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2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20933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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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蘇綰收到兩支商隊被遼軍堵截的消息,暗暗擔憂,尤其是她大姐和二姐。

蘇嫻和蘇泠本就是兩個柔弱女子,平日走商隊若遇賊匪倒還有鏢局的人護衛。

可如今應對的是遼軍,而且還是耶律泓的精銳騎兵。蘇家商隊手無寸鐵,常年雇傭的鏢師肯定不是遼軍的對手。

若耶律泓真的將蘇家商隊截住,她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希望耶律泓看在她對他還有用的份上,沒下手殺她大姐和二姐。

是以,蘇綰寫了封信,這信是給耶律泓的。

她靜坐在書房裡,憂愁地盯著信封,但願用不上這信才好。

蘇嫻蘇泠運糧不順,而蘇綰這也同樣危機重重。

燕山府的糧官們久久不見莊涿出現,已經猜到莊涿遇到了麻煩,而始作俑者非蘇綰不作他想。

畢竟兩日前,蘇綰堂而皇之拿著莊涿的調糧令牌和文書哄騙了大家。

“陸夫人為何這麼做?若不給個信服的理由,休怪我等不顧陸大人的情麵。”

() 從今日上午開始,府上陸陸續續來人,都是來質問蘇綰的。

這會兒,堂中坐著的已經是第二波。

蘇綰疲憊,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我已經給諸位大人解釋過,我是受陸安荀所托,至於個中原因不便細說。若你們想知道,何不等陸安荀回來後問他?”

一人嗤笑道:“陸夫人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事事拿陸大人壓我們,可堂堂燕山府糧官莊大人,難不成也是陸大人指使你將人關起來的?”

蘇綰麵無表情:“正是。”

“你胡說!”那人起身,厲聲道:“分明是你另有陰謀!”

他對在座的其他糧官道:“我此前聽說陸夫人曾被遼國人擄走,可不過半月又安然無恙回來了。然而回來沒兩天卻將莊大人控製,還擅自開糧倉運糧。糧食說是運往平洲,可我等並沒看見,誰知道是運去何地?”

蘇綰豈會聽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當即沉了臉:“羅大人認為我是遼國奸細?”

“我可沒這麼說,隻是陸夫人所作所為非常可疑。”

蘇綰:“既如此,羅大人索性告發朝廷,將我押起來可好?”

“陸夫人,”羅大人冷笑:“你以為本官不敢?”

他說:“任他陸安荀官位多高本事多大,若女眷若通遼,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雲苓氣得臉色漲紅,忍不住大罵:“你血口噴人!我家姑娘分明是在救你們,在救大宋的將士和百姓。”

“口出狂言!一個黃毛丫頭也敢這般叫囂,難怪陸夫人膽子大。看來,此事我得好生向知府稟報了,陸夫人擅自將莊大人藏起來,其心可誅,是得好好查查。”

羅大人說完,轉身欲走。其他人猶猶豫豫,葉大人起身勸:“陸夫人說給她二日,二日後糧運到平洲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你何須急?”

“你信?”羅大人說:“若二日後糧運到的不是平洲而是遼軍軍營,這罪責你敢擔嗎?”

“這......”

羅大人推開他,甩袖出門。

待這些糧官走後,蘇瑛進來:“小妹,不若你先躲一躲吧,萬一這些人真的將你押走,陸安荀又不在,歹人趁機做點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整個燕山府中,耶律泓的內應恐怕不隻莊涿一個,莊涿一人是不可能完成這麼周密的計策,說不準這羅大人也是同黨。

再有,這裡頭估計還摻雜太子的人。總之,現在燕山府的局勢對於蘇綰很不利。

雖然眼下還有葉大人勸著,可還能勸多久呢?

“不能躲。”蘇綰搖頭:“躲了,燕山府就亂了,潑在我身上的罪名也洗不清了。”

“可是......”

“無礙。”蘇綰說:“我就在這等著,我等陸安荀回來。待他回來,他自有辦法收拾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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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平洲地界雁門山一脈。

蘇家商隊歇腳在此,正準備啟程時,卻

聽得有人說遼軍來了。

蘇嫻和蘇泠對看了眼,互相在對方眼中看到驚慌。

蘇嫻丟下水壺,趕忙朝商隊方向跑。江叔見到她,也朝她跑過來。

“大小姐,這邊。()”

蘇嫻立即轉身:江叔,遼軍來了??()_[(()”

“大小姐彆慌,的確是遼軍來了,但還沒到這。”江叔說:“他們到處搜查商隊,凡是遇到運糧的都劫了。”

“這消息從哪得的?”

“我們去縣城補給的人聽說的,一聽這消息就立馬跑回來了。”江叔說:“大小姐,我們得趕緊走,不然等遼軍找過來就麻煩了。”

“好。”蘇嫻努力穩住心神:“讓大家上車,我們立即走。”

這時,蘇泠追上前來:“遼軍到哪了?”

“到茂縣了。”蘇嫻說。

蘇泠一怔,喃喃道:“大姐彆跑了,我們跑不過遼軍。”

“可不跑,難道等他們追上來嗎?”

她們商隊才經過茂縣,沒想到遼軍就找來了。

“跑不過的。”蘇泠說:“而且他們敢在這裡出現,想必人數不少。我們應對不了,與其跑,不如躲。”

“躲?怎麼躲?”

蘇泠四下看了看,她們此刻在茂縣百裡外的荒野。除了一條河穿過,四周皆冰山雪嵐,無叢林溝壑,幾乎無處可藏。

她思忖片刻,指著北邊的一座山說:“大姐,我們往那去,翻過那座山,在那躲過遼軍再走。”

蘇嫻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呼吸滯了滯。

江叔一臉擔憂:“二小姐,那裡去不得啊!且不說那裡有沒有路,就說山上全是積雪,要翻越那座山何其難。萬一遼軍追過去,我們真的就無處可逃了。”

“遼軍應該不會追那裡。”蘇泠說。

“二小姐為何篤定?”

蘇泠道:“我看過平洲的輿圖,平洲以雁門山為界,往北是遼國,往西至西夏。若我沒估算錯,前麵那座山就是雁門山脈,翻過去,我們就到了遼國。”

江叔聽得滿頭霧水:“遼軍追我們,怎麼我們反而跑遼國地界去?”

“遼軍也是這麼想的。”蘇嫻立馬明白蘇泠之意,她道:“二妹的主意極好,此地四麵環山,遼軍鐵定想不到我們敢往遼國地界跑。而其實,隻要翻過那座山躲過遼軍我們就安全了。”

蘇泠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江叔,”蘇嫻吩咐:“現在,趕緊通知所有人,我們這就往雁門山躲避。”

“哎!好好好!”江叔忙跑去了。

蘇家商隊迅速集結,蜿蜒蹣跚地往北而去。

然而看似近在眼前的山脈,實際上行了將近兩個時辰。到達雁門山山腳時,已經臨近傍晚了。

冬天的白日短,黑得也快,分明才是酉時,夜幕就濃濃地壓下來。

蘇嫻望著高高的山巔不大確定地問:“二妹,這座山極高,看起來也無路可走。我們有馬車,車

() 上還載糧,這......真的能行嗎?”

蘇泠靜靜地望著山,若有所思。

江叔問:“二小姐在看什麼?”

蘇泠:“看走哪條路。”

江叔也跟著仔細看,可怎麼看都沒看出哪裡有路。

蘇泠道:“世間山脈河流像一張縱橫交錯的網,看似無路,其實路在其間。我們找準山脈河流的規律,便可從中尋到路。”

“比如這座雁門山乃東西走向,東為陽麵,西為陰麵。那麼東邊必定積雪少。山穀陡峭不可走,山脊雖有路卻不寬闊,唯有鞍部可行。”

“鞍部?”江叔問:“哪裡是鞍部?”

“兩山相接必有鞍部,鞍部與山穀類似卻又不同。山穀陡峭難走,可鞍部層層銜接,地勢平且寬。”蘇泠道:“我們就沿著鞍部走,而且朝陽麵的方向會輕省些。”

如此一聽,江叔恍然大悟:“可不是這個理?我小時候隨著父親去砍柴,父親也說,走兩山之間的窪地比走山脊更省力。”

蘇泠笑著點頭,看向蘇嫻說:“大姐,天色漸黑,事不宜遲讓大家上山吧。若推測不差翻過這座山需要一個時辰,屆時我們在此躲一宿,次日天明再下山。”

“好。”蘇嫻道:“就按二妹說的辦。”

酉時,蘇家商隊開始上山,果然如蘇泠所料,雁門山看似陡峭無路,可沿著鞍部走並不難。而且遼軍似乎也想不到他們會往遼國地界躲避,直到這時候也沒追上來。

隻不過,行了許久隊伍才到半山腰處,越往上越艱難起來。原因無他,一來天黑難以視物,二來山上氣溫低,腳下枯草已結冰,對於商隊行進著實是個艱難的挑戰。

商隊隻好用雜草將車輪綁住,可以穩固不打滑。隻是這樣一來,商隊行駛更加緩慢。

原本預計一個時辰,可一個時辰後卻並沒到地方。

而恰在此時,負責前後探路的人騎馬過來說,遼軍往西邊追了半天後又倒回來了,還派了斥候分彆向東、南、北二個方向搜尋。說不定,很快就能搜到他們的蹤跡。

蘇泠和蘇嫻一聽,頓時大駭。

江叔急道:“大小姐,二小姐我們要儘快翻過這座山,不然遼軍追來了。”

蘇嫻和蘇泠當然也清楚,可眼下的情況,這麼多馬車,這麼多糧,天黑地滑,她們根本走不快。

江叔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忖了忖,他艱難而鄭重道:“大小姐,恕老奴直言,沒有什麼比保住命更重要,要不......這些糧草棄了吧。”

蘇嫻忙拒絕:“江叔!萬萬不可!”

江叔疲憊又絕望:“可這麼下去,遼軍肯定很快就發現我們。老奴一條老命倒是死不足惜,可我不忍大小姐和二小姐落在他們手上啊。”

他說:“遼軍凶狠野蠻,而大小姐和二小姐這般容貌姿色,落在他們手中可還有好的?老奴看著小姐們長大,怎麼忍心?打仗是襄王的事,糧草沒了,他肯定還有其他法子。可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能就這

麼丟命。”

蘇嫻和蘇泠聽了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是落到遼軍手中,可想而知。

“老奴知道這話自私......”江叔說:“可老奴就是這麼自私,其他人死關老奴什麼事?老奴隻想護住大小姐和二小姐。”

蘇嫻和蘇泠沉默。

良久,蘇嫻冷靜開口:“糧草不能扔,我們蘇家商隊在,糧草就得在。扔了,襄王怎麼辦?千千萬將士怎麼辦?”

“可遼軍要追來了啊,到時候一樣護不住糧草白白犧牲性命。”

“那也得等他們追來再說。”蘇嫻咬唇:“沒追來就還有希望,若追來了......真到了那個地步,大不了我先了斷。”

江叔聽得震驚。

“好!”他嗓音沙啞:“老奴聽大小姐的。若真到了那個地步,老奴隻要留有一口氣,也把大小姐帶回東京城去。”

蘇泠扭頭擦了擦眼角:“我也聽大姐的,糧草不能丟,丟了,我們蘇家就成千古罪人了。苟且偷生會被世人戳脊梁骨罵,蘇家女兒雖柔弱,但沒有貪生怕死的。”

“二妹說得對!蘇家女兒雖柔弱卻非貪生怕死長輩。”她牽起蘇泠的手:“走吧,再難也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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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

最後這一戰,襄王打得勇猛。第一場仗在曠野重挫遼軍,俘虜遼國士兵數千。第二場斬殺遼軍大將拓跋劼,士氣高漲,遼軍抵禦不得,隻好退守平洲牛頭山。

這會兒,襄王站在輿圖前,沉思:“耶律泓強弩之末,我軍且整頓兩日,後日繼續進攻。”

“大帥用兵如神,打得遼軍節節敗退,相信耶律泓撐不了多時了。”

“正是,他糧草已儘,即便想撐恐怕也難。我們不妨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先亂他軍心再說。”

宋軍軍營裡,部將們正在議事,沒多久,一人匆匆跑到營帳前。

“報!軍營大門外來了支商隊,他們說是送糧的。”

“商隊?送糧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聽說過商隊送糧送到軍營來的。

有人笑道:“這些個糧商還真是精明,居然把生意做到軍營來了。”

另一人也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軍機重地豈能讓閒雜人等出入,轟走就是。”

“是。”士兵應聲。

“慢著!”這時,陸安荀喊住:“對方可說是哪裡來的糧商?”

“他們說從燕山府而來,領頭的叫......叫百裡言玉,說與陸大人是連襟。”

“原來是陸大人的連襟啊,難怪這麼大膽,敢來軍營做買賣。哈哈哈......”

眾人笑起來。

然而未等他們笑完,就見陸安荀身影一閃,掀帳出去。

緊接著,祁淵也跟著出去。

祁淵離去後,眾人麵麵相覷,笑聲停止。

軍營大門外,百裡言玉的商隊疲頓地席地而坐,一眼望去,全是運糧的馬

車。

陸安荀一路奔出來,老遠就看見一身孔雀大氅的百裡言玉站在前頭。

他走過去:“怎麼回事?為何是你送糧?”

看見百裡言玉來送糧,陸安荀立馬察覺不對。果然,百裡言玉上來抱住陸安荀訴苦道:“妹夫,我總算見到你了!這一路我可太難了!”

陸安荀推開他:“到底怎麼回事?”

“燕山府出事了......”

接著,百裡言玉將燕山府的情況說了遍,還提到蘇綰的計劃。

“原本安排了六支糧軍在明麵處,沒想到被耶律泓識破計策。他居然派一支精銳騎兵來堵截我們,還好我機靈,提前將糧藏起來了,又跟遼軍激鬥了半宿,這才得以脫身。”

“你適才說暗處有兩支糧隊,那另一支呢?”陸安荀問。

“這也正是我現在要跟你們說的要緊事,”百裡言玉道:“另一支由蘇家商隊運送,領隊之人是蘇嫻和蘇泠。遼軍發現了我,恐怕也發現了他們。我連夜趕來就是想跟你們報......哎......我還沒說完啊......”

祁淵翻身上馬,眨眼間遠去。

他快速來到帥帳前,未等通稟,徑直闖入。

“王爺!”他跪下:“請給我一支騎兵,現在!現在就要!”

難得在他臉上見到這般緊張之色,襄王問:“發生了何事?”

“燕山府有內奸作亂,蘇家姐妹代為送糧,現已遭遼軍堵截。”

他話說完,正好一個士兵匆匆來稟:“報!在雁門山一帶發現遼軍蹤跡。”

祁淵一聽,臉色大變:“請王爺允我一支騎兵。”

“準!”襄王道:“本王隨你一道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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