該差不多了,陸孟又不是真的要和大老板絕交。
還要靠他吃飯呢,他們以後可以感情漸漸地淡了,但是不能讓烏大狗對她心裡存在什麼怨恨。
陸孟爬上馬車,琢磨著今天要怎麼把人給哄好了,最好是在到獵場之前就搞定,這樣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她可以找烏大狗解決。
烏大狗正坐在馬車裡麵,陸孟一上車,就愣了一下。
他今天穿了一身……軟甲。
純黑色的,非常地貼身,襯得他肩寬腿長,蓬.勃的壓迫和力量感撲麵而來。
手腕袖口和腳腕全部都用白色係帶係緊,軟甲的樣式貼身卻又在肩頭上微微挑起。
而且他今天沒有戴冠,隻是把長發束在了頭頂,係了發帶插了兩根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色簪子,墨色的長發從頭上飛散下來,這頭發比村裡的小芳的發質還要順滑。
這一身打扮顯得他整個人精神極了。
像一個殺人滅口的死士哥哥,又像個征戰沙場的少將軍!
配上他這一張俊到不太真實的臉,就那麼坐在那兒,抬眼冷冷地撇過來那麼一眼。
那些現代的變裝視頻和濾鏡六千多度後的Cos裝扮,扣出來都沒有他真人蠱。
煞得陸孟當時就腿一軟,毫不誇張地說,春.心蕩漾了。
她這些天在屋裡麵一直躺著,也是因為不太方便大姨媽來串門了。
不過就在前兩天走了,她現在正是每個月容易蠢蠢欲動的時候。
她一下就被烏大狗給蠱到了。
她心裡默念了一句:“這是她合法的男人”。
然後就走到烏大狗的對麵,坐在了他的麵前,大大方方仔仔細細的看他今天的裝扮。
烏麟軒這其實是騎馬服,等會兒到了獵場就準備去騎馬射箭先練手。
他本來以為夢夫人會坐另外一輛馬車,見她爬上來了,心裡亂跳的同時麵色冷下來。
兩個人鬨著彆扭呢,這一見麵,對視一眼空氣之中都在滋滋啦啦地冒著火花。
當然陸孟的那些火花顏色是代表某種不可言說的黃的,而烏麟軒的是代表憤怒的紅的。
隻不過一切的“牛鬼蛇神”,在色.魔的麵前都不值一提。
馬車開始行進,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烏大狗架子端的很穩,甚至垂下了眼睛連看都不看他的……王妃一眼。
陸孟都不知道她今天穿的這一身格外繁重的衣服,是隻有王妃才能穿的規格。
她不了解這個世界的什麼規格,秀雲和秀麗兩個病女也沒見過什麼太大的世麵,不認識。
辛雅也沒跟她說。
而象征著王妃身份的印,讓烏麟軒給摔碎了,正在重新趕製呢……
不過他越是躲閃自己的眼神,陸孟就知道火候確實是夠了,如果烏大狗因為這幾天冷淡下來了,見自己就絕對不會是這個態度。
這個態度的話……就證明陸孟想達到的效果達到得非常好。
於是馬車行進了一會兒,還沒等出城,一直老老實實坐在烏麟軒對麵的夢夫人……哦不對,是建安王王妃了。
就像一隻發了狂犬病的狗子一樣,直接借著馬車的一個顛簸,撲向了對麵的人。
烏麟軒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但是把人接到手了之後,感覺到自己腰身環上了一雙柔軟的手,立刻就惱羞成怒。
還敢招惹他!
“坐回去!”烏麟軒心跳得像是要把肋骨給撞斷。
但是麵上竟然還很嚴肅,要不是陸孟看到了他耳朵已經紅透了,簡直要懷疑他突然間衍生出什麼定力了。
男主角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嗎?
不存在的。
陸孟抱住了烏麟軒的腰,頭貼在他冰涼的軟甲上麵,有點貼不實,今天頭上的珠翠太多了。
陸孟有一種把紙片人的實體抱在懷裡的感覺。
這真是很難以形容,反正就是爽。
他今天這個打扮真的不是勾引自己的嗎?
太心機了哈哈哈哈。
陸孟心裡笑開了,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得也不怎麼堅決,偏著頭把自己埋進了烏大狗的頭發裡。
還帶香味兒,熟悉的香味,他又熏香了今天……嘖嘖嘖,比她都香。
“你給本王下去!放肆!”烏麟軒已經麵紅耳赤。
所謂小彆勝新婚,這種鬨過彆扭之後,又重新和好的情況,可比小彆激烈多了。
他全身的感官都劈裡啪啦的炸起了煙火似的,懷裡的女人喚醒了他所有的感覺,這些天的沉鬱和憋悶都搖搖欲墜。
這算什麼放肆?
陸孟抓了他兩把。
就兩把。
親了親他通紅的耳朵,說了一句:“王爺彆氣了嘛……臣妾知錯了。”
然後場麵就一發不可收拾。
烏麟軒這輩子,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荒唐到在馬車裡麵和自己的女人胡來。
可是他的王妃像一個狐狸精,像一條纏住人就不放的蟒蛇精,像一隻柔軟的狸貓精,像一朵香噴噴的桃花精。
他沒能抗住。
那天沒讓辛雅去燒掉的王妃服,終究是被他“怒火衝天”親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