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張溪作為英國公府的嫡小姐,也確實不適合在“種棉資助戍邊將士”這樣的事情上,同她這個即將成為皇後的人牽扯太深。
西北邊軍自英宗皇帝起便世代由英國公總領,傳至如今,已是第三代了,因此與英國公府關係極深。
若是張溪與她一起種棉資助邊軍的事被有心人得知,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陰謀論來。
不論是她還是英國公府,都承擔不起這樣惡意的揣測。
“張姐姐即便是要投資,也不用經過我的手呀。”黃宜安道,“我如今行事多有不便,前幾日剛將這一年多攢下的近五千兩銀子全都送給了二叔,請他日後出麵全權負責此事。
“張姐姐把銀子交給我,我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直接吩咐張宏。”
“五千兩銀子?”張溪脫口驚道,一隻手杵到黃宜安麵前,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麼多!都是五丈風送來的報酬嗎?”
哪裡還顧得上“資助”“種棉”之事。
黃宜安笑著點了點頭。
張溪見狀,想起自己在家裡炫耀了好幾回的那點分紅,不由地叉腰抱怨劉季小氣、“厚此薄彼”,等等。
但倒也不再堅持讓黃宜安收下銀票。
既然黃宜安不缺銀子,那她便讓張宏拿這銀子,給她也在西北置一份種棉花的產業好了。
以黃宜安如今的身份,確實不適宜同軍權在握的英國公府走得太近,尤其還是在英國公府世代駐守的西北邊地。
張溪回府後同英國公夫人稟明此事,惹得英國公夫人又歎息一回,這麼聰敏沉穩的好媳婦,就被張瀾的仁厚錯過了——若是張瀾去西北前就定下這門親事,她再去宮裡向太後請了懿旨,哪裡還有皇帝什麼事兒?!
……
乾清宮內,正與兩宮太後商議大婚之事的祁鈺,猛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陳太後連忙關切地問道。
祁鈺揉了揉鼻子,恭順地笑應道:“沒事。大約是近日天氣乾燥,鼻子不舒服,多喝點水就沒事了。母後不必擔憂。”
李太後聽罷,吩咐田義:“哀家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在陛下身邊,你作為近身伺候的,一定要小心伺候著,務要保陛下龍體安康!茶水、梨膏之類的都隨時備著,殿內也要注意防乾防燥,每日清水灑掃……”
事無巨細地交代了許多。
田義連忙躬身應下。
祁鈺便笑道:“母後不必責怪田義,他照顧朕日常起居十分用心。”
至少,不會像馮林似的,背著他與馮永亭等人交結,違背聖意。
“陛下一向寬厚為懷。”陳太後笑道。
就連馮林犯了那麼大的過錯,皇帝也隻斬他一人,不問其餘。
陳太後又哪裡知道,祁鈺不是仁厚為懷,隻斬首惡、不問其餘,而是眼下根本就沒有能力深究此事。
閒話畢,李太後又回到正題上,指著欽天監擇定的幾個吉日問道:“今年共有三個吉日適宜大婚,最近的一個便是五月十六,哀家有意擇定此日,不知陛下和姐姐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