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跟我離開這兒。”
超人朝著摩斯拉伸出手，他的紅披風在灰蒙蒙的哥譚飛揚。隻是今日的人間之神不再是天地之間唯一的一抹鮮明色彩。他的殷紅披風與摩斯拉的明黃鱗翅同樣刺目，更是彰顯著一人一蛾的格格不入。
“相信你的孩子們，相信我，好嗎，”克拉克開口，“這一次，不需要你再犧牲了，摩斯拉小姐。”
他一句“摩斯拉”，讓背後恐懼的人群不禁議論紛紛。
波士頓大戰震天動地，摩斯拉犧牲的畫麵通過電視轉播擴散至全世界。有心人幾乎是立刻發現麵前纖細的飛蛾少女擁有著與巨大飛蛾同樣的雙翅。
“是摩斯拉？”
“摩斯拉還活著？”
“她不應該是隻飛蛾，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模樣。”
“可是她確實保護了我們。”
“超人也信任她，應該是摩斯拉不假。”
“太好了，摩斯拉還活著！”
背後的話語讓克拉克勾起嘴角。
超人能聽見的語言，摩斯拉同樣能聽到。
高大的英雄邁開步子，他走向摩斯拉。一人一蛾之間寂靜無聲，克拉克隻是將自己的手掌停留在摩斯拉的麵前。
片刻過後，那雙淺藍色複眼中重燃希望。
她笑了起來，而後以一種不屬於人類的優雅姿態抬起前爪。
摩斯拉跟隨超人離開了街區。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騰至半空，迅速消失在哥譚市民的視野範圍內。
與上東區相隔半小時車程的鑽石區，上演著同樣的戲碼。
極具紀律性的異形迅速展開了一張進攻網，即使哥譚武（）警手持突（）擊步（）槍，也沒能阻擋異形進攻的腳步。
一隻倒下了，會有另外一隻迅速補上來。它們保持著扇形進攻路線，迅速縮小與人群之間的距離。頂在最前方的武（）警剛剛擊斃距離自己不過五步的怪物，在換彈間隙，十米開外的黑色怪物，徑直朝著他撲了過來——
武（）警幾乎是本能地閉眼，然而意料之中的傷害和痛楚並沒有發生。
他踉蹌倒地，睜開眼睛，落入眼簾的是一頭過肩的黑發，和堅定且窈窕的女性身影。
神奇女俠收起佩劍，以及擋住腐蝕性血液飛濺的盾牌。她轉過身看向摔倒在地的青年武（）警，精致的麵孔之中，那雙藍眼睛熠熠生輝。
戴安娜同樣朝著武（）警伸出手，粲然一笑：“你沒事吧？”
同一時間，哈爾·喬丹停留在哥譚港口上方，他打開通訊器：“巴裡，需要幫忙嗎？”
通訊器的另外一端響起了巴裡的聲音：“哈爾？這裡還不需要——”
“需要，需要！哈爾叔，”沃利的聲音爭先恐後擠進來，“該死，我們才清理完了港口區而已，哥譚怎麼這麼多地下水道和邊邊角角。”
“沃利，你彆著急，”巴裡的勸誡傳來，“耐心把異形巢穴的位置在地圖標亮即可，哈爾一個人幫不了多少忙。
哈爾忍俊不禁：“誰說我是一個人的？”
綠燈俠說完抬起眼，漂浮在他麵前的是另外三名穿著同樣製服的超級英雄——約翰·斯圖爾特，凱爾·雷納，蓋·加德納，統統都是停留在地球上的綠燈俠。
“早就給小藍人們說過一個扇區一個綠燈俠不靠譜了，你看現在人多力量大吧，”蓋攤開手掌，“巴裡，把哥譚地圖發給我們。”
“不管怎麼說，”哈爾一勾嘴角，“總算輪到布魯斯欠咱們一個人情了。”
幾乎是所有居住在哥譚，以及來得及趕來的英雄們，統統出現在了哥譚街頭。他們大多數接受了蝙蝠俠的分配，或尋找皇後巢穴，或組織疏散平民，或抵禦異形的攻擊。
整個哥譚忙卻有序地運轉起抵禦計劃，唯獨一片寂靜的地方，就是帝國計劃的實驗室大樓。
大衛·維蘭德站在實驗室的天台，哥譚凜冽地風吹散他額前的金發。蝙蝠俠並不信任這名來自未來的生化人，大衛幾次主動請求協助都被黑暗騎士拒絕了。
他靜靜地凝望著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脊背挺拔、站姿標準，這份體態上的完美幾乎是印刻在了大衛的骨子裡。
空氣中傳來了細微的震顫。
大衛頭也不回，低聲開口：
“巨人！在你不朽的眼睛看來，
人寰所受的苦痛
是種種可悲的實情，
並不該為諸神蔑視、不睬；
但是你的悲憫得到什麼報酬？”
他用他清朗沉著的聲線念出了舊時詩歌，大衛·維蘭德轉過頭來，生化人的藍色眼睛對上摩斯拉同色的複眼。
纖細的飛蛾少女佇立在距離大衛三步遠的位置上，她歪了歪頭，神情困惑。
大衛勾了勾嘴角，表情卻依然冷冰冰的。
“——是默默的痛楚，凝聚心頭，”大衛念道，“這是拜倫讚頌普羅米修斯的詩歌。載著我離開地球的飛船，正是用了盜火者的名字。”
摩斯拉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你無法理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