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殺招 能讓季昭動手的,都是人渣!……(2 / 2)

九零之讀心神探 胡六月 19466 字 8個月前

醫院的救護車終於趕到。

聽說患者眼部受傷,隨車而來的還有喬漠醫生。

喬漠醫生這回穿上了白大褂,看著多了一份清冷的味道。

醫護人員將樊弘偉、曹得仁抬上救護車,喬漠看一眼昏迷中的兩人:“唉呀,這麼嚴重?眼球搞不好要摘,是哪位英雄動的手?”

顧文嬌瞟了喬漠一眼,第一次覺得這人還挺可愛。

旁邊醫生推了他一把:“喬醫生,你注意點。”好歹也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幸災樂禍不要這麼明顯好不好?

趙向晚走到喬漠跟前,悄聲低語:“這兩個是命案嫌疑人,彆讓他們跑了,最好……”

喬漠心領神會,比了個“OK”的手勢:“這傷勢必須手術,我讓他們多睡幾天。”

趙向晚沒想到喬漠如此上道,微笑著點了點頭。

喬漠看一眼她胳膊上的紗布,拱了拱手:“剛才,多謝你。”他不是傻子,剛才要不是趙向晚推倒啤酒箱,打斷樊弘偉的下一步動作,他一隻眼睛恐怕已經被手術刀捅傷,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趙向晚淡淡道:“沒什麼。”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今天這一切走向特彆神奇,真的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先前趙向晚隻想著探聽一二,沒想到一下子就鎖定真凶,並尋找到關鍵信息。

先前趙向晚隻想著以靜製動,沒想到季昭大打出手。

先前趙向晚還想著用什麼辦法把這兩人請進警局,沒想到現在季昭把他倆送進了醫院。

不管怎麼樣,反正這兩人徹底是跑不了了,連從經濟偵查思路出發的迂回路線都沒有必要,先把他倆控製住,再尋找證據。

至於季昭故意傷人會不會被拘?

趙向晚現在既然能夠肯定樊弘偉、曹得仁是凶手,那季昭就是英雄!

誰是苦主?誰會起訴?

嗬嗬,樊弘偉、曹得仁罪該萬死,根本沒有活路,告個屁!

退一萬步講,季錦茂還在這裡,既然他敢教季昭下黑手,那他肯定早有準備,怕什麼。

喬漠對趙向晚說:“上車,我帶你去醫院重新包紮。”

趙向晚擺手拒絕,這裡一片混亂,還有好多事情需要處理。等到重案組的同事們過來,她才能安心。

顧文嬌看到這個堅強的小姑娘,內心有些觸動,救護車上的同事問她:“顧醫師,要不要一起過去?”

顧文嬌同樣擺手拒絕:“我留下來做筆錄。”樊弘偉留下的爛攤子,她來處理。

派出所的黃毅很聰明,跑到趙向晚跟前問:“這兩個是嫌疑犯?哪個大案?”

趙向晚看一眼正低頭為自己清理胳膊上血跡的顧文嬌,搖了搖頭。

雖然她現在已經確定樊弘偉、曹得仁是殺人犯,但目前什麼證據都沒有,不能往外說。更何況,顧文嬌如果知道樊弘偉是殺母仇人,恐怕心理會承受不住,必須找個適合的機會再告訴她。

黃毅一直覺得趙向晚沉穩異於常人,能夠讓她出手的,那必定是大案,鍥而不舍地追問:“小師妹,你就和我透個底吧。到底是什麼大案?你們抓人抓到了這裡。”

趙向晚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黃毅會錯了意,眼睛一下子瞪圓,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解,了解!看來這案子不小!”

恰好顧文嬌抬起頭來,與黃毅視線相對。

一個是五福路派出所刑警,另一個第個月都去詢問案件進展的受害者家屬,兩人早就混了個臉熟。黃毅一下子就認出她來:“顧文嬌!你怎麼也在這裡?難道……難道是滅門慘案有著落了?”

顧文嬌苦笑一聲:“黃警官,今天又麻煩你了。剛才受傷那個是我丈夫。”

黃毅“哦”了一聲,愈發好奇,“你丈夫受了傷,你不去醫院陪著?”

顧文嬌板著臉回答:“不是你們要做筆錄嗎?”

黃毅搔了搔腦袋,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就算警方要做筆錄,但也不是必須立刻立馬完成,受害者進醫院急救,妻子陪同是人之常情,沒有哪個會阻止。

隨著樊弘偉、曹得仁這兩人的離開,小飯館裡漸漸恢複正常。

一直在後廚負責炒菜的老劉也來到前麵,幫著胡愛玉一起將推斷的啤酒箱子撂回原處,沒碎的空瓶子撿起放回去,再把碎裂的玻璃碴子清掃進垃圾桶。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吊扇呼呼地吹著,燥熱的飯館有了一絲涼意。

沒吃完飯的食客們舍不得桌上的飯菜,繼續坐下來吃飯,即使剛剛發生過流血事件,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胃口。

一邊吃,還一邊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個漂亮小夥子,下手可真狠。一般人哪裡會一句話不說,拿起碎玻璃瓶子,哢嚓一聲就紮進眼睛裡去?看著都腳發軟~”

“我倒覺得解氣。你沒看到先前顧醫師的愛人,簡直就像隻野獸一樣。撲上去將喬醫生壓住,手術刀差點捅進他眼睛。哪曉得這才幾分鐘啊,他就被這小夥子捅了!”

“這小夥子是不是從小練武?武俠小說裡那種大俠?”

“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剛才顧醫師看到那姑娘受了傷,想過去幫忙,然後推了一把那個小夥,然後……然後我才眨了眨眼,瓶子就插進顧醫師愛人眼睛裡了!”

“對對對,後來另外一個人拿著啤酒瓶子衝過來,說要讓那小夥子去死,我眼睛都不敢眨,盯著看,可是一切就像是電影裡的快進動作一樣,哐呲一聲,又來了一下。”

趙向晚坐在椅中,聽到眾人的議論聲,轉過頭看向季昭。

季昭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風停雪住,雲雀悄悄從窩裡探出頭來。對上趙向晚的視線,季昭眸光一暗,快步走了過來。

趙向晚微笑伸出右手。

季昭走到她麵前,快速蹲下,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右手輕柔地撫上她胳膊,目光停留在紗布位置。

【你,受傷了。】

趙向晚感覺到他的手在輕微顫抖,柔聲道:“隻是玻璃碎片劃傷,沒事。”

【可是你流血了。】

季昭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自責。

趙向晚搖搖頭:“偶爾流點血,又死不了人。倒是你,剛才怎麼突然出手傷人?”

小雲雀在枝頭蹦噠了幾下,氣憤憤地叫了兩聲。

不過,趙向晚這句“死不了人”成功讓季昭放下心來,小世界的雪地開始消融。

【他害你受傷,該死。】

季昭這善惡是非觀,堪憂啊。

趙向晚抬頭看向季錦茂,眼睛裡滿是譴責。

季錦茂是生意人,最會看人眼色,一看趙向晚的表情,立刻跟著走過來解釋。

“季昭有自閉症,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後來他遇到過一次綁架,好在沒有事,我擔心他,特地請來退伍的特種兵對他進行訓練,學了幾手防身術。這個……考慮到季昭力氣不大,老師教他的都是招數專攻眼睛、後腦、喉嚨這些人體脆弱地方,一旦施展,絕不留情。

季昭注意力非常集中,隻要他想做的事情,保證能纖毫不差,因此學這個防身術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他平時是不會用的,今天估計是見了血、惹毛了他,所以他才會出手。”

趙向晚眉毛一擰,嚇得季錦茂打了個哆嗦,生怕她嫌棄季昭,忙說:“我家季昭很聽話的,他絕對不會隨便出手,你放心。他從小就敏感,對好人、壞人的判斷很準,他不會傷害好人,你放心。”

季錦茂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還得為季昭掃平未來可能的障礙,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在教季昭防身術的時候,我就有他可能傷人的準備。自閉症屬於精神科疾病,我有一個專門的律師團隊,一旦季昭傷了人,他們對於如何進行刑事案件處理,怎麼出具精神異常鑒定,如何與對方調解、賠償,都有一套預案,絕對不用你操心。我看了一下,季昭隻是傷了他們一隻眼睛,最多算是輕傷二級,就算對方家屬起訴,我們也不怕。”

眼球穿通傷、眼球破裂傷隻構成輕傷二級

——這句話喬漠說過、樊弘偉說過,可是真正下手的,卻是外表柔弱無害的季昭。

趙向晚看著季昭,輕聲道:“這一回,你乾得漂亮。以後,我讓你動手再動手,莫慌。”

季昭的眼眸漸漸變得明亮燦爛起來,小世界裡灑滿陽光。

【我是對的?】

“是,對的。”

如果季昭今天沒有出手,後麵會怎樣,還真不好說。

往近了說,喬漠幫了倒忙,顧文嬌回家肯定會被樊弘偉遷怒挨打。

往遠了說,樊弘偉、曹得仁若是得知水庫屍體被發現,估計會有所警覺、隨時準備跑路。

先前重案組的同事們絞儘腦汁想著怎麼樣才能控製住樊弘偉他們,現在季昭以雷霆之勢傷了他們,讓他們老實待在病床上,比什麼辦法都好。

惡人自有惡人磨,嗯……雖然季昭不是惡人,但他這套“防身術”真的是似猛虎下山,有點嚇人。

與人對抗,拚的是氣勢。

為什麼普通老百姓害怕惡人?因為惡人對天道沒有畏懼之心,無視於社會規則,凶悍之氣一出,氣勢驚人。普通人害怕把對方打傷自己坐牢,思慮過多,一旦心中怯了,那對抗也就輸了。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就是這個道理。

剛才曹得仁與喬漠對上,冷靜的喬漠贏了;

接著樊弘偉與喬漠對上,凶悍的樊弘偉贏了;

樊弘偉、曹得仁與季昭對上,卻是無懼無畏的季昭贏了。

趙向晚想到這裡,嘴角的笑容更深,她越想越高興,右手手掌反過來,與季昭十指相扣:“不怕,沒人會怪你。”

季昭剛才的眸光由先前的忐忑轉為歡喜,如釋重負地笑了。

季錦茂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眼眶一下子濕了。他快速轉過臉,害怕驚擾了兩人的親昵,在心裡連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

【一定是我做的善事有了福報,老天爺才送來一個趙向晚。她對昭昭真好!好得讓我看了都想掉眼淚。以後,我得多多哄著她,還要對她好一點,隻求她能守在昭昭身邊,和他一起開心地生活。】

趙向晚聽了季錦茂的心中所想,正要說話,門口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趙,向,晚!”

是許嵩嶺的聲音。

聽這聲音,似乎他在生氣?

趙向晚下意識地站起,大聲回了句:“到!”

許嵩嶺旋風一般衝進飯館,圍著她打了個轉轉,看到她胳膊上的紗布,麵色陰沉,一張黑臉黑得像雷雲天的烏雲:“彙報情況。”

趙向晚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快速回答:“隻是胳膊被玻璃碎片紮傷,沒有什麼事,不信你問顧醫師。”

顧文嬌不知道來人是誰,不過看他黑著一張臉很嚇人,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對,碎片已經取出,沒有傷及大血管,沒有傷到韌帶,不影響行動。”

許嵩嶺鬆了一口氣,但依然餘怒未息:“誰讓你擅自行動的?誰?!”

不等趙向晚回話,許嵩嶺轉過頭看向季昭,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吼:“是你,對吧?就是你!保護不了女人,反過來需要女人保護的,就是你!拖累,你就是個拖累!”

季錦茂聽得眉頭直跳,有心想替兒子說幾句話,但看許嵩嶺正在氣頭上,哪裡敢吭聲?把兒子硬塞進公安局,是他的主意,許嵩嶺隻是聽領導安排,可沒有收他季錦茂半分好處。季昭有自閉症,與旁人不一樣,的確是需要旁人保護,這一點……哪怕季錦茂再護短,也沒法反駁。

季昭與趙向晚手牽著手,剛剛趙向晚起立時,他也跟著站了起來,與她並肩而立。許嵩嶺的暴風驟雨對他而言,仿佛隔著厚厚窗戶看出去,並不覺得可怕,眼神有些茫然。

【他在生氣,為什麼?】

【我是你的拖累?】

【保護女人,怎麼保護?】

趙向晚沒有回答季昭的問題,右手捏緊了一些,通過指節的壓力,向他傳遞一份安心。

“師父,您錯怪了季昭,他不是拖累。剛才是季昭保護了我,他出手傷了樊弘偉、曹得仁的眼睛,目前這兩人已經送進醫院急救,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清醒。”

趙向晚站得筆直,目光與許嵩嶺對視,話裡滿滿都是對季昭的維護。

許嵩嶺上下打量了季昭一眼,哼了一聲:“他能傷了樊弘偉?姓樊的自小習武,身手厲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這一句,許嵩嶺剛才接到報警電話的緊張、擔憂情緒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然怒火難消,忍不住教訓趙向晚。

“你是什麼人?你還隻是個學生,你在重案組隻是實習,所有案件,都不需要你親自上陣,更不需要你拚命!你要是受了傷,你要是……”許嵩嶺的喉嚨忽然被什麼哽住,說不出後麵的話。

身為刑警,常年與犯罪份子打交道,出生入死,與死神擦身而過的時候,不是沒有。也曾與眼睜睜看著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好友,倒在血泊之中,許嵩嶺絕對不允許趙向晚也麵對這樣的危險。

平靜心情之後,許嵩嶺壓低聲音說:“趙向晚,你的優勢不在前線,而是後方,你是個難得的人才,你要珍惜自己。這種珍惜,不隻是為你自己,為你家人,更多的……是為了老百姓。微表情行為學的研究與推廣需要你,公安係統需要你!”

有一股顫栗感,自腳底升起,漸漸湧向全身。

趙向晚眼中閃過璀璨光芒,定定地看著許嵩嶺,半天沒有說話。

——她的讀心術,原來這麼有用?

——她的性命,原來這麼有用!

許嵩嶺見她動容,這才長歎一聲,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今天能迅速把人控製住,乾得非常漂亮!朱飛鵬、何明玉已經守在醫院,放心。”

趙向晚笑了笑:“師父,你彆生氣,今天真不是我擅自行動,一切都是巧合。”

顧文嬌若有所思地走到黃毅麵前,指著許嵩嶺問:“黃警官,他是誰?”

黃毅說:“他呀,是市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重案組組長,許警官。”

顧文嬌再問:“重案組是不是隻負責大案、要案?”

黃毅點頭:“對啊,一般小案子他們根本就看不上。”

這一刹那,顧文嬌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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