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鄭娟那手摸摸顧叔珍的頭:“好,我在北京等著你。”
顧叔珍笑眯了眼睛:“恩恩。”
“快睡吧,明天早起回家呢。”
***
從鐘外婆家回來以後,林鄭娟便每天跟著鐘玉蘭她們一起乾活,每天累的回家吃了飯就睡覺,林鄭娟郵寄回來的東西已估摸著已經到了鎮上了,在集市這一天她準備去看看,同去的還有鐘玉蘭顧仲斌和劉雲朵夫妻,顧雲航眼淚汪汪的在家和顧叔珍玩。
鎮上的集市每六天一集,已經存在很多年了,在以前是銷售農副產品的,80年代初期國家正式改革開放以後能售賣的東西就多了起來了。
他們一行人走到村口,村口停著一輛藍色的拖拉機,這輛拖拉機是村長的小兒子承包下來的,農忙的時候幫著村裡運肥料賺點路費,農閒的時候就拉村裡人上街趕集,一個集天下來也能掙上不少錢。
林鄭娟他們到時拖拉機上已經坐了好些人了,他們爬上車,顧國勝和陳大花也在車上,陳大花見到小兒媳婦一家,張開嘴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反倒是她身邊的顧國勝見到林鄭娟眼睛一亮。
幾年不見了,當初那個跟在顧仲斌身後的小丫頭都長大了越長越標致了,看看這腿,看看這腰,看看這屁股,唯一遺憾的就是林鄭娟穿的寬鬆看不到胸,按照他的經驗目測來看肯定小不了,顧國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越想眼睛裡的光就越淫邪。
顧仲斌一直在觀察顧國勝,見狀眼睛一眯,看來上次是打的輕了,皮外傷算什麼,怎麼著也得斷腿斷腳才是。不動聲色的把林鄭娟護在身後,顧仲斌沒盯著顧國勝看,既然想讓人家斷腿,現在盯著看目標太明顯了,一會兒顧國勝出事兒了大家最先懷疑的人就是他了。
在林鄭娟他們上車之後又陸續有人上車,車上的人已經在閒聊了,林鄭娟和顧仲斌作為從北京回來的孩子,回答了這個人的問題又得回答那個人的,直到車子開啟才沒有人關注他們。
馬路是黃泥路,坑坑窪窪的,坐拖拉機又格外顛簸,林鄭娟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顛出來了,鐘玉蘭見林鄭娟實在難受,就把林鄭娟摟在懷裡,有個依靠總比靠著冰冷的車廂好,林鄭娟覺得自己能舒服一些了。
劉雲朵和顧雲航坐在林鄭娟的對麵,見到她這樣子一下就笑了,她大聲地說道:“很多年沒坐拖拉機了吧?忍忍,很快就到了。”
公交車柴油發電機的聲音很大,說話不大聲根本就聽不見。
林鄭娟點點頭:“我就是一下子不適應,一會兒就好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林鄭娟的村民立馬就開口問道:“娟子,你們在北京出門不坐拖拉機坐什麼啊?難道和電視裡的那些人一樣坐小汽車嗎?”
村裡有電視機的人家不多,誰家一放電視村裡人就一窩蜂的都去了,但信號卻相當的不穩定,很多時候一開機就是滿屏雪花,鐘家的電視機就是這樣,基本上是好不了了,顧冀中不止一次的說那個錢白花了。
“不是的,坐公交車,要是去的遠就坐班車。”
大家忙問公交車是什麼,林鄭娟解釋一遍後大家驚歎不已,紛紛表示想坐一次。
適應了拖拉機的顛簸以後,林鄭娟覺得坐拖拉機也不錯,至少能呼吸新鮮空氣,不會有暈車反應。
鎮上很快就到了,拖拉機停在村口開不進去,村長的兒子把擋車板打開,大家便一個一個地往車下跳,有的從側麵,有的從正麵。要是在平時,顧國勝是肯定要從側麵跳的,可是現在他小腿還有點疼,從側麵跳要比從後麵跳高許多,在耍帥與安全之間顧國勝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安全。畢竟耍帥就帥一下一下,腿可得疼好久呢。
顧仲斌一直盯著他,在他要跳的那一瞬間伸出腿,顧國勝被絆了一下後直接從車上摔了下去,直接就趴地上了,林鄭娟看著都疼。
陳大花嗷的一聲就跳下去了,抱著顧國勝的頭一口一個心肝,一口一個小寶的叫喚,從車上摔下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站起來就可以了,陳大花這麼一弄,活像顧國勝得了治不了的絕症一般。
眼見著來趕集的人烏拉拉的往這邊湊過來看熱鬨,村長的兒子隻覺得臉上燒的慌,趕緊上前道:“大嬸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國勝啊,你有沒有事啊,沒事就起來啊。”
林大花對村長家的兒子還是有幾分懼怕的,無他,就是因為來蒼村的村長在大生產時積威甚嚴,對誰都不假辭色,做事公平公正,也正是因為這樣,陳大花看見村長家的人就下意識地矮三分,年輕的時候她乾過不少不太好的事兒,年紀一大把了也沒少被村長媳婦教訓呢。
顧國勝伸手指著腿,帶著哭腔地道:“鬆子叔,奶奶,我腿好像動不了了。”
陳大花一下子就慌了,腿動不了肯定就得找醫院,一找醫院就花錢,她身上可沒有錢啊,於是她便四下搜索鐘玉蘭一行人的身影,這時候鐘玉蘭她們早就走了,不走還留下來等著給顧國勝付醫藥費啊?他們又不傻。