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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楚酒酒推著周小禾來到隊部,正好能聽見裡麵的趙前進對陳二柱暴喝:“給我把你的臭嘴閉上!!!”

楚酒酒一聽,連忙發揮她的身高優勢,帶著周小禾一起擠進人群中。

“嬸娘,你聽啊,你快去勸勸趙連長吧!”

小孩的聲音總是又清又亮,尤其她們高聲大喊起來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頗有直衝雲霄的意思,一瞬間,所有人都扭過頭,看向這個聲音的來源,楚酒酒矮,所以大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尷尬的站在原地的周小禾。

發現自己正在被人圍觀,周小禾很快收起原本的表情,然後換上跟楚酒酒差不多的焦急神情,邁過隊部的門檻,快步走向趙前進身邊,期間經過陳二柱的時候,她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周小禾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十分柔弱,“前進,酒酒跟我說你要打死人,我這一著急,就跟她一起過來了,你……你沒事吧,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趙前進皺了皺眉,他不禁抬起頭,看向外麵,楚酒酒功成身退,如今已經跑到了楚紹身後,她靠在楚紹身邊,隻露出半個腦袋來,無辜的望著他們。

之前趙前進太生氣了,都不知道有什麼人來過,他還以為楚酒酒看到了他打人的一幕,被暴力的他嚇到了。

趙前進的表情也變得尷尬起來,“我沒事,不麻煩,你最近不是都沒力氣嗎?你回家去吧,彆在這曬著了。”

陳大紅也站在院子裡,她因為之前算錯工分的事,此時對周小禾的感覺還是很微妙,她板著臉,一聲不吭,隻是看到趙連長安慰周小禾,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便轉過了頭。

要是她男人還在,他對自己,肯定比趙連長對周小禾更好。

楚酒酒好不容易才把周小禾弄過來,怎麼會輕易讓她回去。聽到這話,她立刻往前邁出一步,想再把周小禾留下來,而下一秒,她的後衣領被人揪住,右腳沒邁出去,楚酒酒被迫停留在原地,她不明就裡的回過頭,韓生義仍然揪著她的衣服,同時,他開口說道:“放心吧,壞人已經被抓住了,趙連長會將他繩之以法的。”

楚酒酒:“……?”

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啊。

楚酒酒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怔愣,而韓生義也沒再看她,他抬起頭,作出一副跟楚紹閒聊的模樣,“陳二柱這回算是完蛋了,上回去鎮上,我跟酒酒看到好多工人開始刷新的標語,就是要打擊犯罪行為。盜竊關十年,尋釁滋事關二十年,耍流氓、還有私闖民宅,加在一起,槍斃都夠了。”

話音剛落,他揪著楚酒酒衣領的那隻手,又輕輕的拽了兩下,彆人看不見,楚酒酒卻可以感受到,她能明白這是暗示,卻一時搞不懂這是什麼暗示,於是,她趕緊往四周看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韓生義讓她做的事情。

韓生義聲音不大,就是正常說話的音量,但他離院子最近,他說的話自然落在了院中幾人的耳朵裡,楚紹跟他對視一秒,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冷哼一聲,接著說道:“那也是他活該,這不是挺好嗎,鎮上正需要一個例子,好鎮住彆的混混們。隻要把陳二柱送過去,這麼多人都看見了,連審查都不需要,下午送過去,晚上就能槍斃。”

他們倆說的十分誇張,隻要了解一點法律知識,就會知道這是假的,然而現在法律普及範圍不廣,更何況,陳二柱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人。說的越誇張,他越容易信。

本來周小禾找到他,給了他錢,對他說這是一舉兩得的買賣,他不僅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還能生米煮成熟飯,娶回家一個老婆。陳大紅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孝順、勤勞、能乾,他不是最討厭乾活嗎?那就脫光了,去她家裡躺上一躺,等陳大紅名聲敗壞了,她就是不想嫁給他,都不行了。

陳二柱想要一個老婆,而且特彆想要一個勤快的、能養他的老婆,好好想了幾遍,感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陳二柱答應了下來。

他覺得周小禾這個人特彆好,她對他們兄弟幾個都很溫柔,而且,她還告訴自己,如果失敗了,被彆人發現,也沒關係,他大哥在鎮上有關係,他不用擔心被抓起來,大不了就是挨頓打嘛,反正他爹活著的時候,他沒少挨過。

可現在不對了,周小禾沒提過,乾這事還有可能槍斃啊!

陳二柱小時候,正好是土地改革時期,那時候抓了好多的地主和富農,陳大柱膽子大,總是帶著他一起去看處決現場。殺掉一個人,可不是一槍就結束了,而是接連好幾槍,深紅色的血流的到處都是,周圍人在歡呼,在大笑,他卻覺得特彆可怕,回家以後,他做了好久的噩夢,直到現在,想起來那一幕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腿軟。

不要,他不要被槍斃!

陳二柱臉上的笑終於消失了,他的表情變得驚恐,他扭過頭,看向周小禾,周小禾發現他看向自己,眼神頓時變得極冷,她威脅般的瞪了一眼陳二柱,後者瑟縮了一下,然後沮喪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她。

楚紹和韓生義的對話很短,他們也就說了幾句,不過周圍的村民聽見了,就跟他們打聽,鎮上是不是又發生什麼大事了,他倆應付村民,楚酒酒則夾在他們倆中間,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小禾。

大隊長希望把陳二柱送公社去,趙連長則希望把陳二柱留在自己手裡,兩人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先把他關在民兵連的角屋一周,給他點教訓,再往公社送。

從他們說正事的時候,周小禾就出來了,大家自發為她讓開一個小缺口,隻是看見楚酒酒站在門邊上,她停了一下,走到楚酒酒身邊,摸了摸她的頭,“你看看,你這孩子,我就說嘛,前進他不是那麼莽撞的人,好啦,嬸娘也知道你是好心,不過你這好心,可差點把嬸娘累死在路上,以後彆再這樣了。”

她對楚酒酒笑了笑,楚酒酒抿唇看著她,卻始終都沒什麼反應,就在周小禾即將覺得怪異的時候,楚酒酒扯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知道了,嬸娘,我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

周小禾這才轉過身,周圍人聽見,不禁關心了一下她的身體,“前進媳婦,你身子還沒好啊,那快回家躺著吧,看你瘦的,臉上都沒肉了。”

“對,趕緊回去吧,這跟你也沒關係,對了,晚上我給你送點紅糖水去,你可得好好補補。”

周小禾一一謝過,如果是平時,她會在這裡站上很久,跟每個人都把好話說儘,才弱柳扶風的離開,但今天,她隻客套了一下就走了,眾人看見,還以為她是真的非常不舒服。

唉,沒個好身體就是不行,跟西施似的,沒福氣呀。

……

周小禾前腳剛走,陳三柱後腳又來了,到了以後,他跟大隊長和趙連長一通鬨,非說陳大紅沒事,那他們就該把他二哥放了,後麵他又說了什麼,楚紹幾人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已經回去了。

隊部和楚家又不遠,也就是幾十米的距離,回去的路上,他們誰也沒說話,直到進了院子,把院門關上,韓生義才問她:“怎麼樣?”

其實都不用問,從楚酒酒異常生氣的表情上,他們就能知道是什麼答案。

楚酒酒:“真的是她!太壞了,太壞太壞了!”

楚酒酒會懟人,卻不怎麼會罵人,遇到這種情況,她翻來覆去隻會用一個“壞”字來形容。

周小禾可不是壞,她是陰毒,是狡詐,是自私到了極致,以至於連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兩隻小黃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正亦步亦趨的在院子裡覓食,楚紹看了一會兒楚酒酒的表情,感覺她正在爆發的邊緣,他眼疾手快的把楚酒酒推進屋子裡,韓生義緊隨其後,順便還把大門關上了。

三人坐在八仙桌邊上,一人占據一條桌邊,楚酒酒攥緊拳頭,氣憤的一錘桌子:“她也是女人,她怎麼能用這種辦法去報複陳大紅,她比竹葉青還毒,比野狼還狠!惡心死了,我一想起她那張臉來就想吐,真想把她的臉撕下來,讓大家看看,她那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底下,藏著的都是一堆什麼惡心的東西!”

楚紹和韓生義都在聽她發泄,聽了一會兒,他倆對視一眼,韓生義垂下眼,沒說話,楚紹抿了抿唇,開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她還改了一個我的工分呢,可是,你有證據嗎?就算你現在出去說,誰信啊,就是陳大紅,她都不會信你說的話。”

楚酒酒氣惱道:“就沒辦法揭開她的真麵目嗎?”

楚紹:“再厲害的狐狸精,也有藏不住尾巴的一天,她在青竹村待了多久,你又在青竹村待了多久,先等等看,總有機會的。你可彆頭腦一熱,就湊上去,還有你那種奇奇怪怪的、暗中嘲諷的說話方式,在她麵前也收起來,周小禾的心臟都長成蓮藕了,上麵全是心眼,你什麼意思,她一琢磨就明白了。”

楚酒酒憋屈的要命,明明知道了她是這種人,可她還不能揭發她,這太過分了,簡直就是要她壓抑自己的本性!

……

受自己媽媽的影響,楚酒酒很喜歡跟彆人辯論,尤其喜歡為人打抱不平,隨便一點不公的小事,就能引起她的戰鬥精神。在現代的時候,也就是她年紀小,假如她再大一點,那她一定是鍵盤俠中的鍵盤俠,假以時日,便能稱霸整個網絡。

……

知道楚紹說的有道理,但楚酒酒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一隻胳膊放在桌子上,楚酒酒撐著自己的下巴,沒多久,就從義憤填膺變成了半死不活。

沒人再說話了,楚酒酒蔫了,楚紹則在回想他認識周小禾以來的點點滴滴,他想知道自己除了那個工分,有沒有還吃過什麼虧,韓生義則雙手墊在下巴下麵,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對麵牆壁,過了好一會兒,安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韓生義疑惑的聲音。

“周小禾和陳二柱不是沒關係嗎,為什麼陳二柱會幫她一起陷害陳大紅?”

楚酒酒把頭扭過來一點,她想了想,回答道:“不清楚,可能他們倆私底下認識?不過今天趙連長都快把陳二柱打死了,他應該跟大家一樣,都不知道他們認識。”

楚紹:“也有可能是周小禾對陳二柱許了什麼好處,陳二柱懶漢一個,一點出息都沒有,興許周小禾收買了他。”

楚酒酒突然想起什麼,一臉恍悟道:“噢噢!我知道了,她應該是抓到了陳二柱的把柄,要挾他做這種事。今天在隊部,他隻是看了一眼周小禾,周小禾就特彆凶的瞪了回去,陳二柱被瞪以後,連頭都不敢抬了,他這麼怕周小禾,周小禾是不是打過他呀。”

不好說啊,周小禾表麵和善,背地裡其實城府極深,那她表麵柔弱,背地裡也有可能力氣極大,打幾個男人不是問題。

韓生義擰眉:“她認識陳二柱,還在彆人不知道的時候打過陳二柱,而陳二柱不敢往外說,便聽她的話,什麼都幫她做。這說得通嗎?我不認識陳二柱,但我知道他跟他弟弟陳三柱住在一起,陳二柱這麼傻,如果他被人虐待威脅,他弟弟肯定會知道的,難道他不會去跟周小禾討公道?陳三柱是村裡出了名的二流子,偷東西、放火、調戲婦女,這些事他都乾過,他可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楚酒酒和楚紹對視一眼,她不太確定的說道:“那就是周小禾收買他了?”

韓生義:“那陳二柱為什麼會怕她,隻是給錢辦事的話,在陳二柱失敗的時候,他就應該把周小禾供出來了,可他不僅沒說,還很怕她,這又是為什麼?”

楚酒酒:“…………”

她被問懵了。

她怎麼知道!

她是好人啊!怎麼會知道變態和人渣的想法!

楚酒酒大腦要爆炸了,她的生活閱曆太少,很多事情,除非她見過類似的,不然她真的沒法想到關鍵點上去,倒是楚紹,在青竹村生活了三年,見過各種八卦之後,他已經咂摸出一點門道來了。

楚紹想起韓生義之前說的,陳二柱和陳三柱住在一起的事情,他問:“陳三柱會不會也知道這件事?”

仔細想想看,讓一個老光棍脫光了躺到寡婦的床上,如果他們都不知道周小禾的真麵目的話,八成就會以為,這是陳三柱教給他的。

很典型的流氓行為,很像是陳三柱的手筆。

可是問題又來了。

周小禾怎麼連陳三柱都認識???

她一個民兵連長的媳婦,怎麼還跟村裡最出名的混混兄弟有來往?

三人同時陷入沉思,韓生義和楚紹很快就有了猜測,但是他倆對視一眼,誰也沒說出來。畢竟這還有個楚酒酒,當著她麵說那種話,感覺怪怪的,像是帶壞小孩子。

下一秒,他們顧忌的楚酒酒也猜到了,她刷的一下站起來,十分興奮的喊道:“我知道了!周小禾跟他們認識,還不讓彆人知道,是因為她出軌了!她跟陳二柱有一腿!”

楚紹被她喊的耳朵發麻,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皺眉道:“小點聲,你不怕外麵有人聽見啊。”

楚酒酒回答的相當理直氣壯:“不怕啊!出軌的又不是我,彆人聽見怎麼了?”

楚紹:“……那也小聲點,如果不是呢,你讓彆人怎麼想?”

楚酒酒撇嘴,“不是就不是,誰讓她先鬼鬼祟祟的,而且她這種人,我就是說錯了,也不會跟她道歉。”

韓生義給她倒了杯水,趁她喝水的時候,他對楚紹說道:“可能不是陳二柱,而是陳三柱,陳二柱的長相……”

斟酌片刻,他用了一個儘量好聽的詞,“他長得這麼老成,周小禾應該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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