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記得你的生日呀,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想要的東西可以提前和我說,成年的這一年,彌足珍貴,儀式感還是要有的。”雲燈蔥白的手指托著下巴,整個人沐浴在光中,有種奇異的瑰麗。
為了能夠和雲燈相處得時間長一點,宋北硯車速放得很慢,身旁的車輛一輛輛從後麵呼嘯而過。宋北硯漫不經心道:“剛剛陸止就是和你說的這個嗎?”
“他還和你說了什麼,說那天不經我允許推我房間門,然後看到衛生紙的事,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雲燈的注意力一直在盯著導航上的路線,他很喜歡看著灰色的線一點點縮短,最終停在目的地。指腹抵著下唇:“你怎麼又把話題拉到彆人身上了。”
藏在烏發下的白皙耳根悄悄變紅。
“哥哥……”
“成年的話,能做得事情就多了。你最好不要,蓄意勾引,我會把你釘在床.上弄。”
這是宋北硯第一次來雲燈家,寸土寸金的彆墅區。樹林陰翳,路燈將繁茂的樹冠打亮。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磨磨蹭蹭到幾十分鐘。
“到這裡就可以了。”
在大門處被攔下,迫近家裡,雲燈越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慌。
“這裡嗎?你回去還要走多久?”
“你的腿操了一下午,不疼嗎?”
“操練,練舞,好好說話。”雲燈蹙著眉糾正了宋北硯的話,小腿的肌肉酸疼,但是比起以後的下場,算不得什麼。
“哦。”少年覺得沒什麼意思。把車退到了門外。
“那你叫你家司機出來接你。”
“不用,我哪有那麼嬌氣,就幾步路而已。”雲燈下了車,扶正了鴨舌帽,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燦若明星。
“就是嬌氣。”
“禮物我不要,你回家想想你想要什麼。十八歲確實要有儀式感,獎勵自己開房一次,鼓勵自己成長成男人。哥哥,你一定要想,車,房,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的。”
宋北硯在路燈下,一小撮柔軟的紅毛不安地翹了起來。雲燈一直走到很遠,回望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到站在路燈下的瘦高少年。
他默默回過頭。
整棟彆墅沒有半點燈光泄出來,雲燈打開房門。開了手機手電筒的光,小心翼翼地照著腳下的樓梯。
隻是途徑到客房的時候,卻發現房門露出一道縫隙。滿室黑暗,似乎沒有人。
沒人在嗎?
鬼使神差的,雲燈悄悄推開了門。
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如此安靜。
手機的光線不強,雲燈照著四周,屋內長年累月地沒人居住,清清冷冷。桌子上堆放著好幾本書。
雲燈起了興趣,湊近了看,試圖看清楚是什麼樣的書本。他甚至心胸狹窄地惡意猜想,如果是亂七八糟的就好了。
等光線照見書的封皮,才發現是幾本厚厚的學術書籍,隨便翻開一頁都是雲燈不認識的英文術語。
“出去。”
裹挾著涼意的聲音寒冷至極,雲燈翻著書頁的手一抖。
他轉過身子,看到謝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身上依舊穿著那身校服。
偷偷碰彆人東西被抓到現行,雲燈白皙的臉上沁出緋紅,驚慌失措下,他穩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無害的笑:“看到家裡燈沒開,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看到你房間的門開著,想問問你怎麼回事……”
“哥哥,你來的時候是沒有拿衣服嗎?我衣帽間裡還有沒穿過的新衣服,你來試試好不好?”
從咿咿學語的時候,雲燈就在被誇可愛漂亮,一直到現在,他都清楚他相貌的優勢。而且受儘了外貌的紅利。
他的手臂垂在身側,微微垂下頭。
哪怕做足了姿態,謝棲還是注意到了在提到衣帽間時,雲燈揚起來的唇角。
“我們的身高差不多,你應該也能穿上我的衣服,我明天就去帶你買衣服,你覺得呢?”
謝棲留意到所謂的弟弟的唇形生得漂亮,說話的時候,一開一合,紅潤得像是一片櫻花。
殷殷切切,帶著討好關懷的注視下,謝棲唇角擴大,冷冰冰地拒絕:“不用。”
“從我的房間裡出去,如果把那些也當成寶貝的話,你儘管收走好了。但是,我看著你這張臉惡心,彆出現在我眼前了。”
雲燈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些指的是什麼。關了謝棲房間的門,憂心忡忡地打開自己的房間。
那些書籍,全英文,高深難懂。也是,重來一次,謝棲自然不能和上一輩子一樣,沉溺於虛無縹緲的愛。但是他要怎麼樣,才可以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