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2 / 2)

“姐——姐——”

知滿步伐輕快地蹦過去(),一頭撞在謝知秋背上?()_[((),撒嬌道:“我就知道你又在這裡!姐你在想什麼啊,怎麼動都不動的?”

謝知秋回過神來。

知滿迫不及待地問她:“姐,怎麼樣,時隔多年回家的感覺如何?有沒有翻身的感覺?”

謝知秋一凝,對她道:“爹娘對我十分客氣。”

知滿不解:“客氣不好嗎?”

謝知秋搖搖頭,說:“娘她甚至忽然跟我道歉。”

言罷,謝知秋將父母以嶽父嶽母身份跟她說的話,大致對知滿說了說。

知滿聽完,急得跺跺腳,道:“娘她怎麼這樣!姐姐你又沒做錯什麼,她就先道起歉來了,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嘛!”

謝知秋眼神幽幽的,低頭看著茶盞裡茶水的倒影。

她抬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才搖了搖頭,說:“娘她不是真的想貶低我,而是‘蕭尋初’這個身份現在地位太高,憑我們父母的能力,已經完全壓製不了這個女婿。

“自古以來,丈夫發跡,拋妻棄子的都不在少數。

“對男人來說,隻要身在高位,和離休妻可能名聲不好,但再換一個妻子不是難事,甚至會有比原配背景更好的人家趕著去攀他,不痛不癢。

“可是女子,通常都會被要求從一而終,而且自身大多沒有謀生機會,如果第一樁婚事不順,那麼她無論是物質層麵還是輿論層麵,受到的衝擊都更大,嚴重的話一生都會受到影響。要是還有孩子,那更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

“如果我真的是‘我’,蕭尋初真的是‘蕭尋初’,在當下的局麵,他萬一真高了眼界,開始對我有所不滿,那不管是我還是謝家,都處在絕對劣勢,幾乎隻能束手無策。而一旦我們真的撕破臉,會吃大苦頭的多半是我。”

說到這裡,謝知秋停了一下,才往後道:“以‘蕭尋初’現在的地位,謝家敲打的手段已經用不了了。母親怕我過得不好,隻能使勁來哄女婿,甚至低聲下氣地巴結,希望能讓女婿記得謝家這份情麵。

“她不是助他人誌氣,隻是希望我在婆家過得舒服一點。”

謝知秋作姑娘時,與母親關係很好。

年幼時,她抱怨賈先生教她的不夠多,是母親抱著她坐在桌邊,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她書寫。

小時候她生病,是母親衣不解帶坐在床邊,摸著她的體溫守到天明,她沒胃口吃不下東西,母親在廚房裡忙活數個時辰,給她做了一堆軟乎乎的東西,一口一口喂給她吃。

她和知滿兩個人最常跟在母親身邊,母親做繡活,她們兩個就在旁邊玩,知滿喜歡做手工,常用紙和木頭折騰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溫解語性子綿軟,即使是家中主母,也沒什麼威懾力,可謝知秋如今回想起來,和母親在一起的幾乎都是美好的回憶。

母親是真心愛她,盼著她過得好的。

謝知秋說:“歸根結

() 底,女婿功成名就,跟自己家的孩子功成名就還是不一樣。”()

如果她現在還是謝知秋,母親一定不會這樣疏離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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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由衷地為她驕傲,隻需純粹開心就好,不必擔心女婿怠慢女兒。

父親亦是如此。

自己的孩子該教訓還是會教訓,不必一邊得意,一邊又謹小慎微地捧著這半個外人。

謝知秋作謝家的女兒時,不是沒有期待過自己有朝一日登朝入仕,能讓家裡人刮目相看。

隻是如今,這一日的到來卻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今日之景,她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有點難過。

知滿聽了她之言,亦冷靜下來。

“說得也是。”

知滿道。

“我是因為知道姐姐是姐姐,才能毫無芥蒂地和姐姐撒嬌。要是你是姐夫的話,我大概會有點怕你,我這麼跟你說話要是被爹娘抓到,說不定還要罵我一頓。”

謝知秋麵無表情地揉揉她的小腦瓜子。

“揉笨了!揉笨了!”

知滿被揉得嗷嗷直叫,奮力掙紮。

*

約莫過了一兩刻鐘,天色瞧著有點暗了,壽宴終於開始。

祖母早年過得辛苦,直到兒子長大成人,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大概是年輕時忍得太多,她老了很享受這種苦儘甘來、被人捧著的感覺,彆人看到她兒子孝順,她心中也得意。

祖母今晚笑容不少,本來在家裡有點嚴肅的一個人,今日瞧著也慈藹起來。

謝家老祖母的壽宴,邀來的賓客都是親朋好友,不是自家親戚,就是走得近的世家,而且大多都有女眷露麵,因此規矩比往日鬆散些,但還是男女分了席。

謝知秋自從和蕭尋初分開,就再沒見到他,現在被分到男子席這邊,就更看不到了。

謝知秋扮演蕭尋初幾年,遇事已經十分淡定,隻是她走到門口,往裡麵一望,就頓了一下。

謝知秋道:“這回客人真多。”

壽堂裡前來祝壽的賓客遠比想象中更多,男客尤其。

謝知秋在閨中時,從未在自己家裡見過這麼多人,簡直連八竿子打不著的犄角旮旯親戚都冒出來了。

這會兒陪著謝知秋的,正是雀兒。

她怕姑爺到謝家不認路,又怕謝家的仆人不熟悉姑爺的習慣性情,特意從“小姐”那裡跑來給謝知秋帶一下路。

雀兒雖然離開謝家幾年了,但她以前的朋友還在府中,看起來對謝家還有點熟悉。

聽到謝知秋的話,她壓低了聲音,道:“姑爺,其實我剛剛和謝府的人聊天,他們說,就是您高升的這半年,來和謝家套近乎的人一下子多了。

“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是來給老夫人祝壽,而是衝著您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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