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落,這時外頭傳來穆王侍衛的聲音:“殿下,曹家姑娘來了。”
聽聞曹家姑娘,翁璟嫵略有詫異。
穆王笑著解釋:“聽聞我這未婚妻在家中過得並不好,想必也沒有來過瓦舍,我便差了人到曹府去接。原本還想著單獨給她開一間雅間,不成想能在這裡遇上你們,便請你們過來。”
看向翁璟嫵,說:“聽說之前未婚妻還去尋過表侄媳,想必也有幾分交情,如此在這屋,她也不會太過拘謹。”
翁璟嫵從這話中聽出了彆的意思,穆王這是給那曹家姑娘撐腰呢。
曹家對曹素芩輕視,便是與穆王定親了,也不見得會改變態度,但穆王若是表示重視,多少能讓他們收斂一些。
二人的婚期在十月中旬,逾今還有兩個月,也就是說曹素芩還要在家中待兩個月,若是穆王沒有半點的表示,指不定會被欺壓成什麼樣子,哪裡還管她將來是不是穆王妃。
謝玦本意是撇下兒子,陪妻子出來放鬆心情,可誰成想會在這遇上了穆王,本想打個招呼就離開,誰曾想還要一同觀閱百戲,麵上雖沒有太大便會,但心下卻不是滋味。
不一會,雅間的門開了,依舊是一副素雅打扮的曹素芩低著頭跟著侍從從外走近。
進來之後也不敢抬頭,朝著坐位的方向便福身行禮:“臣女見過穆王殿下。”
穆王溫聲笑道:“平禮。”
曹素芩拘謹的直了腰身,卻依舊沒有抬頭。
穆王說:“怎麼,可是因為本王長得嚇人,不敢瞧本王?”
曹素芩一驚,驚怯得連連搖頭,著急的解釋:“臣、臣女沒有這個意思。”
穆王一笑:“那為何還不抬頭?”
聞言,曹素芩隻能緩緩抬起頭,眼中帶怯地望向前方。
平時都是低著頭,便是定親了,曹素芩也不太清楚穆王的樣貌。
瞧了一眼那俊美,嘴角噙笑的男人,然後才發現屋中還有其他人。
不敢亂瞧,但下一息,熟悉的聲音落入了耳中。
“曹大姑娘,好巧。”
聽到這聲音,曹素芩才驚詫的轉頭望去:“侯夫人?!”
翁璟嫵溫柔一笑。
曹素芩也看到了她身旁的男子,便是不大記得永寧侯的長相,也知道這人就是永寧侯,連忙行禮:“侯爺,侯夫人萬福。”
“坐下再聊。”穆王道。
曹素芩看了眼隻剩下的一個位置,還是在穆王的身旁,她或是緊張,隻慢騰騰地走了過去,身體僵硬地坐了下來。
穆王倒是沒說什麼,提起茶壺就要倒茶,但卻嚇到了怯懦自卑的曹素芩,她連連道:“我自己就好。”
但不小心打翻了已經有三分茶水的杯盞,素色裙子濕了一片。
茶漬泛黃,顏色頗為顯眼。
便是穆王的袖子也沾了些許的茶水,但卻看不出來。
她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穆王給她遞了帕子:“無礙。”
翁璟嫵看出了她的驚慌與不適應,想了想,說道:“總歸還有一間雅間,我便先帶著曹大姑娘去稍做整理。”
穆王點了點頭。
翁璟嫵走到曹素芩的身旁,看見她瑟瑟發抖的手,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膽小的曹素芩抬眸看了她一眼。
翁璟嫵對她溫柔一哂,然後挽著她走出雅間。
二人出了雅間後,穆王招來隨從:“去許掌櫃準備一身女子的新衣裳送去侯爺的雅間,”
隨從應聲,然後退了出去。
穆王轉回頭與謝玦道:“本王是常客,掌櫃知我身份,不敢怠慢。”
謝玦捏著酒杯請晃了晃,指腹摩挲著杯沿,直言道:“我今日隻想與阿嫵一同看戲,殿下如此打攪了我們夫妻二人培養感情,會不會不大好?”
穆王一愣,隨即笑出了聲:“你這是鐵樹開花了,竟然也會風花雪月那一套了?”
笑過之後,又納悶道:“怪哉,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怎就讓本王覺得這般陌生。”
謝玦晃杯的動作一頓,隨而吃下半杯酒,再抬眸看向穆王,眼神平靜,麵色淡定:“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自己早早便戰死了,留下妻子一人扛起了侯府,心裡不是滋味,醒來後便想著要對她好些再好些。”
穆王勾唇一笑:“夢怎麼做得真,但對妻子好也是理所應當的,你能想明白最好不過,往後莫要把在朝中和軍中的冷麵帶回家中。”
謝玦點頭:“我知道。”
隨而提起酒壺,給對麵的穆王添了酒,又給自己續了酒。
穆王端起飲了一口,隨而問他:“你去了蠻州,可有順便調查你當年遇刺一事?”
謝玦:“不用調查了。”
穆王詫異:“為何?”
“約莫知道是誰做的了。”抬起眼,看向穆王:“蠻州臨近邕州,我父親多年前重創邕州賊寇,讓二十幾寨隻餘十八寨,他們對謝家積怨,而且我也把那與他們勾結的邕州知府拉下了馬,他們自是不想我活著回金都。”
穆王搖了搖頭:“得與皇兄說一說才成,那些賊寇近年來越發的猖狂,得一管了。”
謝玦點了頭,然後看向穆王的手臂,說:“其實我知有一人或許能治好殿下的手臂。”
穆王一愣,隨而卻笑道:“你這正經人,就莫要與我開玩笑了,太醫都說無法,你還認識什麼能人不成?”
謝玦對上穆王的目光,神色淺淡,慢條斯理的道:“還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