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實在憋不住的他身體一個大幅度前傾——“啊嚏!”
整個吊橋猝然顫了一下。
打完這個噴嚏,覺得身體驟然舒暢了許多的東方用手臂蹭了蹭鼻子。
呼——現在舒服多了。
他抬起頭,卻陡然看見了旁邊日吉驚恐的目光。
怎麼了嗎?他不就是打了一個噴嚏嗎?難道怪他沒有捂住口鼻嗎?
不愧是冰帝的家夥,就是要求高,有潔癖啊。
“抱歉啦,下次我會注意一點的。”東方擺了擺手。
“下次?我看你是想要下輩子吧!”山吹部長南健太郎的怒吼響了起來。
“誒?我不就打了個噴嚏嗎?你怎麼說的我好像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我……”東方雅美有些迷惑不解。
“啪嗒。”
“啪嗒。”
大道寺清楚地聽到了兩邊一前一後響起的斷裂聲,瞳孔緊縮的他提高了聲音——
“快點!大家抓緊旁邊的懸索!”
“啪!”
這座年久失修的吊橋終於在負載了如此之大的人流量後徹底宣告罷工。
伴隨著依稀可辨的慘叫聲,吊橋從中間並不對稱的一分為二地斷裂了開來
涼爽的風毫無障礙地從山穀上方吹過,底部剛剛回蕩著的哀嚎聲也慢慢微弱了下去。
仍站在山崖邊,舉步欲跨上吊橋的田仁誌還沒有從眼前的變故中回過神。
不是……這就,這就……橋斷了?!!!
他的同伴們都去哪裡了啊喂!
峽穀並不寬,但深度卻不確定。
借著月光,田仁誌的目光順著緊貼山崖的吊橋殘骸一路往下沿伸……直至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心裡發怵的他半蹲下來,衝著峽穀裡大喊道:
“喂——你們沒事吧?”
“甲斐?甲斐——”
“你們要是能聽到我說話,就回個聲啊——”
山穀中激起了一片田仁誌自己的回聲。
仿佛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
另一邊,U-17訓練營。
偌大的食堂內,與高中生們徑渭分明的國中生正圍坐在兩三個桌子前。
中午親自送同伴們離開,又在下午接受了六個小時不停歇的高強度訓練後,聚集在食堂內的勝者們帶著疲憊聚在了一起。
畢竟經過淘汰賽後,各個學校的人數都去了大半,作為僅剩的國中生們,他們自然要在這所滿是高中生的訓練營內團結起來。
“聽說教練他們已經找到小金和越前,並把他們送上回市區的大巴了。”白石用手撐著下巴,“希望小金他們回去之後不要太鬨騰,雖說謙也好像也管不太住他的樣子……”
“希望這次集訓可以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要再隨隨便便不聽指揮瞎跑了。”一旁的千歲也頭疼地捏了捏眉間。
“唉,沒想到這次集訓這麼嚴酷,大家原本都滿懷著喜悅和信心來的,結果現在……”菊丸趴到了桌子上。
青學現在隻剩下他,不二,還有手塚三個人了。
熟悉的麵孔都離開了集訓營,一下子就覺得,無所適從了啊。
“我有點想念剛來訓練營每個學校隊伍都整整齊齊的時候了;那個宍戶前輩,向日前輩,還有日吉都在的時候……”鳳也低落了下來。
“哼哼,雖然聖魯道夫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觀月繞著頭發,“但我絕不會像你們一樣如此傷春悲秋的,不過是一個集訓而已,有輸有贏很正常。”
(丸井插話吐槽:“那是因為你們聖魯道夫一共就隻來了你和不二弟弟兩個人吧?”)
“啊嗯,沒錯,實力不濟被淘汰也無可厚非。”跡部後靠在椅背上。
“我們無需同情弱者。”
“跡部,你未免太冷血了一點吧!”本來就與大少爺不睦的神尾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就是!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念宍戶和日吉他們嗎!”看見了鳳失落臉色的菊丸幫忙補充道。
“有什麼好想念的?”跡部懶洋洋地抬起眼,“倒是你們……”
把幾個人的憤怒神情收入眼底,跡部點了點淚痣,“怎麼,被戳到痛腳了嗎?”
眼看著氣氛一觸即發,思念同伴和看實力說話的雙方似乎就要爭吵起來。
真田忍不住站起身打斷了他們——
“夠了!”
“上午才剛剛同伴相殘過,難道現在你們又要鬨分裂嗎!”發現大家冷靜了不少的真田哼了一聲,他再次坐回到位子上,“那些教練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就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
“你們沒聽到教練下午說的話嗎?我們國中生的個人替換賽從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真田抱著雙臂,“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通過替換賽站到更高的球場,等我們都站到1號球場的時候,就能——”
想象得到那個場景的木手,鏡片反過一道異色,他接上了真田的話,“——就能用我們漂亮的成績,狠狠地給教練,還有那些高中生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覺得話粗理不粗的真田點了點頭:“沒錯。”
看著凝聚的氣氛逐漸開始流動,幸村也推了一把力。
“大家與其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不如想一點輕鬆的事情?淘汰對於他們來說也不全都是壞事吧。”
“比如——”隻是找個由頭的幸村眨了眨眼,順口道,“他們回家後就能正常上課了?”
“嗯……他們回去上課之後學習進度會領先我們一大截。如果我們在集訓基地不自學努力的話,分數被拉開一大段距離的可能性是92.34%。”柳嚴謹地計算了一番後回道,“從這個方麵來看,他們被淘汰的確有利於學習。”
並不覺得這是好事的菊丸:“……那樣聽起來更慘了,雖然大石成績是很好沒錯啦,但沒有人會喜歡學習的吧。”
“puri~”仁王冒了個聲,“那可不一定喲。”
“我隻是提供一個思路而已,又不一定隻是這方麵的?”幸村托腮微笑道,“離開訓練營的他們多多少少會比我們少一些限製吧。”
“嗯……這麼想的話。”給麵子的室友白石捧場道,“我猜小春回去的第一時間必然會去見裕次,肯定很開心!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好事?”
不二彎了彎眉眼接道:“裕太的話……我猜他應該到家了吧,就是不知道姐姐有沒有燒裕太最喜歡的南瓜咖喱給他吃呢。”
“大石的話……”菊丸撓了撓頭,“他回去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看魚缸裡的魚吧,之前一直聽他擔心家裡的魚,現在回去終於可以好好照顧它們了。”
“傑克的話……回家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剃頭?”丸井“啪”得吹破了口香糖泡泡,“他這次忘帶剃發刀了,一直都是借石田的那把,雖然挺好用的,但肯定還是會不習慣吧。”
“什麼?他們倆不是天生的光頭嗎。”震驚到脫口而出的神尾收到了石田的死亡注視。
對波動球一百零八式印象深刻的神尾:啊啊啊啊彆過來啊,我道歉!
平古場豔羨不已地感歎道:“真令人羨慕啊,而我們隻能呆在沒有通訊設備的集訓營裡,接受著慘無人道的訓練……”
“平古場!”木手用右手推了推左邊的眼鏡架,“你未免也太沒有上進心了,既然留在了集訓營裡,我就會好好矯正你這種心態的!”
對木手的苦瓜汁從內到外,由表及裡痛惡的平古場:啊啊啊啊啊,木手你彆過來啊,我馬上改正態度!
在背景一片嘈雜音中,八麵不動的幸村溫和地總結道:“看,我就說不完全是壞事吧。”
“這麼一想,好像的確好受多了。”鳳露出了微笑,“謝謝你,幸村前輩。”
這就是立海大部長的魅力嗎,真是名不虛傳啊。
覺得酒足飯飽的千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他們估計已經都回到家,吃完了家裡做的美味晚餐,洗了熱水澡,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或者坐在電腦桌前玩遊戲吧。”
“真是說不上誰該羨慕誰呢。”
……
另一邊的山間。
一陣淒涼的風穿過了寂靜無人又冰冷的峽穀。
垂在山崖邊的殘破吊橋,在風的作用下微微起伏。
“啪——嗒——啪——嗒——”一聲又一聲地撞擊在了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