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叫什麼名字?】
【一起去做警察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我是被日本公安從國外救助回來的,目前是一個人獨居。】
【我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啦……】
【我要申請繼續當年小鳥遊香的調查工作,這件事總要有人來完成。】
【我旅遊回來會給你們帶伴手禮的!】
冬日裡清晨的陽光穿過玻璃, 照在茶幾上的空酒瓶上,某些人昨天晚上太高興,甚至還獨自喝了幾瓶啤酒慶祝。
沙發上蜷縮的青年緊閉著雙眼,前一天才花了大價錢打理的頭發,已經變成了鳥窩, 纖長的睫毛抖動,眼皮下的眼珠快速轉動,像是深陷在夢魘之中。
突然他一個挺身,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茶幾上的酒瓶劈裡啪啦砸了一地。
香取晴茫然地睜著眼睛,環顧屋子裡的擺設,在落到那扇虛掩著的臥室門的時候, 那雙藍眼睛裡的迷霧快速散去。
香取晴緩緩地、緩緩地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他都乾了什麼?
他都乾了些什麼啊?!!
他都乾了些什麼啊啊啊啊!!!!
他伸手抱住腦袋,沒有多餘的精力讓他從地上爬起來了, 背靠沙發曲起長腿, 試圖擺脫可怕的現實。
該做的沒做,不該做的全做了。
香取晴眸中的絕望之色漸濃, 瞳孔瘋狂顫動,在腦子中迅速把失憶這幾年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他都做什麼了。
也就在港口那次, 事出有因當著鬆田的麵殺掉了他要逮捕的殺人犯,然後把他丟在火場,頭也不回的離開。
再就是在留置場門口,一木倉打爆了萩原的新車車軸,那輛車是萩原從警校期間就非常喜歡的馬自達RX7, 估計還是他用所有的工資貸款買的……
還有zero已經因為他的緣故,變成了組織成員口中的那個求而不得虐戀情深的gay……
最後是hiro。
香取晴從口中發出短促的吸氣聲,抱著頭的五指用力,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當場摘下來,最好當場就能辭彆這個讓人崩潰的世界。
他在緬北報仇殺掉那男人的時候,就已經被hiro撞見了,他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所以當場跑掉了。
當時覺得他這段主動追求的初戀就算是玩完了,所以答應了昂的要求,回到日本打算和親友告彆後,就去東南亞專心執行公安的工作,等他完成工作,至少也要好幾年之後,那時候hiro應該也開始了新的感情,兩個人再見麵也不會太尷尬。
結果剛下飛機,就從機場大廳的電視上看到了實時播報的爆/炸案新聞,出於擔心他就跑去了現場,在緬甸帶了半年的他,法律意識早就約等於無,乾脆偷偷溜進了現場。
後來就陰差陽錯救下了萩原……兼失憶,開始了他造孽一樣的組織成員生涯。
還不如死在那時候算了。香取晴瞪著死魚眼自暴自棄地想到,那樣的話至少他還是在犧牲警察摸名單上,而不是監獄預備役。
和hiro見麵第一天,就問對方要不要做男朋友,還把小鳥遊香的事情講給了hiro,hiro肯定會誤會是他找替身吧?!
失憶前,他和hiro可是連吻都沒有接過的純情戀愛,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都乾了什麼啊!!!
先是在天台上像變/態一樣調戲人家,然後還說了什麼‘戰利品貓咪’,把昏迷的hiro從組織成員的包圍中帶走……zero當時也在!!
zero都看到了!!!
如果說有什麼比社死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社死的時候親友正在從旁觀摩。
能救hiro的方式千千萬萬種,他偏偏選擇了對自己最致命的那種,如果時間能倒流,香取晴就算是選擇扛著火箭/炮炸掉組織總部、綁架琴酒、去警視廳自首吸引注意力、把人迷暈之後送給zero然後自己去跳海……也絕對不會衝上天台把人帶回家。
[天大的好事情。]
好你個大頭鬼。香取晴麵無表情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讓你亂說話。
人家婆婆在樓下特意開門阻攔你,你還非要把人扛上樓,香取晴你活該受這種折磨!
還是趁人沒醒,乾脆走掉算了,把脫韁野驢一樣的事態拉回正軌,去緬甸繼續他的公安工作,把hiro交給公安部保護。
不對,hiro現在並不安全,他的安全屋附近也必然有其他組織成員監視,隻有他才有機會替hiro和公安部的線人接頭。香取晴痛苦地捂住臉,那不就還是得見麵了。
他隻要想一想昨天晚上的傑作,他就為自己感到窒息。
人生很短暫,有些人活著活著就死了。
為什麼要讓他恢複記憶?
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已經恢複記憶了!!
“haru。”
微弱的呼喊聲從門裡傳來,昨天晚上他用的麻醉木倉,是強效麻醉,這個時候諸伏景光就算能醒,也是四肢疲軟難以移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