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虛情(2 / 2)

這是她上輩子在安遠侯府琢磨出來的小技巧。

素鳶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心疼的不行,連忙將被子緊緊裹住她,直至密不透風才滿意。

若是以前,沈沅嘉屋裡時刻都燒著地龍,何時會冷著她。可如今屋子裡的炭都用完了,下人們在沈清

璿的授意下,也沒再送炭來。

沈沅嘉喝完粥,朝著兩人笑了笑,道:“剛吃了東西,我也躺不住,要不陪我出去走走吧。”

素鳶想到如今府外的風言風語,本想阻攔,可看沈沅嘉一臉希冀的樣子,又咽了下去。

三日前沈清璿回了府,沈沅嘉的身世得以大白,眾人這才得知沈沅嘉不是侯府嫡親血脈,原是大街上無父無母的小乞兒,不過是與沈清璿有三分相像,才被帶回了侯府,被當成侯府千金教養長大。

不過大夫人仁慈,仍然給了沈沅嘉養女的身份,她依舊是府中的二姑娘,沈清璿與她年歲相仿,自是與她輩分接近,在府中行三,餘下的姐妹依次往後推一位。

而今日,那個假千金沈沅嘉一時受不了刺激,便尋了個偏僻的地方,投湖自儘了。

“我何時投湖自儘了?”

沈沅嘉出言打斷素婉,疑惑的問道。她最是愛惜性命,即便是困於安遠侯府,飽受折磨,也從未放棄過自己的性命,如何會投湖自儘?

素婉張了張嘴,一副害怕她再起心思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道:“您今日不就是投湖自儘,這才染了風寒嗎?”

沈沅嘉垂著眼,思索了半晌,自己這被人推入湖中,在她們口中就成了想不開自儘了?

她有些啼笑皆非,便是今生有些事變了,她這被人推入湖中的事實卻是不變的。

前世她被推下水,彼時尚是初春,湖水徹骨寒冷,沈沅嘉落水之後,便發起了高燒,昏迷了三日才醒,那時候她還是鄧氏的心頭肉,醒來後鄧氏震怒,徹查了整個榮陽侯府,隻不過三日功夫,足以讓人將所有的證據都毀去,鄧氏最後撲了個空。

“素鳶,離我落水過去多久了?”沈沅嘉輕聲問道。

“一個時辰了。”素鳶道。

沈沅嘉怔了怔,旋即恍然,上輩子自己可沒有被好心人及時救起來,足足在湖裡泡了許久,自是高燒不退。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歎了口氣,也不知是哪個好心人將她救了起來,她還沒有好好感謝他呢。

沈沅嘉收攏思緒,撫了撫額發,好在,才過去一個時辰,一切都來得及。

她領著二人往同福院走去。

*

同福院是榮陽侯夫

人鄧氏的院子,如今院裡住著的,不僅有鄧氏,還有新主子,沈清璿。鄧氏知曉她以前的日子苦,下了狠心想要補償她。府裡的院子挑了又挑,愣是沒有一座滿意的,便先讓沈清璿住在了同福院的偏院,一則,母女二人可以借機多親近親近,二則,新院落的布置也需要時間。

沈沅嘉到的時候,恰逢母女二人剛開始用午膳。

杜嬤嬤是鄧氏眼前的得力人,瞧見沈沅嘉主仆過來,臉色沉凝地攔住了她,語氣絲毫不見恭敬,“二姑娘,夫人在用膳,不便見客。”

素鳶見杜嬤嬤的態度強硬,心中氣急,當初杜嬤嬤可不是這個態度。以前她哪次看見自家姑娘,不是笑得兩隻眼睛都瞧不見?彎腰嬉笑,諂媚得像是哈巴狗兒一樣,如今見自家姑娘身份尷尬,就開始嘚瑟起來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沈沅嘉見狀,仍舊是笑意盈盈,絲毫不見不滿,哪裡都有踩低捧高的人,她也怨不得他們,這是人的天性。自己前世上半輩子身為侯府千金,見慣了奴仆諂媚的臉,後半輩子又嘗儘了下人嘲諷的嘴臉。如今這些,在她看來,如同隔靴搔癢,不痛不癢了。

“勞煩杜嬤嬤替我通傳一聲,說是有要事相商。”沈沅嘉嘴角噙著淺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杜嬤嬤本還想嘲諷幾句,見眼前的女子眉目淡然,落落大方的樣子,忽然就開不了口了。她是長年服侍鄧氏的老人了,自是知曉當年鄧氏的做法,也清楚眼前的人也最是無辜。

如今碾落塵泥了,還能保持這般儀態,她自認是敬佩的。且她看女子淺笑而立,自己就仿佛跳梁小醜一般,杜嬤嬤難得老臉一紅,正色道:“二姑娘稍等,待老奴進去通傳一聲。”

“有勞了。”沈沅嘉點了點頭。

不過一瞬,杜嬤嬤就出來了。

“夫人讓您在外麵候著,等她用完膳才答應見您。”杜嬤嬤說。

沈沅嘉默了默,意料之中。

若是平時,她也就等了,可這稍稍耽誤幾分,證據可能就會被銷毀了。她必須得趕在那之前讓鄧氏下令搜查全府上下。

“勞嬤嬤再替我通傳一聲吧,就說我找到了適合三妹妹居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