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脖頸發出不詳的哢嚓聲。那鬼修的眼神逐漸驚恐。
黯淡無光的白玉珠被晏行舟攝入手中。他麵無表情地問道∶她在這裡,對嗎?
那鬼修看著白玉珠,仿佛重新有了希望一般,掙紮著說∶她不可能再出來的!晏行舟冷笑一聲,手腕猛然用力。
鬼修頓時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麵色脹的通紅。
千機閣閣主如夢初醒,立刻起身道∶晏仙君!留下活口!現在小友最重要!晏行舟充耳不聞。
千機閣閣主頓時焦急,生怕晏行舟年輕氣盛一時衝動,立刻看向七念宗其他人,你們快勸勸晏仙君。
七念宗眾人臉色一個比一個冷。
他們的小師妹,他們的小徒兒,當著他們的麵,被人擄走。
他們重活一次,不是為了看著有人當著他們的麵,搶走他們的人的。
眾人的視線落在在場的魔修和鬼修身上。魔族,鬼族。很好很好。
死一般的沉默之中仿佛醞釀著滔天巨浪。千機閣閣主突然感覺到不詳,緊緊的抿起了唇。
一片沉默之中,師姐平靜地看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晏行舟擰斷脖子的鬼修,突然一笑。她意味不明道∶怕什麼,這麼多魔修鬼修,好生熱鬨,死了一個,不還有其他人嗎?
話音落下,被這突變震了一下的魔修鬼修們猛然清醒。他們紛紛對視了一眼。
來不及顧忌什麼魔族和鬼族的恩怨,所有人都提劍朝他們攻了過來。
千機閣閣主一驚,手拂過儲物戒,數個防護法寶已然出現在他手中。然而他卻連用都沒來得及用。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畢生難忘。
防衛的如鐵桶一般的私宅裡突然響起了獸吼,一聲接連著一聲,連綿不絕。
數以百計的妖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隻接著一隻,四麵八方,轉瞬間將所有魔修鬼修團團圍在中間。
-隻巨大的犬獸從眾人身後走了出來,在七念宗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師姐腳邊匍匐下來。
女修摸了摸犬獸的毛發,坐到了它的背上。
千機閣閣主認得這隻犬獸。
他見到它的那一次,這犬獸隻有半人高,陪著虞姑娘玩耍,虞姑娘頑皮,把犬獸折騰的煩不勝煩,它卻仍舊耐著性子陪著它。
如今,這犬獸的利齒,卻足以撕開任何血肉之軀。
千機閣閣主同樣和這禦獸的女修有過點頭之交。他聽門下的弟子說,這是個極溫柔的女子。
如今她卻像她的犬獸一樣,像個被冒犯了領地的獅子,又像個被動了幼患的母獸,對著來犯者,露出了獠牙。
禦獸師。
禦獸師,何時又能能將這數百妖獸如指臂使的實力?千機閣閣主腦子亂成一團。
恍然間,他突然看到一個鬼修周身靈力突然劇烈波動,他悚然一驚。這人想要自爆。他當即道∶小心!
話音還未落下,一線劍光閃過,那自爆的鬼修就這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化為粉末,連自爆都沒做到。
白衣仙尊收回了劍,平靜道∶急什麼,還輪不到你們死的時候,要你們死,才能死哦。
仙尊轉過頭,平靜地看著自己的二弟子,道∶灼兒,白玉京裡還有多少鬼修魔修,儘數給我抓回來,他們敢動我們的人,就得看看自己能不能付得起這個代價。
蕭灼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就在等著這句話一般,冷笑一聲∶是!
下一刻,數米高的巨狼憑空出現,轉瞬間又消失於夜色之中。
巨狼出現的那一刻,妖修竹青豁然起身,失態的打翻了手中的杯盞。如果說剛剛驚駭的是千機閣閣主的話,那麼如今驚駭的就是他。這巨.
此時此刻,閣主和竹青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修真界要變天了。
修真界,何時出了這麼一群人?
白玉京裡數天,七念宗一門人不顯山不露水,如最普通的小門小派修士一般,大師姐穩重,小師妹頑皮受寵。
千機閣閣主從他們身上察覺到的最顯眼的情緒便是自得其樂。
閣主毫不懷疑,如果沒有今天的變故,他們仍舊會這樣一直自得其樂下去。
然而,有人動了這群人的珍寶。溫和的野獸露出了獠牙。
閣主這才發現,他們的自得其樂不是他們沒有能力爭,也不是他們甘願平淡,而是有那麼一個人,讓他們甘願短暫的收起獠牙,懶洋洋地躺在陽光底下。
這群人如何,全看虞姑娘如何。如果虞姑娘出了事…
閣主豁然抬起頭,看向七念宗眾人。
如果虞姑娘出了事,他毫不懷疑,修真界絕不會平靜了。這樣的實力,這樣的能耐,卻一直隱而不發……
一旁,竹青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
如果說他最開始還猶豫的話,那現在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他突然站了出來,道∶諸位,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麼。
任周圍如何動靜都沒什麼反應的晏行舟突然轉過頭,一雙幽冷的眸子看著他。他平靜道∶說。
竹青險些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背後全是冷汗。
他臉色蒼白道∶其實,這東西…
另一邊,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方程卻困惑地皺眉看著晏行舟手裡的白玉珠。白玉珠黯淡無光,沒有絲毫靈力,就如同普通的珠子一樣。方程卻莫名從它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這東西.……好像她的本體啊。
而且……她為什麼從裡麵聞到了鬼王的味道?
::
而此時,憑一己之力險些掀起三族大戰的虞闕正一臉惜逼地坐在冰涼的地上,一臉懵逼地和一個棺材大眼瞪小眼。
棺材。
一個流光溢彩,鑲嵌滿了靈石和各種稀有貴重寶石的棺材。
虞闕豁然起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這是一個宮殿模樣的建築,宮殿之內卻空空蕩蕩的,幾乎抵得上彆人一個宅子大小的殿內隻有-口棺材。
而就在剛才,她分明還和小師兄一起喝酒吃肉,看彆人表演打架。
她隻記得那些打架的人仿佛突然衝她衝了過來,然後就是光芒大亮,她失去意識。
突然失去意識,醒來就在陌生的地方,還有一口棺材……
虞闕一頓,在心裡呼喚係統。
係統沒有任何回應,仿佛已經不存在了一般。虞闕心裡頓時一沉。
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係統還沒有回應,難不成她.….
而此時,係統被困在虞闕的腦海裡,心裡比她還著急。
這地方古怪的很,虞闕的識海全然不能用,而棲息在識海裡的它自然也被連累,隔斷了和宿主的通信。
怎麼辦?這地方鬼王的氣息濃厚,宿主她要是在這裡出了事…
它焦急地看著宿主。
然後它就看到,在它焦急的目光之中,宿主的臉色一點點嚴肅了下來。係統一頓。
難不成宿主也察覺到這裡…
下一刻,它就聽見自家傻宿主張口,恍然道∶難道我又穿越了?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係統∶...它麵無表情。
它為什麼,會對宿主懷有期待?
你穿越!你還穿越個鬼啊!你再穿越,我怕你的那幾個師門穿越次元都得把我給撕了!
虞闕卻絲毫不知道它心中的瘋狂吐槽,她的視線落在了那棺材上,看了片刻,遲疑道∶難不成還是生化危機的片場?係統∶.…..
幸而,幸而自家宿主還沒傻透,漫無目的的猜測之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立刻恍然∶嚇死了我,沒穿越,還是這個身體,儲物戒還在。
係統也跟著鬆了口氣。
這裡八成和鬼王有關,而現在情況特殊它也幫不上忙,可全靠宿主了啊!
被委以重任的虞闕此刻心裡還算冷靜,她翻了翻自己的儲物戒,掏出了玄鐵令看了看。不出意外的,不在服務區。
那她如果不是這次連帶著身體一起穿越到了其他世界的話,八成就是又進入了什麼秘境或者結界之類地方了。
她記得,她失去意識之前,一個鬼族修士好像扔了個什麼東西,光芒大亮。鬼族搞的鬼?
虞闕按了按自己的脖子,起身,便大殿外走去。不出意外的,她根本出不了大殿。
而大殿之外,入目所及之處,遍地森森白骨。
這到底是個什十麼秘境?
虞闕困惑地轉身,目光觸及到了大殿的牆壁,突然一頓。
牆上有壁畫。她想了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