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15065 字 3個月前

他灌了口茶,繼續道:“安哥不處置,摩尼教的人誓不罷休,於是現在還在縣衙對峙著呢。”

蘇綰算是看出來了,這些摩尼教確實是誠心鬨事。估計這裡頭還有人刻意鼓動,以陸安荀的聰明鐵定能看出來。

隻是,長涼縣的事現在傳得廣,似乎有人故意添油加醋。這其中到底是隻是為討公道,還是另有陰謀難說。

蘇綰猜不透,猜不透的東西往往令她不安。

她讓朱茂繼續去打探消息,自己則在府上等待。

如此又過了兩日,沒等來陸安荀,卻等來了長涼縣令被打死的消息。

蘇綰震驚:“長涼縣令不是關押起來了嗎?怎麼就被人打死了?”

朱茂汗流浹背:“長涼縣大牢被摩尼教徒強行闖入,他們抓到長涼縣令就活活打死了。”

“那陸安荀呢?”

“安哥不知在何處,縣衙被衝的時候,安哥正好在外頭辦事。現在衙役跟摩尼教的人大打出手,長涼縣亂成一鍋粥。”

蘇綰心下寸寸發涼。

摩尼教打死官員,這意味著什麼,這是造反啊。

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些東西,隱約抓住了什麼,背後之人在預謀天大的事。而陸安荀作為撫州知府,首當其衝是他們謀害的對象。

就在她焦急之際,下午府上來了人。

是杜文卿。

他說:“四姑娘快跟我離開。”

“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撫州要亂了。”

蘇綰聽到這話,已然淡定:“陸安荀呢?”

“陸兄我也不知,但已經派人去尋。不過四姑娘放心,陸兄肯定有自己的法子。”

不,陸安荀沒有法子,興許他現在正遭遇麻煩。

若他有法子,肯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而不是杜文卿來這。

有那麼一瞬間,蘇綰茫然,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神情恍惚間,她聽見杜文卿繼續說:“四姑娘快跟我走。”

“我不能走。”蘇綰搖頭:“我要在這等陸安荀,他會來見我。”

“杜大人,”她說:“撫州不能亂,亂了陸安荀就沒命了。杜大人可有法子穩住長涼縣的局麵?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幫他!”

許是被她的鎮定所懾,杜文卿沉吟片刻,點頭:“好,我這就去想法子。”

待杜文卿離去,蘇綰立即吩咐雲苓:“

快去打探打探,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雲苓立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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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呆呆立在廊下。

或許事情遠比她想象的更嚴峻,眼下她隻能守在這,等陸安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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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十,離長涼縣大亂過去了兩日,陸安荀也已兩日無消息。

蘇綰越來越不安。

據雲苓每天出門打探的情況,跟長涼混亂現狀相比,臨川郡卻一片太平景象。儘管許多人討論長涼縣的事,可更多人還沉浸在摩尼教即將到來的聖女遊行的喜悅中。

他們期待遊行就像期待過年,雲苓說,百姓們早早地就歡心等在路邊。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現象呢?仿佛世界突然在某個瞬間進入了某種詭異的狀態——百姓們不事生產,熱衷加入摩尼教,為成為摩尼教徒而高興。

這樣的詭異狀態是可怕的,是蘇綰擔憂的。人不可怕,就怕有人控製了人心,加以利用。

這日,蘇綰照常起床。用早膳時,就感受到了街上的喧囂。

“今天是摩尼教聖女遊行的日子,”婆子說:“許多人家早早出門去瞧熱鬨了。”

蘇綰問:“你可見過這摩尼教聖女?”

婆子說:“老奴哪見過?聽說美若天仙,就是因為沒見過才想去看看。”

蘇綰可有可無點頭,嘴裡的早膳也變得寡淡無味。

草草用過後,她吩咐桑葚:“準備馬車,我們出門。”

桑葚問:“姑娘,我們要去哪?”

“也去看看這摩尼教聖女吧。”她說。

陸安荀沒有消息,總這麼待著她慌得很,得做些什麼才行。

出門後,果真如雲苓所描述的,路邊等了許多百姓,皆是等著看摩尼教聖女遊行的。他們還穿上了嶄新的衣裳,說是為免冒犯聖潔的神。

蘇綰站在路邊,平靜地看著各樣或興奮或瘋狂的麵龐。

辰時,摩尼教聖女遊行開始。身著白衣的摩尼教徒整齊劃一地站成兩列從大街走過。

隊伍很長,前頭的人扛著日月圖案幡子後頭雜耍和奏樂緊跟。這些人頭戴日月襆頭,動作誇張且滑稽,逗得路邊的百姓大笑。

緊接著,就是眾人伸長脖頸期待的摩尼教聖女了。一共二座聖女像,她們站在日月祥雲木雕漆盤上,形態逼真,人人望之亦感到聖女也在看自己,令他們心神一震。

而每座聖女皆由四位摩尼教徒抬著,這些摩尼教徒也身穿白衣,隻是跟其他摩尼教徒不一樣,他們臉上帶著可怖獠牙的麵具。

人群中,也不知是哪個先跪拜下來,口中大喊“聖女娘娘”,陸陸續續地也有其他人跟著下跪叩拜。

蘇綰靜默站在街邊,盯著青麵獠牙之人抬著的聖女,見她們栩栩如生的眉眼明豔勾人,莫名心裡打了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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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蘇綰睡得不大安穩,隱隱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等她好不容易闔眼時,雲苓跑來喊

() 她:“姑娘醒醒,來人了。”

蘇綰倏地睜眼:“誰來了?”

雲苓道:“姑娘,是杜大人派人來了,將咱們這全圍起來說不讓出去。”

“為何?”

“外頭亂了!撫州全亂了!”雲苓的聲音微微顫抖:“好些官員府邸今夜被摩尼教亂黨衝了,女眷們被抓了起來!”

聞言,蘇綰大驚。

她問:“杜大人在哪?我要見他。”

“杜大人不在,是下頭一個官員受他命令來的。”

這時,桑葚跑進來:“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外頭摩尼教的人聚集起來說要把官府的人殺了!姑娘快收拾東西躲一躲!”

事到如今,蘇綰反而有事情終於發生的塵埃落定的冷靜。

“能躲哪去?”她說:“臨川郡人生地不熟,出去隻會是羊入虎口。”

桑葚焦急:“那怎麼辦?那些人氣勢洶洶砸了官署,連官兵也不怕。他們人多,萬一真衝進來,我們根本護不住姑娘。”

“聽我說,”蘇綰道:“現在召集所有護院和小廝,把府上能用的兵器每人發一件,將大門守死,不讓人進來也不放人出去。”

“朱茂呢?”她問雲苓:“去把朱茂喊來,我有事交代他。”

想了想,她又說:“將院子裡所有女眷都召集到這來,婆子老媽子都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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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外頭喊打喊殺亂哄哄,家家戶戶閉門不敢出。許是蘇綰住的地方不甚氣派,是以並未成為摩尼教徒們搶占的首要地方。但據出去查探的小廝說,臨川城官員府邸已經被搶了大半。

蘇綰心驚,命人緊緊看守,儘管外頭有杜文卿派來的人,但仍不敢掉以輕心。

如此這般,她坐在屋中硬生生熬著,直到雞打鳴外頭的喧鬨才散去。

她心裡繃緊的弦漸漸放鬆,正打算歇息養會神,不料這時有婆子來稟報說西角門有人拍門,自稱是知州夫人要見她。

蘇綰聽了,忙起身去看,果真是知州夫人羅氏在外頭。

她似乎一夜沒合眼,神情憔悴,發髻些微淩亂。跟此前見到的精致華貴官夫人形象截然不同,顯得極其狼狽。

“陸夫人!”她見到蘇綰滿麵愁容,拉著蘇綰的手:“我也是沒法子了,陸夫人可否容我在此躲一躲?”

蘇綰驚訝:“你府上......”

“我府上被摩尼教徒占了,那些殺千刀的,昨夜湧進我家又搶又砸跟土匪似的。我家老爺也被他們抓了去,還是我身邊的嬤嬤機靈,讓我趁亂逃出來。”

“可逃出來後我沒地方可去,隻好尋了個破廟躲避,現在我無處可落腳,走投無路隻能想到你這。”

蘇綰見她如此,心下唏噓,遂命人速速給她準備熱水洗漱,還收拾出一間廂房來。

做完這些,天已經蒙蒙亮,蘇綰早已困得眼皮子打架。

可就在她迷糊睡下後,突然額頭一陣輕微刺痛,宛若螞蟻啃咬般。她

下意識揮手拍開,卻聽到聲低呼。

她緩緩睜眼,就見前不久才愁容滿麵的羅氏,這會兒手裡捏著根針麵容猙獰地盯著她。

她說:“陸夫人彆怪我,要怪就怪周家吧,我若不如此,我女兒將命喪他們之手。”

一陣眩暈襲來,蘇綰眼睫閉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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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昏了多久,蘇綰是被四周的嘈雜聲吵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似乎被裝在個密封的箱子裡。

她試圖動了動手臂,可箱子逼仄且冷硬,撞著她胳膊肘生疼。

而此時,她腦袋也疼。也不知羅氏動了什麼手腳這會兒還隱隱作痛。外邊仍在吵嚷,地麵似乎也在晃動。

難道地震了?

蘇綰心想。

過了會,等她徹底清醒後,發現並非地震。此時此刻,她正被人抬著走,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匣子,而是摩尼教聖女塑像的體內。

因為她從聖女的眼睛裡望出去時,看到跪在路邊高喊“聖女娘娘”的百姓,跟她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摩尼教聖女遊行情景一模一樣。

不,比那天更瘋狂。

聖女像所過之處,山呼海嘯,似乎昨夜殺人放火之事並未發生過,又似乎他們在歡呼勝利,人人癲狂。

塑像搖搖晃晃,蘇綰也跟著搖晃,晃得她的腦袋越發地暈。也不知這些人會將她抬去何處,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麼。

蘇綰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雲苓和桑葚想必已知道自己失蹤了,或許杜文卿也知曉了正在尋她。

可她不能乾等他們來救,她得想法子自己脫身才行,她還得去尋陸安荀。

所幸,就在她想法子自救時,消失了多日的陸安荀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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