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見傅蓉熙發怒,晏長賀忙解釋道。

相比傅蓉熙,晏明山倒是很冷靜,哪怕聽到小兒子進了警局,臉色也沒有變化。

“他怎麼又和旬柚扯在了一起?”傅蓉熙不禁看向丈夫,心口微微一緊,“應該是巧合吧。”

“應該確實是巧合。”晏長賀接話道,“是旬柚被人關在了廁所,後來是時今一早去掃廁所時發現的,便把旬柚救了出來。”

“想不到,時今倒是和這位旬小姐挺有緣分的。我記得上一次,他們兩個也還一起上了科大論壇,聽說鬨出了一樁緋聞呢。”

晏長賀笑著說著,調侃道:“說不定,咱們家還有可能與旬家成為兒女親家,成就一樁好事!”

“他們怎麼可能?”傅蓉熙立刻皺起了眉頭,“荀建洲和勤陸那麼寶貝這個女兒,眼光高著呢。”

他們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晏時今?

“長賀,你彆多想,這事一聽就不靠譜。我聽說,那旬柚是有男朋友的。”傅蓉熙溫和的對繼子道,“如果換成是你,這事倒是有可能。”

“傅姨,您彆這麼說,時今很聰明的。”

“他聰明?”傅蓉熙冷哼了一聲,“他如果聰明,那就會是科大的正式學生,而不是一個花錢送進去的旁聽生了!”

聞言,晏長賀臉色暗淡了一瞬道:“是我的錯。當初如果不是我,時今就不會走丟,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當初……多聰明啊!”

他說著,邊失落的看了晏明山一眼,“就連父親都說,時今是我們晏家最聰明的。如果不是我……”

“好了,這不關你的事!”傅蓉熙忙打斷了他的話,安慰道,“你當初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而且如果不是你弟弟吵著要你帶他出去玩,不是他調皮亂跑,又怎麼可能走丟?”

晏長賀臉色還是有點蒼白,眉眼間滿是自責和失落。

“如果我當初再謹慎一點……”

“事情已經過去了。”出聲的是晏明山,他嚴厲的看了晏長賀一眼,沉聲道,“晏家的繼承人,絕不能連這點小事也承受不起。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行了行了,你教訓孩子乾什麼?”傅蓉熙打著圓場道,“長賀心裡本來就很難受了。反正這事已經過去了,時今也找回來了,以後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長賀你也是,你爸爸說得對,晏家的繼承人可不能被這些事打倒。”

晏長賀低著頭,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你如果覺得愧疚,那就好好經營公司,補償你弟弟。”晏明山淡聲說著,又看向傅蓉熙,“還有,你每個月多給他打一些錢。”

他的聲音很平靜,說得輕描淡寫,然而聽到這話,傅蓉熙的臉色卻難堪極了。

無論如何,晏時今是她的親生兒子,代表著她的臉麵。

“如果他不想讀了,想掙錢,那就回來。”晏明山理了理領帶,麵色淡淡的說道,“提前進公司實習,我給他發工資。”

“晏家,還沒有破產,也不需要一個勤工儉學的二少爺。”

*

晚上九點半了,旬柚還沒有回來。

祁岸沒有直接進公寓,而是選擇按了門鈴。隻是門鈴響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他不用進去,也知道,此時那屋裡是沒有人的。

手上的桂花糕散發著淡淡的桂花香氣,清香怡人,光是聞著便覺得誘人。祁岸倚在門口,又等了快一個小時,時間即將到了十點半。

學校宿舍十一點關門。

旬柚依然沒有回來。

這麼晚了,她在哪裡?

她還和晏時今在一起嗎?

他們在做什麼?

祁岸的腦海裡再次不受控製的開始思索這些問題,每多想一次,他的臉色似乎便更差一分,眉宇間的寒意也更深一分。

便如兜裡的那條項鏈,在此刻,似乎也散發著冰涼的冷意。

他扯了扯衣領,倚在冰冷堅硬的門上,疲倦的閉了閉眼,眼下的青黑在燈光下無所遁形。幾分鐘後,他才重新睜開眼,朝著電梯走去。

他走得太快,沒注意到有東西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

*

旬柚在包廂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望著包廂,她一時間微微有些茫然。

“柚柚,你醒啦?”

正這時,一隻黑貓竄到了床上,蹲在床頭看著她,“你感覺怎麼樣?酒醒了嗎?”

酒?

對了,她請了晏時今吃飯。吃飯時,她喝了一些酒,再之後……

旬柚的身體驀然僵住。

雖然喝醉了,但是她的記憶並沒有消失,而且她的記性也挺好的。所以……她喝了酒後發生的事情她都還記得!

“醒了就走吧。”有些熟悉的男音響起,“已經十點半了。”

旬柚聞聲抬頭,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從沙發上站起來,正在穿外套的瘦高青年。

正是晏時今。

他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依舊一副陰鬱到喪氣的樣子,沒看她,也沒提她做得那些糗事。旬柚心裡稍微鬆了口氣,抱起七號也跟著下了床。

懷裡毛茸茸的貓咪讓她心裡的尷尬少了一些。

“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了,你已經給過我報酬了。”

“我……”

“你看一下你的手機,因為你在睡覺,所以我調了靜音。”不等旬柚說完,晏時今便指著沙發上的手機道,“有人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旬柚一怔。

她拿起手機打開,發現上麵確實有很多個未接電話,基本來自趙光明。

“應該是祁岸打來的。”晏時今麵無表情的道,“你之前喝醉了,他打了電話過來,你讓我接了。”

說著,他瞧了旬柚一眼,忽然想到了當時旬柚的模樣,以及……發出的聲音,說得那些話。

“他可能會誤會。”

“誤會又怎樣?”旬柚把手機揣進了包裡,冷淡的道,“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他誤不誤會,都與我沒什麼關係。”

晏時今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皮上停頓了一瞬,突然問道:“如果他回來找你,你會和他複合嗎?”

“如果他意識到很喜歡你,你會回頭嗎?”

旬柚怔愣了一瞬,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走吧,我和這裡的經理說了,他給你準備了車。”晏時今沒再說什麼,從旬柚懷裡拎起七號,轉身朝著門口走了,沒幾步便出了包廂。

他似乎一瞬間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沉鬱得讓人難以靠近。

等到旬柚回過神來,跟著出去時,那清瘦的青年已經不見了。

他竟然扔下她走了。

“旬小姐,您好,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車。您現在要用嗎?”正在旬柚思索的時候,薈萃樓的經理走了過來,禮貌的問道。

旬柚收回思緒,點了頭。

“……剛才那個男生呢?”她忍不住問道。

經理回道:“那位先生已經走了,我們也給他準備了車,不過他沒有用,自己走了。”

聞言,旬柚沒再說什麼,上了車。

薈萃樓離公寓並不遠,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旬柚出了電梯,剛走到門口,腳步卻忽然頓了一下。

她垂頭,看見一支鋼筆落在了公寓門口。

那筆,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她蹲下身,撿起了那支鋼筆,看見了上麵刻下的兩個並排在一起的字——柚和岸。

它們看上去那麼親密無間,中間沒有一絲空隙。

這是旬柚送給祁岸的筆。上麵的字,也是她親手刻下的。為了刻好這兩個字,她當初費了不少功夫。

甚至還不小心弄傷了精心保護的手指,可是旬柚那時滿心歡喜,雖然疼得她掉了眼淚,可她並不後悔。

那時,她天真的想著,他們的名字要時時靠在一起。她也霸道的要求祁岸,必須隨身帶著這支筆。

祁岸也果真一直帶著,哪怕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可那時旬柚依舊很開心。

因為他答應了她的要求。

旬柚握緊了那支鋼筆,涼意侵透了她的手心。半晌,她重新站了起來,輸入密碼進了屋。隨即她想了想,打開了家裡的監控。

然後,她看到了祁岸的身影。

他主動進了這間公寓,並且在這裡待了很久。旬柚看著監控裡的那個青年,看著他清雋淡漠的眉目,看著他微皺的眉心,以及那似乎有些焦急的神色。

祁岸來找她了。

若是幾天前,看到這一幕,旬柚想,她肯定會非常高興。可現在,她卻覺得有些諷刺。她忽地用力的擦了擦眼睛,然後站起來走向了大門。

她改掉了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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