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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姐大禍臨頭尤不自知。她跟齊公子玩了好久你捉我躲的“遊戲”,跑得氣喘籲籲卻怎麼也追不上齊公子,次數多了她也明白過來了,齊公子分明是在敷衍她。
餘小姐本就被寵壞了,從來都是彆人哄著她,哪裡像今日這樣被人怠慢,當下惱怒道:“齊公子,你這是何意?”
朱其羽對著這醜女人做了大半天的戲,累都要累死了,當下忍不住道:“姑娘貌醜,不忍下手。”還挺押韻。
餘大小姐臉頓時青了。
下一刻,外頭忽然傳來喧鬨聲。
餘小姐的閨房正對著那處園子,平日裡幽靜得很,他們進來這麼久都沒聽見什麼聲音,這會兒外麵卻忽然沸滿盈天,明顯是出事了!
餘小姐臉色變了下,正要出去,抬腳才邁了一步,卻忽然邁不動了。她低頭一看,就見自己腰上不知何時被套了件外袍,而外袍的另一端,正被那齊公子攥在手裡。
那之前一直對她不假辭色的齊公子忽然變了副樣子,扯著嗓子揚聲衝外麵喊道:“餘小姐!不可!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決不能對不起我家娘子啊!”
這聲音氣勢十足,其中的怨憤與淒厲震得餘小姐的耳朵都嗡嗡響了一下,若不是她確定自己連齊公子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過,還以為齊公子已經被自己吃乾抹淨了。
她被齊公子的這一招震得頓在了原地,等她反應過來時,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頭撞開,而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齊公子忽然倒在了地上……
姚燕燕帶著人闖進來一看,第一眼就看見餘大小姐身上繞著朱其羽的外袍,一副戲文裡強迫良家婦女的惡霸模樣。
而朱其羽,則衣裳淩亂、臉色煞白地倒在地上,像極了在惡霸手中努力抗爭後精疲力竭的小白花。
姚燕燕“啊”的一聲大嚎,衝過去抱住倒在地上的陛下,擠出兩滴眼淚哭道:“夫君,是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朱其羽在她懷裡“悠悠轉醒”,見到她,他目光一亮,聲音“虛弱”道:“娘子,你沒有來晚,是為夫沒用,差一點就叫那惡女得逞了。”
姚燕燕聲音淒然,“夫君,為難你了。”
朱其羽目光裡透著幾分劫後重逢的喜悅,“娘子,為夫的身子隻能是你的,除了你,為夫不會讓其他任何女人碰我一根毫毛。”
姚燕燕大受感動,跪在地上握緊了朱其羽的手,“夫君……”
朱其羽眼中似乎閃爍著淚花,躺在姚燕燕懷裡回應道:“娘子……”
兩人一口“夫君”一口“娘子”的互訴衷腸,渾然將餘大小姐的閨房當成了戲台子,在場諸人起先瞧見,很是動容,但見他們二人說來說去說個沒完,又覺得幾分尷尬來。
尤其是是陳統領和張改等人,這二人知道朱其羽和姚燕燕的真實身份,見帝後這般模樣,連跪也跪也不下去了。
陳統領一路上跟著陛下和娘娘,對帝後二人之間相處習以為常,但張改就不行了,他心中暗道:難怪陛下與娘娘要借用福慧郡主和郡馬爺的身份,原來陛下和娘娘平日裡竟然是這般相處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燕燕和陛下終於滿足了自己的表演欲,兩人相互攙扶著從地上起來,而這時候,一臉懵逼的餘大小姐已經被人抓住按在了園子裡。
此時餘家大宅裡燈火通明,餘大小姐她爹餘老爺,她兄長柳州刺史,以及被餘小姐藏在後院裡的幾十名男寵也都到了,一大群人站在園子裡,再加上張改帶來的兵卒,立刻將這園子給擠滿了。
餘家人見到了張改帶來的兵,再見到張改對著朱其羽和姚燕燕畢恭畢敬的模樣,哪兒還不知自家惹了大禍?
柳州刺史想要求情,卻被張改鐵麵無私地堵了回去,他對柳州刺史道:“餘小姐在柳州橫行霸道也就罷了,搶人竟還敢搶到郡主頭上,餘刺史,此事絕無法通融。”
餘小姐被人押著跪在園子裡,此時她麵上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倨傲,仰頭望著被人簇擁在中間的姚燕燕時,眼神也由先前的不屑變作了畏懼,而在畏懼之中,又含著幾分惱怒,她倒也不是蠢到無可救藥,一聯想之前齊公子的言行,哪兒還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套?
她當下就掙紮著想要辯解,才剛說了一句,就被最寵愛她的爹爹一巴掌扇得倒在了地上。
那一巴掌扇得可真狠,啪的一聲大響,把姚燕燕和陛下都給嚇了一跳。
嘖嘖,姚燕燕暗歎一聲,這爹可真下得了手啊!餘小姐都被一巴掌扇到地上了,一看就很疼。
餘老爺扇完女兒,在女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到姚燕燕跟前跪下,祈求道:“小女並不知曉郡馬爺身份,若她知曉,絕不敢做出這種事。還望郡主原諒則個,我餘家願獻上一半家財給郡馬爺賠禮道歉。”
餘刺史也反應過來,連忙躬身朝著姚燕燕行禮,說願意為妹妹犯下的錯負責。
姚燕燕看著餘老爺,心中感歎不愧是能把家業做大的人,一半的家財說捐就捐,這是連當今陛下也做不到的果斷啊!
若此刻站在這裡的真是福慧郡主,說不準已經答應了,畢竟“郡馬爺”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餘家也給出了態度,餘家一半的家財,少說也得有上百萬兩銀子。可惜,站在這裡的披著福慧郡主和郡馬爺馬甲的帝後二人。
於是姚燕燕微微一笑,拒絕了餘老爺,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她說道:“我懷疑餘小姐草菅人命殘害無辜,已將今日之事呈給了陛下,想必再過些日子,負責調查此事的欽差就該到了。”
餘老爺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