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一聲,問完就沒事了。”白術又問:“乖寶,外麵有什麼嚇人東西?你告訴外公,外公幫你打它!”
李秋容正欲說什麼,卻見小白果抽抽噎噎地說:“水裡有個壞東西。”
說肯定是要說的,她不能白忙活一場,兩個搪瓷臉盆必須領回來。
還是要儘早通知外公和爸爸去河邊把人拖上岸,不然等人沒氣了,就換不到搪瓷臉盆了。
小白果心心念念的是那兩個搪瓷臉盆。
聽到水裡,李秋容的動作一頓。
所以,她是去河邊玩了?
跟她和小紫蘇說過多少遍,漲水的時候不能去河邊,今天她們出門前也交代過,怎麼就是不聽呢?
白術又問:“是個什麼樣的壞東西?”
小白果帶著哭腔說:“是個挨了木倉子的壞東西,太嚇魚了,魚魚害怕。”
白術:“……”
他確定了,她絕對是裝哭。
如果真的嚇到了,她肯定會說再也不去水邊了,就像她討厭一個人都不想再跟人家說話,被水裡的壞東西嚇到了不會是這種反應。
厲害了,小家夥還會裝哭哄騙家長。
這下子,不止李秋容僵住了,白芨的動作也猛地一頓。
灶房裡煮薑湯的林永成立刻轉過頭來,“乖寶,挨了木倉子的是個什麼壞東西?”
是個人還是個彆的東西?
小白果抽噎著說:“是個壞人。”
白術表示懷疑,立刻追問:“壞人現在去哪了?”
會裝哭,還會編故事,而且編得很離譜說人家挨了木倉子。
挨了木倉子的人怎麼會來上林大隊?又怎麼會跑去河裡?
處處都透著不正常。
小白果說:“還在水裡。”
白術再問:“水裡什麼地方?是男的還是女的?壞人看到你了嗎?你回家的時候壞人還在不在水裡?”
小白果:“就在蘆葦叢裡,是個男的,他快死了,隻剩下一口氣了,他沒看到我。他還抱著塊木板。”
之前覺得不可能,但聽到抱著塊木板,幾個大人心裡就有數了。
原來是上麵漂了個人下來,那個人還抱著塊木板自救,被水衝到蘆葦叢裡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既然是個人,還沒死,肯定要去看看。
隻是挨木倉子的說法還不確定,她又沒見過,怎麼說人家挨了木倉子?
白術和林永成交換了一個眼神。
“過河邊看看?”
“人命關天,過去看看再說。”
抱著木板自救,隻剩下一口氣也不肯鬆手,求生意誌是真的強。
想救人的心是真的,但還是要防一手,萬一小白果說的挨了木倉子是真的呢?
倆人出發前特地拿了一捆麻繩。
若真是個挨了木倉子的,這種危險人物肯定不能帶回家,要把人綁起來再通知大隊部,讓大隊部報上去。
當然了,若沒挨木倉子,也不能把人帶回家,也要送去大隊部,自己家不能擔這個責任。
……
他們兩個走了,留下李秋容和白芨還在給小白果洗澡洗頭。
還不確定真假,倆人暫時沒有多問,還在安撫小白果的情緒。
換了身乾淨衣服,小白果隻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身上也熱乎了。
李秋容搬了張小板凳放在灶邊,小白果坐在小板凳上烘頭發,很快就烘乾了,就是她的頭發炸起來了,像隻炸毛的小獅子。
小白果乖乖地喝了碗薑湯,還在觀察媽媽和外婆的臉色,她們好像沒有生氣。
今天不用挨揍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芨把小白果摟進懷裡。
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早上還跟她們說漲水的天不能去河邊,這個小的非但不聽,還有膽子下水。
不管她之前哭得多可憐,今天必須給她個深刻的教訓。
是男子單打呢?還是男女混合雙打呢?
白芨望著她胖乎乎的小臉,頭發炸開了絲毫不影響她的顏值,還更顯得可愛了。
這麼可愛,一定要挨一頓揍。
想了想,白芨還是決定男子單打,她覺得自己下不了手打孩子,就算一時狠心打了,一回頭看到孩子哭自己肯定會後悔。
算了,這個惡人就讓林永成來當吧。
他是孩子爸爸,他有責任和義務教育好孩子。
白芨摸摸小白果的臉,“乖寶,還冷不冷?”
“不冷了。”小白果搖了搖頭,再縮進媽媽懷裡,委屈巴巴地說:“媽媽,我好怕,今晚想跟媽媽一起睡。”
看著她又乖又萌的小表情,聲音又甜又軟,白芨已經心軟了。
看吧,還沒對孩子動手她就心軟了,她果然不適合打小孩。
這個重任就交給林永成吧!
白芨隻能哄著她,“今晚媽媽陪你一起睡。”
等爸爸回來你就要挨揍了,到時候你肯定被打腫了屁股,已經那麼可憐了,媽媽當然要陪你一起睡,好好地哄哄你呀!
沒錯,小白果嘴裡的想跟媽媽一起睡,在白芨耳中就是挨揍後的安撫。
母女二人不在同一頻道,但還能保持交流。
帶著繩子來到河邊的林永成和白術卻不是這麼想的,倆人來到河邊,直奔蘆葦叢那邊。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土地濕潤鬆軟,有人走過就會留下痕跡。
看腳印,隻有一個小孩來過。
他們朝著腳印過來的方向走去,就來到蘆葦叢上邊的河岸,那裡有好幾塊巨大青石。
小白果的腳印在青石那裡特彆混亂,踩來踩去,踩了很多次的樣子。
其中一塊大青石上還綁了根繩子。
隻有小白果一個人的腳印,隻能是小白果綁了個什麼東西在水裡。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出疑問。
“不會真的有個人吧?”
“乖寶把人綁起來了?”
倆人心裡都有了答案,不用問了,就是他們想的那樣。
蘆葦叢裡確實有個人,身上有根麻繩連在大青石上麵,估計是怕他漂走。
繩子在他身上繞了兩圈,一圈是單獨綁人,另一圈把木板一起綁起來了。
林永成把麻繩往大青石上一放,脫了鞋子就要下水。
“爸,你留在岸上,我們合力把人帶上去。”
“你小心一點,乖寶說的挨了木倉子可能是真的。”
白術還在提醒他,林永成說:“我會小心的。”
他下了水,水裡冰涼冰涼的。
“這水好冷。”
小崽子等著挨揍吧,他一個大人下水都覺得冷,她一個六歲小孩就敢下水,今天不給她個教訓她下次還敢。
林永成湊近水裡的人,防備著對方醒來,他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
可當他看清水中人的麵容,瞳孔猛地一縮,立時卸下了防備。
白術留意到他的表情,“你認識的人?”
“我認識他。”林永成點點頭,他就去解繩子了,一邊說:“爸,咱們趕緊把他帶回家,事情可能不簡單。”
白術說:“你彆動,我在岸上解繩子。”
白術在岸上解繩子,林永成扶著水裡人,他比小白果力氣大,摟著水裡人的上半身就把人扶高了。
繩子還沒解開,他就看到水裡人肩膀處的破洞,扒開破洞一看果然有個傷口,肩上真的挨了木倉子。
解開了繩子,林永成想把木板從他懷裡抽開,那人還死死抱著。
林永成就在他耳邊喊:“許耀明,你現在安全了,你快把木板放下。”
喊了一聲沒反應,林永成又喊。
“許耀明,現在沒有危險了,你得救了,你快鬆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識,林永成又喊了兩聲,那雙死死抱住木板的手鬆了鬆。
把木板抽走,林永成和白術合力把他帶上了河岸,又背著他從村後繞回了家。
……
把人送到自家院子外邊,白術轉身就走了,許耀明的情況不太好,家裡隻有一些簡單的傷藥,沒有能用的藥物,也沒有取子彈的工具,他要去一趟衛生所拿東西。
剩下這點距離就交給林永成了,他把人背回了家中。
李秋容和白芨見他背了個人回家,母女倆覺察到不對,也沒有多問。
隻有小白果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挨了木倉子的人不是個壞人嗎?為什麼要把壞人帶回家?
她表示很不理解。
林永成把人背進屋裡,小白果後腳就跟了上去。
她仰著一張乖萌的臉,“爸爸,你怎麼把壞蛋帶回家了呀?不應該拿他去換兩個搪瓷臉盆嗎?”
把壞人帶回家,那他們一家人就不安全了,爸爸怎麼能做這種事?他這是不顧家人的安全。
林永成心裡裝著事,沒吭聲。
李秋容一把將小白果從屋裡薅了出去,“乖寶彆過去,咱們彆去那間屋子。”
小白果急了,“那是壞人!把他送給長進爺爺換搪瓷臉盆!”
李秋容不知道那人是什麼身份,但林永成能把人背回家,就絕非壞人。
“彆急,肯定要換的。等你外公回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是換搪瓷臉盆呢,還是換搪瓷缸子。”
小白果被哄住了,“換搪瓷臉盆,比搪瓷缸子貴。”
作者有話要說: 嗷,七夕節快樂~
我的七夕是睡了一天,睡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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