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風聲大作之後,雨也很快密集了起來。
對正處於青春期的運動少年們而言,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並不算什麼。
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在雨中訓練過的經曆。
按照少年人慣常的作風,就算全身被淋濕,也不過是回去換身衣服的程度。
但是他們之中畢竟還有剛剛病愈的幸村。
草木皆兵的立海眾人迅速警覺起來。
柳生作為隊裡唯一有習慣隨身帶傘的人,當即拉開了網球包的拉鏈。
幾秒後,幸村看著傳到了自己麵前的折疊傘。
他好笑地抱臂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還不至於這麼嬌弱。”
“部長,著涼就不好了啊。”
見幸村不伸手接傘,作為傘的最後一個傳遞者,大道寺就自作主張地撐開傘,塞到了幸村手裡。
柳表示:“雖然精市你說過自己的各項指標已經正常了,但凡事還是小心為好。”
看著幸村滿臉無奈地接過了傘,柳分彆給了【成功勸人使用者】大道寺還有【雨傘提供者】柳生一個讚賞的目光。
並沒有接收到柳讚賞目光的兩人——
大道寺:柳前輩剛剛是不是隔著眼皮‘看’了我一眼?
柳生:糟糕,眼鏡片上全是雨,我好像看不太清路了。仁王,不用特意衝我揮手,我確定自己隻是看不清,不是瞎了。
切原用手指撥弄開粘在額上的頭發,“我們還去看比賽嗎?”
“這麼大的雨,比賽應該會暫停吧?”大道寺忍不住把濕漉漉的劉海往後捋。
啊,水都進眼睛裡了。
突然好羨慕戴著帽子的副部長呢。
“正在進行的比賽不一定會立刻暫停,但如果雨繼續這樣下下去,雙打一和單打一必然會推遲了。”熟知組委會套路的柳推測道。
藍紫發少年看著渾身濕透的眾人蹙起了眉。
雖然是隊友們的好意,但大家都在淋雨,除了他……
眼見雨勢越來越大,幸村當機立斷道:“大家先回校車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過頭向竹馬征詢:“弦一郎,沒意見吧?”
“我無所謂。”真田收回了遠眺的目光。
不同於坐落在網球公園兩邊的比賽場地,停車場就在公園的正門外。
因而剛好滯留在正門附近的立海眾人,很快回到了校車上。
有全國大賽進程的關係,也出於往年亮眼成績的優待,這輛大巴在被特意批給了暑期的網球部校隊。
所以車上常備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小東西,類似藥物,繃帶,外傷噴霧之類的。
可是當柳從後排的某個座椅下,拉出一大筐形似浴巾的巨大毛巾後,大家還是不由自主地震驚了。
“柳,你這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的毛巾的?”丸井語塞了一會兒。
“參謀,你這不會是促銷期批發的吧?”
因為雨水毛發都聳拉下來的仁王,也懷疑地看著這個掌握了他們網球部財政大權的男人。
“上次關東決賽我們遇到暴雨後,我就特意把這種毛巾列入了購物清單。”
柳一邊分發毛巾,一邊露出了‘滴水不漏’的笑容,“看,現在它們不是正好派上用場了嗎?”
接住了柳扔來的兩條巨大毛巾後,大道寺把一條遞給了旁邊的切原。
金發少年看著一臉‘我早有所料‘的柳,向小夥伴悄悄感歎道,“柳前輩真是越來越神了啊。”
一旁的幸村有些懷疑地盯著那筐毛巾。
儘管那時候他在住院,但他記得柳給他帶來的財務報表上寫著的毛巾購買理由好像是“庫存傾銷,價格優惠”吧。
柳(精打細算):現在是促銷期,先買著以備不時之需。反正毛巾這東西又不會過期,如果用不掉的話……就留給後輩們好了(刷刷記下)。
因為毛巾足夠的充裕,就連頭發沾了些雨水的幸村也被柳塞到了一條。
“頭發濕著對身體不好。”柳義正言辭地堵住了幸村未出口的拒絕。
因為及時撐傘,隻有褲腳濕掉了一些的幸村拿著病並無用武之地的毛巾,無奈地笑了笑。
“仁王,你是不是該剪頭發了?”
毛巾下的丸井探出頭,“平時和你待久了倒不覺得。現在突然一看,你頭發原來已經長這麼長了嗎?”
“這麼一算,我好像快兩個月沒去剪頭發了,puri。”銀發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想了一想。
“我過兩天去修剪一下好了,”同樣也覺得劉海有些紮眼的仁王一邊把腦後辮子上的發繩拆下來,一邊回道。
“說到頭發……”切原突然有些豔羨地望向了前排的身影。
“突然好羨慕桑原前輩啊,頭上一擦就乾了,完全沒有滴水的煩惱。”
正在擦臉,順便擦頭的桑原僵住了手中的動作
這……是誇獎嗎?
也沒想得到回應的切原繼續擦起了身體,冰涼的水從發間流到了脖子裡,他下意識地甩了甩頭發。
坐在切原身邊,本來已經快要擦乾自己的金發少年避無可避地被濺了一頭一臉。
大道寺嫌棄地推了一把小夥伴,“赤也,你屬狗的嗎?”
站在過道裡的幸村,含笑地看著插科打混的大家。
“真田?”他眼尖地注意到了幼馴染的異動。
脫掉了帽子後,輪廓略顯柔和的真田抹開了窗玻璃上的一片水氣。”
“冰帝他們出來了。
聽到這番話,愛瞧熱鬨的立海眾人也湊到了真田這一邊的窗戶去看。
果不其然,磅礴的雨幕裡,穿著灰白相間正選隊服的一群人正朝停車場大步走來。
真田適時走到了並未關上的大巴門旁,居高臨下地衝著冰帝為首的那人問道。
“怎麼了,跡部?沒有和手塚帶領的青學比出結果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