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繼任者的二年生們,都在努力向前輩們展示著自己的實力。
“24-23,跡部領先。”
“以下克上!”額間掛著汗珠的日吉揮下了拍子。
蘊藏著古武術奧秘的小球帶著銳意,一往無前地直逼跡部而去。
“啊嗯?馬馬虎虎。”跡部一反手,就將來球輕輕鬆鬆地打了回去。
*
“5-0,手塚領先。”
“嘶~”海堂雙臂的肌肉微微鼓起,“回旋蛇鏢!”
手塚毫不吃力地打回了這個看似複雜的曲線球,他沉聲道:“還不夠,再來。”
*
“4-0,真田領先。”
頂著一頭白發,對前輩們戲稱‘天使化’的切原神色清明,“副部長,我已經想到辦法來破解你的‘雷’了!”
“哦?是嗎,那你就來試試!”原本準備拖長比賽進度,不打算再用雷來繼續得分的真田勾起了笑容。
既然如此,我就滿足你!
“動如雷霆!”
伴隨著轟隆作響的雷聲,裹挾著雷光的網球似乎當空朝切原劈下。
天使化後,力量大幅上漲的切原眸中閃閃發亮。
隻要用類似剛剛幸村部長打回阿澤‘破妄’的那種方法,隻要不讓拍麵接觸到網球就可以了……
他側轉橫過了手裡的球拍,雙手共握,用側邊的碳纖維拍框迎上了那道雷光。
“滋滋——”
長久的僵持過後,網球似乎變得順從了不少。
“嗒,嗒嗒——”幾聲微小的聲音從球拍上傳來。
切原正處於即將打回“雷”的興奮狀態裡,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它。
因為天使化,所以力量上漲到快要及上真田的他感受到了球拍上傳來的、還在可控範圍之內的震動。
切原張狂地笑出了聲:“這一招雖然有點不好對付,但也不是什麼大難題嘛!”
“砰!”
網球被擊回了真田的半場。
雖然沒有靠著回球得分,但對於首次將雷完整打回去的切原來說,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懷著這種高漲的情緒,白發的切原迎上了真田的回擊。
“哈哈哈哈,副部長,我連雷都打回去了,這種普通的球更是不算什麼!”
他舉拍接住了那個網球。
切原本就是身體快過思維的打球風格,雖然察覺出了拍麵上有些不對,但手已然揮了出去。
雖然用了不小的力氣,但網球歪歪飛出一段距離後就猛然下降,撞到了切原自己這麵的球網上。
怎麼會?
切原怔愣地豎起了手裡的網球拍。
有哪裡不對嗎……
等等,這幾根拍線是什麼時候斷的?
……
“赤也這個大笨蛋,”看台上的丸井不忍直視地搖了搖頭。
“難道天使化後智力也會下降嗎?拍線是穿在拍框上的啊,接到雷的時候,線就已經被繃斷了吧。”仁王也有些一言難儘地歎了口氣。
“既然記得不要讓網球接觸到拍麵,卻連網球拍最基本的構造都不記得了嗎。”
他們一同把視線轉向了另外三組。
還是看其他人的比賽來拯救一下他們被影響的智商吧。
“跡部和日吉的比賽,完全拖成持久戰了啊。”柳生推了推眼鏡。
“以跡部的水平,不至於和日吉糾纏到這個程度才對,特意保留實力,”柳挑了挑眉,“他是有什麼打算嗎?”
“手塚那邊6-0了?”才注意到手塚那邊比分牌的丸井驚訝道,“沒想到手塚下手的動作比真田還要快啊,海堂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嘛。”
“隻剩最後一球,手塚就可以拿下勝利了。難道他們會成為最早完成比賽的一組?”
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的桑原也加入了話題:“一點機會都不給後輩……手塚不像是這麼狠心的人吧。”
“幸村和阿澤那邊,”由於自身招數,對精神力還算敏感的仁王有些遲疑,“他們在乾什麼?”
雖然從表麵上看是正常的、有來有往的比賽,但在其他三組都如此激烈的情況下——這種正常就顯得格外不正常了。
……
“3-0,幸村領先。”
“呼——呼——”
大道寺聽到了自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的呼吸聲。
不,這當然不是因為體力消耗。
他奔到落點,打回了襲來的網球。
是部長的Yips起作用了吧。
早就料到會有一幕的金發少年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提起速度來。
無論是步伐上的,還是……
靈力在體內流轉著,卻無法抵禦幸村無處不在,而又緩緩滲入的精神力。
大道寺抬頭看見了抿唇輕笑的藍紫發少年。
他仿佛在耳邊聽到了幸村的聲音——
“彆抵抗了,阿澤。”
快一點,再快一點。
隻要搶在部長前麵。
大道寺又分出一部分精神力,讓它們加入了之前自己的布局。
隻要讓部長先一步墜入他的‘夢魘’……就可以打斷Yips了!
兩方精神力交戰的結果——造就了場上暫且“和諧”的對打場景。
幸村不是不知道大道寺的盤算,也感受到了後輩些許精神力的作用。
但他並沒有出招製止正頑強抵抗的金發少年,一方麵是自信Yips絕對更先起作用。
另一方麵則是——如果可能,他也想看看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有哪些回憶呢。
無知無覺的黑暗,從腳掌開始上漲,一點一點地淹沒了大道寺。
觸覺,聽覺,視覺……
與此同時,幸村的眼前也閃過了彩色的斑斕回憶。
【“這麼點大的小屁孩兒來學什麼網球啊,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打敗了嗎。”看起來有七八歲的男孩子衝他做了個鬼臉,“快回家去找媽媽玩吧。”】
這是自己4歲,剛開始接觸網球的時候?
【小小的幸村眨了眨眼睛張口欲言:“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沒有資格說話!”那個男孩子叉著腰。
“沒錯,”另一個打敗了他的男孩子也嘲笑著開口,“就算這是教練安排的練習賽,就算你剛開始接觸網球,輸了就是輸了!”
“我們走!不要和這個小家夥一起玩!”其中一個男孩子衝小幸村做了個鬼臉。】
哦,是那時候啊。
在父親聽說有大孩子在俱樂部裡欺負他之後,他就被送到了另一所同樣聲名遠揚的俱樂部裡。
他也是在後麵那家俱樂部裡,遇到了和他差不多大,同樣在學網球的真田。
原來自己在潛意識裡最不想看見的回憶之一,就有它嗎。
當然,他完全不討厭那兩個打敗了他的男孩們。
而是討厭那個回憶裡,那個場景所在地裡——軟弱無能的自己。
明明手握著網球拍卻什麼也做不了;明明拚儘了全力卻無法獲勝;明明……
那時候的他太弱小了——弱小到隻能失敗。
而他痛恨這樣的自己。
他還以為第一個跳出來的回憶裡會有自己患病時光裡的某段場景呢。
啊,這麼想也不對。
那段時光,那段場景,在現在的他麵前都已經不足為懼了。
那些灰暗的時光裡穿插著同伴們帶來的光明,生日派對、探望、鼓勵……
太多了——那些外在的溫暖力量,遠比他內心的壓抑還要多。
而且他站在這裡並且完全康複的事實,就足以驅退那段回憶的所有暗色了。
幸村眼前又有斑斕的光閃過。
哦,接下來是哪一段回憶呢?
“咚!”
還未成型的回憶突然被打散。
幸村眨了眨眼,望見了網對麵突然半跪下的大道寺。
啊,他能這麼安穩地觀看回憶,就是因為確信Yips還沒有失效呢。
兩方精神力鬥爭的結局,到底是Yips占了上風。
還殘留著一絲意識的大道寺以球拍拄地,正半跪在網球場上。
不行,不可以,不能就這麼……
封閉,且無風的黑暗空間瞬間框住了他。
無知、無覺、無感。
隱約有紫色的光芒從封閉空間的四角透出來。
“人類,就是那麼弱小啊。
你要許願向偉大的邪神我,借取力量嗎。”
“我拒絕”
……
看台上。
從幸村那邊的場地收回視線,裕太向旁邊的觀月詢問道:“他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隻看到幸村打出一球後,兩個人就同時沒有了動作。
然後差不多過去了半分鐘?
大道寺就乍然撐著球拍半跪了下來。
莫非他們靠無形的殺氣進行了交鋒?
同樣也隻看到大道寺和幸村兩個人同頻詭異地停頓了一段時間的觀月繞著頭發:“發生了某些我們不知道事情的可能性是100%。”
裕太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我當然也看得出來啊。”
旁邊的球場上。
“37-37。”
跡部故意又放了一球,讓日吉的比分再次追上了自己。
日吉將這一幕清清楚楚地收在了眼底,跡部那家夥……
“呼哧——呼哧——”
被持久戰拖得心力俱疲的日吉心煩地閉起眼。
“咚!”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日吉陡然放下拍子,盤腿坐到了地上。
跡部收斂了調笑的神色,微微皺起眉,“日吉……”
再旁邊的球場上。
“咚!”
為了接到這球的海堂猛然撲到了地上,伸長了手。
糟糕……還差一點。
堪堪碰到拍框的網球高高彈起,向對麵飛去,在即將要出界的時候,一陣吸力將它拉回了手塚身邊。
又是手塚領域,又是這樣……
都無法決定讓自己輸掉比賽的海堂,氣憤地捶了下地。
“手塚,你不要太過分了!”他瞪大了眼睛,忍無可忍地低吼道。
看台上的桃城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下:“蝮蛇這家夥的膽子……”
沉浸在比賽中的切原,也被海堂這聲突如其來的怒喊喚回了心神。
誒,發生什麼了嗎。
他左右回頭張望了一圈。
阿澤,日吉,海堂……
切原【驚恐臉】:我錯過什麼了!大家怎麼都倒在了地上!
看著對麵不知道從何時起周身蔓延開了一大片‘黑色氣場’的真田副部長,切原咽了咽口水。
似乎打通了什麼關竅的真田暗藏喜悅地提高了嗓門:“赤也,再來!”
正好讓後輩試試他剛研發出的招數!
副部長吃錯什麼藥了,居然叫了他的名字……
剛剛發現二年生中隻有自己還站著的切原,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要不要……要不要緊跟一下小夥伴們的節奏?
現在躺倒地上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切原:怎麼我一個晃神,你們就全都跪了!
日吉:我這是‘坐’。
海堂:老子是摔倒了!
大道寺:【您的好友未上線,係統正在重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