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召南收到賞賜的時候都懵了,這莊子也太大了一點。
因著他和夫人都在江南,這莊子就快馬加鞭送去給大兒子蘇嘉鳳收下,進去把管家和其他人都安置好,然後寫信回來。
蘇嘉鳳前腳收到賞賜的莊子地契,後腳才收到蘇召南的信箋,也是哭笑不得。
蘇大夫人也是震驚道:“皇上好多的手筆,這莊子真大,連帶周圍的良田也多。”
其實乾隆還覺得莊子小了點,不過京城附近的大莊子基本上都分完了,而且規格太大了,也就超過了蘇家的規製,引來禦史批判就麻煩了。
送東西就是讓人心裡舒服痛快的,叫禦史嘰嘰歪歪一頓,那就不美了。
索性乾隆暫且隻能這樣,送信回去京城,讓留守的心腹太監去蘇嘉鳳那邊傳旨的。
沐瑤也沒想到把食肆一送,又收回來那麼大的莊子,既是歡喜又覺得蘇家是占便宜了。
食肆才多大,莊子翻了好幾倍不止了。
她歡歡喜喜跟乾隆道謝,又道:“其實家裡送上食肆也沒什麼,皇上轉頭送來莊子,著實叫我受寵若驚了。”
乾隆就笑道:“這有什麼,朕還覺得這莊子小了點,暫時湊合了。附近還有個小馬場,更是小了點,不過蘇家的孩子要是想練騎術,跑兩圈還是足夠的。”
而且小孩子練騎術,用的都是小馬,跑得不算快,也足夠用了。
如果換做大人快馬加鞭,想痛快騎馬,那地方就不夠了。
沐瑤眨眨眼,沒想到連馬場都有,頓時詫異道:“竟然還有馬場,豈不是還有養馬的?”
乾隆點頭道:“確實,不過養的都是小馬,也就貴人給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要是養的是高大的駿馬,甚至是戰馬和千裡馬,送給蘇家就不合適了。
隻是給小孩子玩兒的小馬場,養的都是小馬,那就沒什麼。
沐瑤點點頭,明白乾隆送東西肯定都想周全了,不至於送個東西還給蘇家招來非議,那就叫收的人戰戰兢兢的,乾隆心裡也不太痛快的。
“謝謝皇上,以後蘇家小輩們也有個練騎術的地方,要是他們的騎術太差,彆說皇上,就是我都要寫信回去說一說他們,也太不應該了。”
馬場都有了,小馬也有,小輩們要是沒勤快練習騎術,因為騎術太差,說出去就太丟人了一點。
乾隆就好笑道:“是這個理兒,咱們旗人的騎術不好,確實傳出去要笑掉人大牙了。”
蘇家的孩子們不知道他們的功課裡麵多了個騎術了,還得練習得出色才行。
蘇召南也把小輩們管束起來了,他們家驟然富貴,生怕孩子們被帶歪了,索性把人都約束起來,不能到處亂跑。
隻關著無所事事也不行,自然是要他們去讀書了。
就連要成親的南哥兒也不例外,他年紀不算小,卻也不算很大,快二十歲的孩子再讀書有什麼。
沒見不少阿哥二十幾歲的還在讀書,畢竟學無止境。
正經讀書做功課,自然沒那麼多心思在外頭了。
南哥兒讀書都感覺頭禿,更彆提是小的,也就蘇鳴鳳的兒子蘇安能輕鬆跟上。
就是蘇安的身體不好,也不能累著,南哥兒對他尤為照顧。
書袋幫忙提著,吃食都讓人注意,絕不能冷了燙了,就差沒當蘇安是瓷娃娃一樣對待。
至於練騎術的時候,南哥兒有意讓蘇安在旁邊看著算了,就不要上馬了。
但是蘇安不同意,家裡的兄弟姐妹都會騎馬,隻有他不會,自己心裡這一關都過不去。
大不了就不策馬狂奔,小心點慢慢走就是,起碼他得學會才行。
南哥兒拗不過蘇安,隻好再三交代書童,又讓兩個高大的小廝跟著。
選的還是最溫和的小母馬,他親自扶著蘇安上馬,旁邊看了一會,知道蘇安沒什麼危險,南哥兒這才去練騎術了。
剛開始上課,孩子們都叫苦不迭,有年紀很小的就不樂意去上課,畢竟要一大早起來。
還是蘇召南教訓小輩們,三阿哥永璋才幾歲,大清早起來打拳然後去上課,下午還要上武課,晚上回去還有功課,一刻都不能停。
叫苦的幾個孩子比永璋的年紀還大,還有臉叫嗎?
沐瑤得知蘇召南管束著小輩們學習,其實是個好事,就怕管過頭,讓孩子們有逆反心理了,而且年紀太小也不能逼得太緊,澇逸結合最為妥當。
最好還設立獎勵機製,也讓孩子們有動力。
蘇召南接到沐瑤的信箋,隻覺得女兒連這個都操心,很是為蘇家著想了。
他看過後也覺得可行,就按照乾隆那樣,每個月會給孩子一天休息,然後把沐瑤之前送過來的迷宮打開,讓孩子們能玩耍。
成績好又最努力的先玩,後邊的慢一點,當然那天的甜品是管夠的。
這就叫孩子們特彆高興,起碼也有了盼頭,不然每天每天的學習,好像沒有儘頭一樣,他們難免有點鬱悶。
給蘇家抹黑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另外乾隆派人查糧倉的事也告一段落。
江南還好,因著剛清算一回,倉庫都沒誰敢動。
再遠一點的地方就不行了,倉庫不是空的,就全是陳糧。
陳糧就算了,有的還發黴了,也不知道多少年的陳糧壞糧,特意低價換過來充門麵的。
等哪天真要開倉賑災的時候,他們也能拿出這些壞糧來湊合。
反正丟進去煮粥,百姓們咋一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給上邊也能交代,他們確實開倉賑災了!
要不是這次糧商的事讓乾隆警惕起來,讓人私下到處查看糧倉,估計就會被這些地方小官給蒙騙過去了!
沐瑤感覺這次下江南尤為刺激,前後才多久功夫,比在京城的時候日子過得有意思多了。
跟高貴妃喝茶的時候她提了一嘴,高貴妃倒是笑道:“確實刺激,也不知道當地有多少小官要丟了烏紗帽,還可能丟了性命,家眷跟著受累。”
“不過這些家眷未必不知情,甚至還幫著隱瞞了。估計覺得皇上隻下江南,對其他地方不是那麼重視,也就能蒙混過關。”
也不想想,他們離著江南那麼近都如此大膽,再遠一點的呢?
乾隆也是這麼覺得的,直接派人跑去更遠地方查看糧倉,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如此膽大妄為,隻以為山高皇帝遠,就可以如此糊弄了嗎!
他原本想著下江南就能帶著嬪妃們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哪知道如此多的糟心事!
唯一的好事,該是蘇家食肆的消息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因著四處私下查糧倉,有消息靈通又有點瓜葛的人連忙派心腹偷偷送信出去,讓人趕緊彌補,把糧倉補回去。
有的壓根不敢露麵,隻派麵生的心腹去找彆人送信,聯絡的地方不好在外頭,自然而然就選了蘇家食肆。
畢竟這裡人來人往,客人源源不絕,掌櫃和小二肯定記不住客人的臉了。
進去的又都是包間,說話更私密一些,不怕隔牆有耳。
他們哪知道食肆才是四處都有耳朵的地方,被乾隆接手後,這耳朵就更多了。
於是信箋都還沒送出去,乾隆就接到消息,派人一網打儘,都不讓對方有偷摸著把糧倉重新收拾的機會。
這讓他的心情才勉強好了一點,幸好沐瑤和蘇家老實得很,還給自己提供了這麼好的消息來源,著實省了不少事。
如此好的地方,沐瑤還拱手相讓,完全不要回報,乾隆心裡更是舒服極了。
這邊糟心事太多,好在當地糧食都采買下來,都是新糧,等清算完那些膽大妄為的官員,也能把糧倉重新填滿的。
他在這邊呆了一陣子就要呆不下去,就打算轉道去湖州看采桑養蠶。
和敬這回也跟著來了,但是許多地方都不能跟其他阿哥一樣到處去,跟在皇後身邊憋壞了。
乾隆憐惜這個女兒,打算去湖州看采桑養蠶的話,帶上和敬也是可以的。
千年來對采桑養蠶極為重視,皇後都要親自舉辦親蠶禮,采桑葉喂蠶,鼓勵百姓們養蠶紡織。
乾隆打算明年春天,讓富察皇後帶領嬪妃一起祭拜蠶神,這也是大清多年來的頭一遭祭拜蠶神了。
他也想讓和敬親眼去看看,身上穿的絲綢是什麼做的,蠶絲是什麼樣子的,彆是真的養成不食煙火的模樣來。
和敬自然歡喜,還跑過來跟沐瑤提起此事,嘟囔道:“我總算能出去了,也不知道湖州是什麼樣的。”
沐瑤卻擔心湖州當地官員為了讓乾隆看到那邊采桑養蠶的盛況,會逼著當地百姓把田地都去掉,隻挪了桑樹過來種植,看著風風火火的,回頭良田都占了,百姓吃什麼呢?
總不能吃蠶絲桑葉吧?
而且等乾隆一走,當地官員當然就不管百姓怎麼過活了。
他們就隻能把蠶絲賣掉換錢來買糧食,但是蠶絲比往年都要多,供大過於求,價錢自然就要大幅度降低。
收蠶絲的商人肯定會趁機壓價,到時候當地百姓養一大批蠶絲可能都換不到多少糧食,第二年自然不敢再養。
養蠶的人大幅度減少,一時半會恐怕沒人願意再養,湖州漸漸就沒人養蠶了吧?
元氣一傷,再補回來實在太難了,而且會讓當地百姓心裡留下陰影來。
和敬見沐瑤有點心不在焉的,頓時有點奇怪道:“純娘娘覺得湖州的蠶絲不好看嗎?”
沐瑤笑著搖頭道:“當然不是,蠶絲是個好東西,就怕有人特意做出繁華的樣子,回頭讓咱們看完,就當個甩手掌櫃,那麼多的蠶絲卻沒人能全部吃下,價錢自然就低了去,賣不上價錢,百姓就慘了。”養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得極為精心才行,是個精細活了。
從早到晚得忙碌,得細細觀察,免得蠶養死了。
太熱不行,太冷不行,餓著不行,太飽了也不行,全都靠人力。
一窩蜂弄成大場麵養蠶,看著確實讓乾隆滿意,覺得十分繁榮。
但是蠶忽然多了起來,桑樹總要時間長的,哪裡就夠蠶吃了?
不夠的話,蠶不就餓死了,官府會包這部分損失,開什麼玩笑呢!
到頭來還是養蠶人承受損失,官府隻要個門麵好看就算了。
等乾隆一走,官府啥都不管,養蠶人顧不來,最後損失慘重,自然來年就無法養了。
畢竟都沒錢了,哪裡還有錢繼續去養蠶呢!
沐瑤手背一暖,就見和敬眼巴巴看過來。
她想得太入神,竟然把可愛的和敬給忽略掉了,沐瑤怪內疚的,就讓素茹跟小廚房說一聲,多送兩盤點心過來。
和敬乖乖坐下道:“純娘娘不必忙,要是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了。“
沐瑤哪裡舍得和敬剛來就走,摟著她道:“是我不好,剛才想事情太入神了一點。”
和敬就仰著小臉問道:“純娘娘有什麼苦惱,可以跟我說的!”
沐瑤笑了笑,就斟酌著道:“就是有人想討好我,就招呼我去一家酒樓,特意布置得特彆好看,還上了最好的菜品。最後等我走了,對方也直接走人不給飯錢。你說我是不是不去這個地方,這事就不會發生了?”
和敬小臉上全是疑惑道:“那人要討好純娘娘,招呼娘娘去最好的酒樓用飯是理所當然的事。然而對方隻顧著招待卻不給飯錢,那是對方的錯,跟娘娘又有什麼關係呢,娘娘根本不必自責,還說不該去這種話,得去才對。”
“純娘娘想啊,這人討好彆人,這麼做肯定不是第一回了。這次要是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下回對方就不敢了,或者其他人也不敢這樣做,不是更好嗎?”
沐瑤恍然大悟,是啊,她隻想著怎麼阻攔乾隆過去,其實該讓乾隆過去才是對的。
讓他親眼看看,當地官員為了討好乾隆,特意浪費了多少蠶,讓多少養蠶人因此損失慘重。
這樣的場麵隻是看著不錯,回頭卻是後患無窮!
隻要把這種風氣徹底打掉,以後才不會繼續出現這樣的事來!
沐瑤仿佛記得乾隆就是喜歡這樣的大場麵,越是年紀大了越是喜歡。
等到了後邊,奢靡風氣越發厲害,乾隆都習慣了,這時候才有人提出來,那時候就太晚了。
對乾隆來說,他都習慣幾十年的事,忽然才有人跟自己說這樣是不對的。
就那個年紀而言,讓乾隆改正實在太難了,隻能惱羞成怒,不去解決問題,而是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事情就算是擺平了。
好在他如今還年輕,還意氣風發想著糾正官場風氣的時候。
隻要抑製住第一回,地方官員們有所收斂,後邊就不會愈演愈烈了!
沐瑤頓時笑了起來,摟著和敬低頭親了她的小臉頰一口:“還是格格聰明,一下子就提醒我了。倒是格格年紀小小的,已經能想得如此周全,實在聰慧極了。”被她誇得頗為不好意思,還被親了一口,和敬臉紅紅道:“這是我跟著額娘學的,額娘偶爾會帶我去閣樓那邊,多看看就知道了。”
沐瑤確實知道這個宮裡的閣樓,就在後花園裡。
從樓下經過根本看不到二樓有沒人在,但是在二樓就能清楚看見底下的人。
偶爾有太監宮女在底下說話,二樓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把教養嬤嬤換掉,讓皇後親自來教導和敬,就很清楚光說是沒什麼用,還不如讓和敬親眼所見,親耳聽,提示一番,讓她自個思考才能印象深刻,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了。
“原來如此,皇後娘娘這辦法是極好的。自己親眼看著聽著,才能判斷出來。不過也不能太相信眼睛和耳朵了,因為看見和聽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得仔細斟酌才行。”
和敬連連點頭道:“對,額娘也是這麼說的,純娘娘跟額娘想到一處去了。”
沐瑤連忙擺手道:“我哪裡及得上皇後娘娘,格格多跟著皇後娘娘學起來才是。看,這不就幫我解了煩憂?”
和敬笑眯眯道:“能幫上純娘娘就好。”
她吃過點心,喝了一碗椰汁西米露,這才歡歡喜喜回去了。
乾隆正巧過來,見沐瑤笑眯眯的樣子就好笑道:“和敬過來玩兒,你就這麼高興了?”
他坐下後喝了一口茶水,忽然道:“這兩天朕見你時常皺眉頭,怎麼今兒就想開了?”
沒料到乾隆居然看出來了,沐瑤連忙道:“是我之前想著皇上要去湖州的話,那邊采桑養蠶的人肯定多,卻沒想像中那麼多的。等皇上過去,湖州知府要讓皇上看得舒服痛快,指不定會讓人裝作養蠶人,又或者勒令養蠶的人增加數量,看著養蠶業極為興盛。”
這話讓乾隆微微皺眉,又奇怪道:“你剛才說養蠶人不會太多,這是為何?”
沐瑤就道:“這不是簡單的一件事,就說蠶種十分精貴,不能曬太陽,不能養得太密,隻吃新鮮的桑葉,老了是不行的。另外還容易得病,若是得蠶繭後不儘快薄絲,很快就化蛾了,破繭就隻能做綿,價錢起碼要砍半。”
“然而大多人家都是一家一戶養蠶,很多自己是不會繅絲,隻能出錢請人過來。會繅絲的人並不多,每家每戶去,蠶種很容易等不及就破繭了,養蠶人就損失慘重。”
“另外他們自個種桑樹的也不是很多,這些就得出錢去買桑樹葉,還得每天采摘新鮮的桑葉過來才行,畢竟放兩天不新鮮,蠶種可能不吃,吃了也容易得病,嬌貴得很。”
乾隆這麼一聽就有些明白了,養蠶人首先得有個大院子,能夠寬敞養蠶,另外就要諸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不管是請繅絲還是讓人采新鮮桑葉送來,投入都不小,一般人家可能承受不起,所以養的人就不多了。
這麼一想,乾隆有些明白沐瑤隱晦中想說的,就挑眉道:“你的意思是,當地官員為了讓養蠶人看著多一點,叫朕瞧著舒服,會讓人假扮養蠶人,或者逼著他們在原本養蠶的數目上多一倍甚至更多?”
沐瑤笑著點頭道:“皇上英明,不必我多說就能明白了。”
乾隆無奈道:“你這說得夠明白的了,就是為了這點事,你倒是苦惱了兩天?”
他顯然不太明白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苦惱的,沐瑤就道:“原本這確實不算什麼事,就是當地官員讓養蠶人忽然養那麼多,肯定養不過來,必然損失慘重。回頭明年這些人都沒錢了,自然就不會養蠶了。當地官員肯定不會出這些養蠶人的損失,到頭來平白叫皇上背鍋了。”
明明是當地官員出的餿主意,到頭來卻說是因為乾隆要過去視察才造成的,乾隆這不就比竇娥還冤了嗎?
乾隆蹙起眉頭,隻覺得沐瑤說的在理。
要跟河道兩岸表演那樣,多花費點銀錢表現得好好看看,夾道歡迎就罷了,要影響了明年甚至後邊幾年養蠶的數目,那確實是個麻煩。
養蠶少了,絲綢必然就少,物以稀為貴,價格就要上去了。
沐瑤又道:“而且不說彆的,會繅絲的人太少,平白讓不少好好的蠶種等著等著就破繭,實在是浪費了。若是能培養多一些繅絲的人才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聽二哥曾經說過,洋人最是喜歡絲綢,漂洋過來采買的極多。咱們自個用不完的,還能高價賣出去。若是就此浪費了,就跟銀錢都扔海裡去,看著讓人怪心疼的。”
這話聽得乾隆又是一笑:“你啊操心得就是多,不過確實如此,洋人千裡迢迢坐船過來求絲綢。若是咱們這邊都不夠,居然沒有多餘賣的,著實沒臉。”
他認為地大物博,國家強盛,好東西多到能賣出去,忽然有一天來買的人買不到東西了,感覺怪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