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會是他的妻子。
往後,也隻屬於他一人。
門鈴聲突然響起。
洛時皺眉,飛快看了眼薑斐,幸而沒被吵醒。
門外的走廊卻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洛時臉色陰了陰,俯身撿起地上的毯子蓋在薑斐身上,推著輪椅朝外走去。
保姆正滿臉歉意的跟在溫意舒的身後:“溫先生,洛先生今天不見客……”
話沒說完,在看見洛時時停住了。
洛時半眯雙眼,打量著溫意舒。
今天的他和以往很不一樣,不苟言笑,麵無表情,神情蒼白,正冰冷地看著他,眼中帶著紅。
洛時抬了抬手,讓保姆離開,而後才慢條斯理道:“溫先生有事?”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溫意舒聲音嘶啞,“洛時,你到底做了什麼?”
洛時眉心微蹙了下,扶著輪椅朝樓梯口行去:“去樓上。”
溫意舒手緊攥著,骨節泛白:“你怕什麼……”
“她在睡覺。”洛時淡淡道。
溫意舒的聲音戛然而止,緊盯著洛時兩秒後,諷笑一聲,率先朝樓梯口走去。
書房內。
聽著外麵的聲音逐漸消失,薑斐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故事的**,主角不出現總是不合適的。
隻是可惜,她曾經見過那件婚紗的照片,很美。
她卻穿不上了。
正歎息著,敲門聲輕輕響起。
薑斐走上前,打開房門。
保姆站在門外:“薑小姐,之前拿去修改尺寸的婚紗已經改好給您送來了。”
薑斐雙眼一亮,徐徐笑了出來:“我現在下去。”
……
樓上,露台。
天氣有些陰,洛時撫了撫左腿,沒有說話。
溫意舒則在緊盯著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攥著,拚命遏製著心中的怒火:“我要帶斐斐離開。”
洛時身影僵硬,不到半秒已經恢複如常,垂頭輕笑一聲:“溫先生說,你要帶幾天後即將成為我妻子的人離開?”
“妻子?”溫意舒聲音低啞,“洛時,你真的有當斐斐是你的未婚妻嗎?你不過當這是一場遊戲而已,這世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
洛時的手指頓了頓:“哦,是嗎?”他緩緩抬頭,眼神裡滿是諷刺,“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這場遊戲,溫先生也曾經參與其中吧。”
溫意舒臉色蒼白地望著他。
“還有,”洛時垂眼,聲音逐漸陰冷,“結婚的請帖已經發出去了,溫先生應該也收到了,這件事,誰也阻止不了。”
“洛時!”溫意舒的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似的,“你真的以為自己做事天衣無縫?當初我做錯了事情,可斐斐那麼好的女孩,她又做錯了什麼?她隻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可她喜歡的人,卻是算計她最深的那個,甚至差一點就把她毀了!”
洛時指尖輕顫著,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失態,死死抓著輪椅側。
溫意舒低笑一聲,嗓音嘶啞的厲害:“洛時,你和斐斐訂婚那天,也是洛菀難產的日子吧。”
“斐斐和我說,那晚,你們很早就休息了。”
“可是,你告訴我,在醫院陪著洛菀待了一整夜的你,怎麼和斐斐一起休息?”
“溫意舒!”洛時眼神頓時變得陰鷙,攥著輪椅側的手指指骨因為用力而顫抖。
溫意舒的眼眶突然紅了,聲音微哽:“斐斐提起你時,滿心滿眼都是笑,可是,你,她最喜歡的你,卻在訂婚夜,為了洛菀、為了讓她名聲掃地,故意安排彆的男人進了她的房間……”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在露台的樓梯轉角處響起。
露台上的二人短暫的死寂後,幾乎同時轉頭。
穿著一襲淺香檳色曳地婚紗的女人正在那裡,肩頭半露,露出精致的鎖骨。她一手提著夢幻的寬大裙擺,另一手中鑲著碎鑽的王冠掉在了地上,黑色長發燙卷披在肩後,眼中還殘留著幾分歡喜,此時卻僵住了,臉色蒼白,眉眼怔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薑斐。
洛時望著她,第一次,眼中明顯的慌亂。
溫意舒也呆住,久久沒有說話。
最終,薑斐輕輕提著裙擺,走完最後兩層台階,婚紗搖曳著,一直停到洛時麵前。
“洛時。”她低低呢喃著他的名字,“張姐說你在露台,我原本隻是想上來問你,好看嗎……”
洛時喉嚨緊縮。
“可是現在,”薑斐輕輕笑了出來,眼圈通紅,“洛時,洛菀難產的那天,我們訂婚的那天,你到底在哪兒?”
洛時身軀緊繃著,臉色死白,一言未發。
薑斐追問道:“那晚,進入我房間的人,究竟是誰?”
洛時定定望著她,手開始不受控的顫抖著。
薑斐的笑逐漸斂起,眼中一片死灰:“你胸口的傷,又是怎麼來的?”說到這裡,她嘲諷地看著他,“該不會是你自己刺的吧?”
“這場遊戲,真的有這麼好玩嗎?”
“是不是看著我被耍得團團轉,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的喜歡上你,你很有成就感?”
洛時目光緊縮,心臟像被人拿著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弄著,疼得他腰背蜷縮著,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薑斐……”
薑斐卻突然後退開來,避開了他的手,腳步被裙擺絆到,劇烈踉蹌了下,眼眶裡搖搖欲墜的淚,最終還是砸了下來。
“為了洛菀,才接近我的吧?”她呢喃著,“難怪……訂婚典禮上你頭也不回的離開,就連訂婚戒指,都是不合適的。”
薑斐低頭,仔細地望著右手的戒指,輕輕撫摸著:“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不合適……”
洛時滿眼驚恐地盯著她的動作。
下秒,薑斐將戒指摘了下來,蹲下身放在地上:“洛時,我們取消婚約吧,我不想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