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明初第一太子妃 陳與橘 14762 字 3個月前

新皇登基典禮,盛大、隆重。

常樂隨朱標立於高台,台邊是烏壓壓跪了滿地的人。

那天晴空萬裡,陽光明媚,未化的積雪都踱了層耀眼的金光。

常樂眯著眼一寸寸掃過巍巍宮闕,與之前猜測的不一樣。

她僅有一點點興奮與激動,更多的是惶恐與責任。

何德何能,他們享萬民供養,受百姓朝拜。

常樂的目光掠過紅牆綠瓦,最後彙聚於身旁著明黃龍袍的丈夫。

朱標一如既往的沉穩、持重,沒有任何終於手掌大權的誌得意滿。

他是不是也與自己一樣,感受到了落在肩頭沉甸甸的責任,引領百姓創造美好生活的責任。

朱標有感於妻子的注視,側眸回望,他微微揚起唇角,那笑裡帶著安撫,還有自信。

常樂那高高提起的心神緩緩落回實處,有朱標在,以他的能耐,他一定可以強國富民!

朱標轉回目光,無聲把妻子的手攏進自個掌心。

常樂同樣望向前方,同時堅定地回握丈夫。

他們一定可以。

典禮結束,朱標立即頒發了國庫和內庫分開運營的聖旨。

聖旨裡明確每年國庫按照固定比例撥款至內庫,作為皇家日常所需。

換而言之,當年國庫豐盈,那麼內庫自然豐盈,倘若國庫赤字,那內庫隻能依賴往年盈餘。

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年終獎,皇帝乾得好,當年百姓安居樂業納稅多,那內庫自然也多。

朝臣們一聽,紛紛稱讚朱標聖明,朱標微微一笑,緊接著又頒發了數道聖旨。

第一,增發各級官員的年俸,但年俸和其家裡的田產、商鋪等都要嚴格按照規定納稅。

這又是糖果,又是巴掌的,搞得文武百官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家裡田產、商鋪多的,自然反對,可朱標沒有給他們發言的機會,因為他以身作則。

因為他要求皇莊,隸屬他的,或者各個王府的田地,通通都要按製納稅。

百官還能掰扯什麼,皇帝身體力行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沒有任何嗶嗶的餘地。

第二,親王、郡王、公主、縣君、鄉君等歲祿減半,且名下田地、商鋪也要按規定納稅。

這聖旨一出來,文武百官開心壞了。

當有人比他們更慘,慘絕人寰的慘,那可不得普天同慶麼。

王爺公主們就傻眼了,減半,直接減半,大哥未免也太狠了!

恰逢此時,就藩的親王們來京奔喪,還沒來得及回去,他們一個個第一時間趕來了乾清宮。

最年長的是二十七歲的親王朱樉,最年幼的是四歲的郢王朱棟和伊王朱??。

朱元璋活著的二十二個兒子,不是,還有朱標,一共二十四個兒子全部在場。

朱標掃眼烏壓壓擠在殿內的糟心弟弟們,心塞滿滿。

他擺了擺手,示意七嘴八舌的弟弟們閉嘴。

王爺們還算聽話,一個個老老實實站著,聽候大哥的訓示。

沒辦法,大哥積威甚重,不聽話也得聽話呀。

朱標捏了捏自個眉心,道,“歲祿減半,爾等可以發揮所長,當官、務農、經商皆可。()”

王爺們滿臉迷茫的看著大哥,什麼意思?

父皇生前規定,他們自十歲起可享受親王俸祿,但除了偶爾聽從調遣,守衛邊疆,彆的什麼也不可以。

大哥現在的意思是,他們俸祿減半,但想乾什麼就可以乾什麼麼?

晉王朱棡瞧眼傻愣愣的二哥,不得不代替哥哥和弟弟們問,大哥,您的意思是......??()?[()”

朱標瞥眼腦子靈光的二弟,“棡兒擅長數學,可去國子監應聘,也可去皇後的數學研究所,應聘成功,可與你的同僚們一樣有俸祿或聘金。”

朱標默默咀嚼著大哥的話,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反應。

倒是周王朱橚,瞬間雙眸發亮,“大哥,那我去大嫂的植物研究所,是不是也有聘金?”

朱標點頭:“當然。”

朱橚喜得直搓手,他喜愛搗鼓花花草草怎麼了,他也有憑真本事吃飯的一天!

朱棡沉吟良久,再次問道,“那大哥,先前弟弟協助宋禮疏通運河,是不是也有俸祿呀?”

他舔著張臉,兩眼不間斷往外冒著“貪婪”二字。

朱標唇角微掀,“可有。”

朱棡笑得見牙不見眼,“弟弟多謝大哥!”

朱標睨著他,自喉嚨裡溢出聲輕哼,“你先把你那些年領去的歲祿還回來一半。”

朱棡:“......”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會,秦王朱樉也反應了過來。

他撓著後腦勺,“大哥,弟弟隻會打仗,沒彆的本領,那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燕王朱棣、楚王朱楨等紛紛豎起了耳朵,他們也隻會舞刀弄槍,沙場衝鋒,沒彆的本事。

而且,也隻喜歡領兵作戰,衝鋒陷陣。

朱標:“樉兒可以參加都督府的考核,考核通過授予職級,按照職級領兵,領取俸祿。”

從前親王無論能力如何,隻要其藩地有敵情,就可領兵出征,以後,誰都一樣,得用本事說話。

聞言,朱樉笑得咧出八顆門牙,“那弟弟是可以回京了麼?”

都督府的考核必然是在京中舉行,他是終於可以一直和大哥在一起了麼?

朱標點頭,“自然。”

弟弟們要從基層做起,一點點積累軍功,至於邊塞防衛,他自會派遣合適的將領前往。

諸王互視了眼,從彼此的麵龐瞧見了“哭笑不得”四個字。

大哥這手段,一次性完成了削藩和削減歲祿兩件事,而他們還不得不從。

他們攜家帶口全部來京為父奔喪,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 當然,即使他們仍在藩地,也無反抗的實力。

父皇規定各王府府兵最少二千,最多兩萬,完全沒有與朝廷大軍抗衡的實力。

其實大哥削藩也在意料之內,隻是沒想到的是既削藩,又削減歲祿。

但大哥的確也給了好處,他們從今以後可以參加科舉,可以經商,可以務農......

最重要的是,也可以當個真正的將軍。

以前,他們雖有守衛邊疆的職責,但隻要戰事結束,軍隊就得交還朝廷,回歸王府做個閒散王爺。

如今,隻要他們的本事得到大哥的認可,他們可以同真正的將軍一樣,真正的練兵、馳騁沙場!

罷了罷了,諸王齊齊拱手,“臣弟遵命。”

朱標滿意揮手,諸王躬身散去。

殿外二月春光正盛,朱標伸了個懶腰,樂滋滋返回偏殿。

一進門,迎接他的是齊整整的,來自親娘和妻子的兩道目光。

她們的目光裡寫滿了問號,仿佛都在問“瞎樂嗬什麼玩意兒?”

朱標嘴邊的笑意微斂,一步二跳的步子稍緩,恭恭敬敬給他娘行了個禮。

馬皇後笑著抬手,示意兒子無需多禮。

朱標直起身,挨著常樂落座,“娘,您怎麼來了?”

自登基典禮後,帝後搬進乾清宮,榮升太後的馬太後也從坤寧宮搬去了慈寧宮。

朱標作為皇帝,以日代月,二十七天就完成了二年的服喪任務,而馬太後仍然穿著白。

且自搬去慈寧宮後,她整日吃齋茹素,極少有出門的時候。

馬太後捏著手裡的佛珠,直抒來意,“標兒,娘同雄英一起護送你爹遺體入陵寢。”

朱標楞了楞,他爹的陵寢遠在京師,如今應當稱為南京。

早在登基未久,他聖旨明令改北平為北京,乃是新都,原京師改為南京,是為留都。

南、北兩京山高路遠,帝王遺體貴重,輕忽不得。

且此番行程不可以走水路,而鐵路也還未建成,僅靠馬車長途跋涉,定然艱難。

而他娘已是六十歲的高齡,如何能經得起折騰?

朱標堅決反對,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投反對票的那種。

馬太後對於兒子的孝心甚感欣慰,但堅持道,“標兒,我與你爹夫妻近四十載,他最害怕孤獨......”

或許是自幼沒了父母,而馬太後是重新給了朱元璋一個家的人。

朱元璋其實是深深依賴著馬太後的,是那種自卑奢求存在感的依賴。

朱標顯然了解自己的父母,他的眉目間也漸漸盛滿了心疼。

馬太後拉起兒子的手,“無論如何,這最後一程,娘都得親自送你爹。”

朱標垂眸,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馬太後拍了拍兒子的手,轉了話頭,“還有太妃們,你們打算如何安置?”

朱元璋駕崩,朱標決定在北京舉辦登基

典禮後,太妃們便隨著未就藩的王爺們過來了。()

現在,將近二十來個太妃正同馬太後一起擠在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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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想了想,問,“您有什麼建議?”

馬皇後思忖片刻,“凡有子者,可去王府養老。”

如此一來,剩餘在慈寧宮的沒有幾人,大家既住得寬敞,還能彼此有個伴兒。

朱標略皺著眉,似在考慮其中是否會產生彆的影響。

常樂瞟眼母子兩人,試著提議道,“雖無子但有女的太妃,不如也給個恩典,允她們去公主府養老?”

朱標和馬太後齊齊轉眸朝她看來,滿臉驚訝,太妃去公主府養老?

常樂無辜眨了眨眼,有這麼意外麼?

其實,她還想提議未有產育的太妃可選擇出宮,或歸家或自立門戶,並由皇家給予一定的安置費。

但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操作起來,實在太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