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暴君的寵後[重生] 繡生 6704 字 8個月前

這樣的酒宴無非就是賞花吟詩,喝酒聽曲。因太子對外一向脾氣溫和,在座的公子少爺們見他發話,便當真不再拘束,氣氛熱鬨了許多。

安長卿神色淡淡地坐著,模樣並不熱絡,若是有人同他說話,他便客氣有禮的回兩句,其他時候,便隻靜靜賞景,似乎一副靜態的畫,雖有些格格不入,卻引人注目。

雖他從入座後便未開口說幾句話,但宴上公子們眼神卻沒少往他那兒掃。大家都知道這是北戰王妃,關於他的傳言倒是聽過不少,但真正見到本人卻是頭一回。

第一眼,隻覺得坊間百姓將他傳成下凡仙人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容貌生的極好,豔麗卻不顯得媚俗,身形頎長,平肩窄腰,隻著最簡單的青色錦袍安靜坐在那兒,便如一株挺拔翠竹。

但這卻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鄴人尚美,都城鄴京美人更是如過江之鯉,卻沒有哪一個有他這樣的光華氣度——隻淡淡坐在那兒,無需言語,眉眼輕抬,眼角眉梢便儘顯天家貴氣。便是同他上首的太子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這通身的氣度,隻有金尊玉貴的生活才能養出來。

他們原本以為安長卿委身嫁入王府,即便傳聞北戰王再如何寵愛他,那也不過是個有了名分的兔兒爺罷了,就是皮囊再好看,居於人下久了,都難免扭捏女氣,到底上不得台麵。

就在他出現之前,不少人還偷偷在心裡嘀咕,不知道太子請他來做什麼。萬一他扭扭捏捏跟個女人似的,他們豈不還得避嫌?畢竟誰也不想招惹北戰王。

如今真見到了人,一邊覺得自己臉疼,一邊又忍不住羨慕起北戰王來。端著酒杯躍躍欲試地想搭說幾句話。

——隻可惜北戰王妃並不太搭理他們。

不過美人總是各有各的脾氣,他們這麼一想便釋然許多,品著酒看其他人繼續去搭訕,然後沒說上兩句話,又一臉悻色地回來。

安長卿不明白這些世家公子為何對他這麼熱絡,這些世家公子背後,代表的是各個世家大族和朝堂勢力,而他們能出現在這裡。表示他們身後的家族。多少是依附或者是親近太子的。

是太子的同盟,那便是他的敵人。他神色更凝重了一些,暗暗戒備著,懷疑這些人對他如此熱絡都是太子授意。

他正垂眸思索太子到底還能忍多久,就聽他對麵那桌道:“總說鄴京裡的這點事太沒勁,不若王妃給我們講一講雁州的事。我們這些人裡頭,可沒有去過雁州的。”

他這一提議,便得了不少人的附和。就連太子也頗感興趣道:“從前都說雁州貧瘠苦寒之地。但孤這半年卻聽說雁州百姓生活富足,北地不少流民都想去雁州。”

“這倒是沒錯,我也聽說過。”另一人接話道:“聽說雁州還有一種筒車,放在河邊便能自動汲水灌溉田地,可是真事?”

他們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除了個彆彆有用心的試探,大部分倒確實是對雁州感興趣。

安長卿略一思索,便撿著能說的講給他們聽。他聲音清冽,語速不疾不徐,說起雁州種種也都言之有物,就如灌溉的筒車,種植的甘薯,還有種種試行的政策……一樁樁說來,條理清晰分明。便是自詡學識過人的世家子也不得承認,他們困於鄴京這一方富饒水土,自詡學富五車見識廣博,但其實不過是井蛙之見罷了。

待他說完,輕抿一口茶水潤喉。不知道是誰率先撫掌讚了一聲:“王妃高才!”

話音未落,其他人也紛紛稱讚。

這些世家子弟,年歲都與安長卿相仿,因著年輕,他們倒是比那些官場上摸爬滾打混久了的長輩們更有熱血和雄心。聽安長卿說了雁州諸多變化,就難免被激起了滿腔抱負。

無形之中,對安長卿也更加認可起來。

高坐上方的太子將諸人的變化一一收入眼中,最後目光又落在了一絲驕矜之色都未露的安長卿身上。

時隔一年多,安長卿不僅容貌更盛,更增了耀目光華。就像一顆璞玉,細細打磨溫養之後,終於露出了內裡秀玉。

比從前更耀眼,也比從前更想叫人據為己有。尤其想到要從蕭止戈手中搶人,他就更覺得興奮。

這場酒宴並未如安長卿所想一樣橫生枝節,太子除了眼神怪異之外,並沒有其他動作。倒是宗正寺卿的小公子和孝文伯二公子對雁州諸事感興趣,說回城後若是有時間,可否再來同他探討。

安長卿想了想,並沒有一口回絕,反而都應了下來。這些人如今確實偏向太子,但日後,卻未必不能倒戈北戰王府。

因被拉著多說了幾句,安長卿離席便慢了一步,太子這時候上前來,原本想邀他一同走的孝文伯家公子見狀,以為他們有事要說,拱拱手先行了一步。

赴宴的客人們都已經離席,桃花林裡隻剩下安長卿與太子。

見太子斂了笑意向自己走來,他卻並無慌亂。他帶的侍衛就在不遠處等待,並不怕太子敢做什麼。

太子細細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臉上並沒有慌亂或畏懼,便有些失望。他單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地撚了撚指尖,溫聲道:“今日一見,孤倒是對長卿刮目相看……”

他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眼神卻陰冷:“二弟如此好福氣,真是羨煞孤。”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夫妻同心,恩愛和睦,何需羨慕旁人。”安長卿不退不避,冷冷勾了唇,卻故意戳著他的痛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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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果然臉色一陣扭曲。

安長卿隻篤定他與太子妃不和,故意刺他。卻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不能提及的逆鱗。皇後就太子一個兒子,加上宮中趙太後強勢,二人自小就對他要求嚴格,但凡不能達到要求,便要被嚴厲訓斥。他的一切都被宮中最尊貴的兩個女人掌控,唯有在少年時做過一次出格之事。但打那之後,皇後對他的掌控更加嚴格,甚至連定下的太子妃,也來監視他。

這叫他如何不恨?

窺及安長卿眼中的了然,他神色越發猙獰,壓低了聲音道:“太子妃如何能比得上你?等日後孤繼位,讓你當皇後如何?”

“就憑你也配?”安長卿沉下臉,冷峻的眉眼間,竟仿佛有幾分蕭止戈的影子。嘲諷又輕蔑地掃他一眼,緩慢又清晰地道:“你一不堪為君,二不堪為人夫,三不堪為人。便是十個你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北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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