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俗成”“習慣用法”“語感”都是些什麼玩意?
實際上,如果外語和語文試卷的出題方式相同,小絨毛的兩份試卷大致便會考出極為相似的分數。
——即使小絨毛因為原邢異的記憶而將中文視為母語,但在負司語的攪和下,小絨毛對負司語能覆蓋的其他語言的熟悉度其實與對中文的等同,隻是感情上小絨毛覺得自己對它們不那麼熟。
可惜,外語試卷的出題方式與語文試卷差太多,而且本校的外語試卷還特彆喜歡出語法題,尤其喜歡出常規語法之外的特例題。導致小絨毛每次做題都做得很暴躁。
小絨毛:憑什麼這裡隻能這麼用呀?那個詞放進來意思明明也成立呀。負司語翻譯出來的含義就是兩種都通順!
邢異:“試試做題時不帶上那麼多情緒?你冷淡一點,拋開負司語的乾擾,隻照著老師上課時講的內容寫,也許就成了?”
小絨毛:可完全拋開負司語的話,我記不住單詞呀!如果是麵對中文,即使拋開負司語,也有原邢異留給我的記憶輔助,但原邢異熟悉的外語是英語和德語,不是這情緒場的這個歐語。
邢異:“都是字母類語言,還算有共通性。”
小絨毛:掌握不了。找不到感覺。不想學它啦。嗷。你幫我學。
邢異:“很遺憾,我隻能學會你學得會的知識,你掌握不了的內容我便也掌握不了。”
小絨毛:啊嗷嗚。
比起學習本身帶給小絨毛的困擾來,餘鶴的無能狂怒真的不值一提。
在完全熟悉高中生活節奏後,麵對暴怒的餘鶴時,小絨毛隻好奇一個問題:“你真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毆打我嗎?即使你快氣死了也不會?”
小絨毛這就隻是象征性地問一下,並不真的關心答案。
反正即使餘鶴真動手,小絨毛憑著空間技能也不會讓他打中它。
小絨毛:與僅僅一個沒受過專業戰鬥訓練的人類單挑,我當然很有贏的自信啦。
餘鶴:“不知悔改!毫無廉恥之心!”
小絨毛:“是啦是啦,所以你的生氣極限表現到底會是什麼呢?”
小絨毛:“你已經從‘動不動就大吼大叫’,發展到‘貌似克製地開嘲諷’,再發展到‘一言不合就腦袋上蹦青筋’,還經常在各種生氣形式中反複橫跳。你怎麼這麼能生氣呢?”
小絨毛:氣得如此頻繁,偏偏不能成為我收集能量的簽約者,好浪費。
餘鶴:“你還記得你的命、你的身份都是你哥哥餘京涼換來的嗎?你還記得你肩負著複活你哥哥的責任嗎?”
小絨毛心平氣和地看著餘鶴,評估著現在是不是到了能說真實想法的時候。
評估結果是:依然不能。
小絨毛:雖然我的記憶中確實有複活餘京涼的相關語句,但也就隻有貓雨點對餘鶴夫妻說的那寥寥幾句罷了,我對這事並不比餘鶴夫妻知道得更多。
小絨毛:我至今沒有找到任何有關複活的實操方案,也沒有從情緒場意識那裡得到與此相關的絲毫肯定,所以,我現在懷疑,貓雨點當時對餘鶴夫妻說的隻是飄渺的安慰,並不能真正實現。
小絨毛:“真心實意地覺得”這類描述,即使最終沒做到,也太容易撇清,一句“心不夠誠”就完事了。
小絨毛:看到我學習不夠全力以赴時,餘鶴生氣的動靜雖大,但還在表層;可如果告訴他‘餘京涼的死大概率不可逆’,他可能會崩潰到無法組織出語言、隻能癱在地上徹底廢了吧?
小絨毛:還能有精神大吼大叫,對他也許算是足夠健康的狀態。
小絨毛入校之前的那個新年,餘鶴和劉蕊的親戚都分彆組織過親友聚會,兩人都以“忙著帶孩子適應新生活”為理由拒絕參加。
小絨毛能感覺到那些親戚在電話中聽見兩人的拒絕時,欲言又止。
當時小絨毛隻以為親戚們是受不了餘鶴夫妻不敢正視親兒子死亡、自欺欺人拿貓當兒子養的行為,可……
小絨毛:如果親戚們不讚同的不僅是這個呢?
小絨毛還不能直接順著手機信號找到通話另一頭的人,隻有當小絨毛親眼見過對方,或者它跟蹤某人時那個某人與對方麵對麵接觸了,小絨毛才能鎖定對方、記住對方。
記住之後則當想起來找那人時,隻要那人沒有脫離小絨毛空間技能能到達的範圍,小絨毛就能很快找到對方,不需要再附加其他媒介。
即是說,除開收到的記憶不算,在小絨毛還沒有實際接觸過親戚們的現在,小絨毛很難鎖定親戚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